奉子休夫Ⅰ

茯苓施展轻功,直奔左家,当时,她站在沐婉婷的身后,沐婉婷一句话提醒了她,大不了她直接用强,然后大家一起逃亡。等沐婉婷自己练成武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她还没练成武功,就先把自己给憋死了!

说句实在话,她没有多大的把握,老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不比那个新建的,又没有左擎苍在的将军府,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她只能万千小心!如果她都不能用强把人带走的话,沐婉婷就算再练上几年,也不行!不如就由她来探探路好了!

虽然不知道老夫人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可是,大户人家的建筑都差不多,根据经验,老夫人要住的地方一定是向阳,华丽的所在,这种地方也不是那么难找,时间足够了!

果然,她找到了!看着一个奶娘模样的高挑女子把一个孩子放到小**,她笑了,轻轻的捅开窗户上的纸,将早已准备好的迷魂药吹了进去,看到那女子晃晃悠悠,她急忙从窗户窜入。如法炮制,所有的一切,都跟不久前她偷走睿儿时一样,只是这次被她迷昏的人不是方柔,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体刚一入手,茯苓就发现不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不该这么重……

果然,那女子五指弯曲,直取茯苓咽喉,茯苓心惊,都怪她太大意了,这哪里是女子,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嘛!可是,现在已经来不急了!

思绪间,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了,茯苓发现眼前的这个有些瘦弱的男子,武功还真是厉害,一直之间,她竟然脱不了身。不过,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很显然,人家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抓人!在拖下去,人都了,再想走,那可就难了!

茯苓不自觉的动了杀机,她一向不喜欢用毒,反而对解毒更有兴趣一些,每次,解了一种毒,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可是用毒害人就不一样了,那样杀人,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还不如直接动手一较高下呢!

不过,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用毒的,不然,她也不会随身携带毒药了!就算要强,喜欢胜利,那也要有性命在才行,所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她决定用毒的那刹那,竟然发现自己自己的气息不畅,那也就是说,她中毒了!原来,打算用毒解决一切的,不止她一个!茯苓知道,那人一定是在自己的衣服上涂了毒,当她扶“她”的时候,毒素就进入了她的体内!因为当时,突然发现自己扶住的这个人有问题,又要躲避“她”的袭击,自然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中毒!

等她发现自己的中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想走都不能了,算计的可真准啊!

茯苓有些惊慌,她感觉得出来,这个毒,很强悍,很霸道,刚刚只顾着打斗,一时没有察觉到,动了真气,如今毒素蔓延得更快了!她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走不掉了!

那男扮女装的男子冷笑了一下,“没想到还是厉害的女人!都进来吧!”

外面守着的那些人慌忙进来,本来不小的房间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拥挤。

那男子,取掉自己的假发,脱下外面女子的衣服,换上下人递上来的衣服,随意潇洒的转身洗脸,将脸上那些让他别扭的胭脂水粉都洗掉,悠哉游哉的坐下,喝杯茶,戏谑的看着茯苓,“怎么?很不好受吧?”

茯苓不是不想跑,只是,现在那毒让她五内俱焚,豆大的汗珠滑落,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无一不昭示着主人此刻的痛苦!她根本就就没有办法动弹,能用剑撑着不倒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真厉害!竟然这么能忍,就算男人,也不见得有这个本事!”

“你是谁?”茯苓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男子笑了笑,“怎么?你敢闯将军府,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将军府里有什么人吗?”

茯苓脑中快速旋转,仔细的想这个人是谁,这样的年轻,俊美,甚至有几分邪气,这样的胸有成竹,这样的心机深沉,只有一个人——木寒!一个类似于左易养子的人!

“木寒?!”

“看来你还是做了功课的,知道我是谁?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落在我手上!”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左易都经常找不到他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倒霉竟然撞到他手上了!

木寒这个人,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那高明的武功,神秘莫测的用毒手段,深沉的心机,还有狠毒的心肠,让人望而生畏!他的心肠和他的长相完全相反,谁都知道他有多恶毒,落到他手上,让他审问,将会是生不如死!所以,很多人宁可选择死,也不愿意落到他手上。

这些茯苓也知道,她更加清楚自己此刻已经落到了木寒的手中,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茯苓想到了死,可是,如果她死了,还有什么人能保护得了沐婉婷呢?如果沐婉婷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向他们家小姐(沐婉云)交代!沐婉云临终前,声声嘱托回想在耳边!沐婉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她当人,把她当好姐妹的人,她不能让她唯一的妹妹出事!所以,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木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到了求生的意志!不该这样的,照理说,知道他的为人,又没有完成任务,她的选择应该是自杀才对,奇怪!

茯苓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诧异的看着木寒!

以他的心机,怎么可能会给她仔细掂量情形,慢慢考虑的机会!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清楚明白被抓之人的心里,如果一个杀手被抓,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以此来谢罪,或是保护身后的人。

木寒这样的人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从一开始他都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甚至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那也就是说……

他希望她自杀!

这是怎么回事?他抓住人不是应该先绝了对方寻死的可能性,然后再严刑拷问对方身后有没有主使之人吗?

茯苓有些糊涂了,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木寒?他只是想借用木寒的名气吓到他,或者,这个木寒跟左家不是一条心!难道……

茯苓强自支撑自己的身体,目光清冷的看着木寒,“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木寒楞了一下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俘虏,还真是没有一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还用那种敌意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比假扮女人还要别扭!

他缓缓的起身,“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相信,不管你的嘴有多硬,我都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木寒的声音是那么的阴森,连身边不相干的人都忍不住打冷颤,可是,茯苓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艰难的扯掉自己的面纱,“我是云贵妃的贴身女官——茯苓,至今仍然领着四品女官的俸禄!”

木寒的脸色变了一下,他知道茯苓没有说谎,他认识茯苓!

云贵妃既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有大型的宴会,没有她不到场的,而茯苓就是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女人。以前曾经听人说话,沐婉云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婢,精通医术,武功高强,又心思缜密!对于后宫女子的争宠的手段,沐婉云从来都不管,都是茯苓一手操办!

这样的女子,他怎么会不认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替我解毒吗?”茯苓实在是撑不住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

木寒仔细掂量了一下,觉得茯苓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怎么也要把话说清楚了!就算茯苓有罪,他们也不能私自处置了她,应该把这样是禀告皇上,由内务府处置!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太多,如果他就这么杀了她,难免会泄露消息,到时候,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他很痛快的拿出一粒药丸。

茯苓服过药后,感觉好了很多,知道木寒给的是真的解药,立刻运功,将残留药效融入经脉之中。

木寒静静的等茯苓运功完毕,才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给我一个理由!”

茯苓缓缓的抬眼,运功的期间,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我,只是想看看孩子!”

“看孩子,需要一身夜行衣吗?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茯苓起身,运功完毕,她的身体有些虚弱,“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来看小少爷了,不行吗?”

木寒第一次碰到这么嚣张的女人,恨得压痒痒,咬牙问,“为什么?”

茯苓高高的挑起眉毛,“我要见老夫人!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

茯苓的话外音就是她看不起木寒,认为以他的身份还不配跟她说话。

木寒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最让他不开心的就是别人的轻视,所以,他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再受人的歧视!而茯苓恰好就刺中了他的这个软肋……

木寒不由得动了杀气,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茯苓这下确定眼前的这个木寒就是真正的木寒了,只有木寒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动杀机!曾经有人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命丧当场,可见木寒绝不能容忍那样看不起他的人活在世上。

倒不是茯苓不要命了,以此来试探木寒,只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除了那个办法,她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她只希望自己能闯过这一关,只要木寒还保留着自己的理智就不会杀她,如果她也只能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木寒还能保存理智!好在,她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很坏,应该不至于彻底将他激怒吧!

木寒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心神,冷笑一声,“见老夫人?你觉得可能吗?如果你伤害了老夫人,我可担当不起!”

茯苓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你有的是办法不是吗?”

木寒点头,“好!我第一次见这么有胆气的女人!只要你敢吃下这粒药丸,在经过我们的搜查,留下你身上所有带有杀伤性的物品,我就可以带你去见老夫人!”

茯苓想也不想的拿过药丸,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药丸吞进肚子里去,又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经过了检查,她冷冷的问,“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当然!走吧!”

茯苓跟在木寒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时候,木寒突然开口问,“你,不想见见老将军?”

茯苓笑了一下,颇有些自嘲的说:“你觉得如果连老夫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了,我还有见老将军的必要吗?如果老夫人相信我说的话了,我还用的着见老将军吗?”

木寒也在心里暗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能很快的估计出自己所处的形势,并且在最快的情况下,作出对自己最好的决定!在她现在所处的情形下,见老夫人是最好的决定,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他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怪不得丞相府会将她送入宫中,有这样的女人保护沐婉云,她当可性命无忧!

睿儿回来之后,老夫人一直都在担心,担心那些偷走孩子的强人会再次回来,会再偷走她的孙子!于是她找到了,最聪明,最有办法的木寒,请求木寒帮忙。

木寒是不想答应的,一再安慰老夫人告诉她,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不会出事!他可不认为,那些人会没脑子到再次以身犯险,没必要!就算心有不甘,也不用那么着急,大可以从新计议!

所以当侍卫禀告很可能有人闯入时,他来不及更好的计划一切,短时间内,只能安排好男扮女装,下毒擒贼的好戏!

因为抓住茯苓地方离老夫人的住处很近,所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老夫人的住处!

看到茯苓的时候,老夫人也很诧异,木寒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没想到木寒婉言拒绝了之后,暗地里还是帮了她,心里很是感动,跟老将军一个心思,恨不得木寒就是自己的儿子才好!

“寒儿,我……我们还真是离不开你呀!”

“夫人见外了,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们慢慢聊!”木寒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好!”老夫人欣慰的笑。

茯苓眼看着这一幕,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很不舒服,感觉那个木寒在左家的重要程度实在让人感到害怕!听说老将军对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满意得不得了。现在看老夫人这个样子,对他的信任,恐怕不比老将军少!

老夫人奇怪的看着茯苓,“你为什么要偷偷的去看睿儿呢?你的解释要让人能信服才行!”

茯苓冷笑了一下,“我当然不是去偷偷的看睿儿少爷的了!我是想要把他带走,不想他再留在左家了!左家已经害死了我们家小姐,还有什么资格抚养我们家小姐的孩子呢?”

老夫人没想到茯苓会把一切挑开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说得那样直白,那样坦然,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茯苓继续说:“如果不是那个方柔,我们家小姐就不会死,现在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家小姐,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叫方柔娘,不能!我不允许!我要把他带走!没想到会中了木寒那家伙的圈套!”

茯苓发现,老夫人一直不说话,眉头紧蹙,好像在想什么。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仔细的观察着老夫人,想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老夫人心里也确实是掀起了层层波浪,对于茯苓设计沐婉婷的事,老夫人不仅不怪她,反而觉得她是一个处处为主子着想的忠仆,心里十分喜欢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竟然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勇闯将军府!特别是那句不能允许睿儿管方柔叫娘的话,深深的道出了老夫人心里郁结的怒气!她也不希望那样,很不希望!只是,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只能无奈的接受!

这样好的姑娘,老夫人实在不想苛责她什么,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对婉儿的心,婉儿在天之灵会知道的!下次不要冒这个险了,你回去吧!”

茯苓楞了一下,她准备了一大推的说辞,没想到压根就没用上。

看来她赌对了,石榴说老夫人对沐婉婷极好,像是亲生女儿一样的话,是真的。老夫人真的对沐婉婷很好,所以,才会容忍她,愿意放她走!

“赶紧回去吧!”老夫人见茯苓还站在那里不动,以为她是没见到孩子,所以不甘心,“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夜,好好的看看睿儿,明天再走?”

茯苓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你真的对我们家小姐很好!”

老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把睿儿带走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睿儿的!”

茯苓仔细的看老夫人的气色,发现老夫人的身体可能不怎么好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一来,总是有她身体不舒服的传言!茯苓看着心里有点难受,这么好的老人家,怎么偏偏就……

“老夫人,能否请一下脉?”

老夫人知道茯苓是懂医术的,欣然接受。

茯苓仔细把脉发现老夫人脸色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身体好像还很不错,可能是因为一直一来都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导致最近总是不舒服吧!

茯苓正想说一些要老夫人注意保持开朗心情的话,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老夫人见茯苓表情有些奇怪,慢慢的收回手,“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不用那么担心我,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茯苓起身,低着头,“本来老夫人说会好好照顾睿儿少爷,茯苓也就想着罢了,不再坚持什么了,只要睿儿少爷好好的就行了。只是,没想到……”

老夫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太医都说她没什么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胸口很闷,很不舒服,太医说那是因为她不开心,开心一些也就好了。可是她一直都怀疑那些太医是在安慰她,毕竟没有一个大夫会告诉病人,你活不久了!

现在茯苓的这个表现,似乎在证实着她的猜测!

“我……我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老夫人自己不清楚吗?您自己的身体,您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您真的能把睿儿少爷抚养长大吗?如果将来您不在了,睿儿少爷该怎么办?还有谁能够保护她?总不能让他走小姐的老路吧!”茯苓说这些话的时候,深受良心的谴责,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欺骗一个老人家,可是,不这么做,她怎么能把孩子带走呢?她已经曝光,再想偷偷的带走孩子就难了!所以,她想着,干脆就光明正大的带走睿儿算了!

老夫人脚下踉跄,差点站立不稳,茯苓忙扶着她,“对不起!”

茯苓这是发自真心的道歉,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老夫人!老夫人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最后艰难的开口,“你说的对,万一我不在了,还有谁能照顾睿儿?茯苓,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帮我照顾睿儿!”

她没有为自己想一下,想的都是睿儿……

茯苓没想到老夫人会提这样的要求,怔了一下,“这个……这个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问题是,说句不当说的话,如果您不在了,就算我留下来,也保护不了他呀!”

老夫人喃喃自语,“是呀!该怎么办……怎么办……”

茯苓有些不忍,但是最后还是狠狠心,“老夫人,不如,您就让我把睿儿少爷带走吧!我学过一些武功,认识一些江湖人士,将来睿儿少爷拜在哪个武林高手的名下,就可以学得一身的武功!像我和木寒公子那样,不,一定会比我们都厉害得多!那个时候,他就能保护自己了!等到他学成出师,我就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再回京城认祖归宗,您说好吗?”

老夫人对茯苓的提议有些心动,“可是……我……怎么舍得?”

“您不舍得也要舍得啊!这样,不管您在哪里,至少您还有一个孙子!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您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夫人还是接受不了,一直摇头,那是她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呀!他怎么就那么的命途坎坷呢?

茯苓以退为进,“算了,我不逼您了!等您……百年之后,我再来抢睿儿少爷好了!我会回去好好的练武,提升自己的功力,努力打败木寒!不过,如果您能让木寒那些人不阻止我带走睿儿的话,就更好了!对了,将军的武功比起木寒公子来怎么样?”

老夫人知道她阻止不了,如果她不在了,左擎苍一定什么都听方柔的!茯苓那个时候想要带走孩子,根本不可能!她不清楚儿子和木寒比究竟谁的武功高,但是他们学的都是一样的武功,既然茯苓打不过木寒,那……自然也打不过左擎苍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打了冷颤,就算她能说服得了木寒,劝服得了丈夫,也左右不了她的那个不孝子——左擎苍啊!

她不能让睿儿出事,不能,不能让他落到方柔的手中,现在她没有孩子,为了自己的地位,可能会好好的待孩子!将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恐怕就再也容不下睿儿了!

老夫人忍住痛,“你把睿儿带走吧!我不能冒险!你要好好的照顾她!你一个小姑娘家,一定有很多地方不懂,一定要多问问有经验的人!虽然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可是除了你,谁还能保护这个孩子呢?对了,张妈还在将军府吧,明儿找机会,我就让她回去!她能帮你照顾孩子,将来……将来告诉睿儿,奶奶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几句话,说得茯苓好想掉眼泪,心像被一把钝刀来回的割似的,虽然算不上极痛,但是很不舒服,很难受,她跪倒在地,“老夫人,您对我们家小姐的恩德,我们家小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老夫人并没有注意到茯苓话里的漏洞,扶起茯苓,“不要这么说,是我和婉儿要好好的谢谢你才对!”

老夫人叫来木寒,请他为茯苓解毒,木寒什么话都没说,完全照做!他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更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可是,这次,他真的对茯苓很有兴趣,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连他都不得不说一句,厉害!

茯苓恢复功力之后,老夫人把睿儿交给茯苓,“你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茯苓见老夫人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就知道她哭了,而且哭得很厉害!她轻轻的接过孩子,“老夫人,桌子上我写了一张膳食清单,您按着那上面的菜色进行食疗,定能增加您数年寿命!”

老夫人很感动,好孩子呀,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她这个老人家,把睿儿交给她,我无忧了!

“嗯!我知道了!赶紧走吧,早走一刻就安全一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拦截你……”

茯苓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老夫人一说,她竟然有些迈不开腿了有句话,她不得不说:“对于那个木寒,您要多加小心!他可能跟你们不是一条心的!”

老夫人神色紧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老夫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你多心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您小心就是了!”

老夫人点头,“好!我知道了!”

茯苓知道,老夫人并没有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没办法,她已经尽力了!

沐婉婷听到有人敲门,“谁呀?”

“是我,茯苓!”

沐婉婷忙把手中为小孩子做的衣服收起来,她不想石榴,茯苓她们看到心里难受!可是,自己不做,又实在是想念孩子,长夜漫漫,又总是无法安寝,没办法只好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了!

今天是儿子百日,沐婉婷分外的想念孩子,根本睡不着觉,于是又接着给睿儿做衣服,算算,她已经给孩子做了很多件衣服了,只是,睿儿一直没有机会穿!

沐婉婷应声,“好了,就来!”

把自己的外衣脱掉,弄乱床,装作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找……”

一个“我”字没有说出口,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前的茯苓,她的怀里,她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孩子,不用说,沐婉婷也知道,那是她的儿子,一定是,她能感觉得到,那是睿儿!

“我把小少爷带回来了!”

沐婉婷的眼泪“哗”得一下掉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是做梦一样……

良久,沐婉婷才算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的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是那么的幸福!茯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沐婉婷,沐婉婷责怪她不该冒险!沐婉婷没想到老夫人对她这样的好,就像是亲生母亲一样!在左家那四年多,也不算是白活了!

茯苓打了个哈欠,“我好累,先回去睡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可能要赶路,赶紧离开这里了,走得越远越好!”

“嗯,好!”沐婉婷点头,“对了,茯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上次给方柔喝的是什么?”

“哦,那是……”茯苓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婉婷,“不对!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