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几日,一切安好。我陪伴着珞娅说些话,陪她到处走走,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期间,也曾寻了机会与紫葶、青菡见过面。
青菡被安排给公主授课,虽然几个公主都是娇生惯养,可也都是天真活泼的xing子,并不难交往。青菡xing子温和,陪着谨慎,念些《女德》、《女戒》的书,讲些古代奇女子、才女的故事,与公主们相处的不错,倒是也很受重视。
紫葶被分到郑妃处。郑妃是个自幼富贵,礼仪规矩比较多的人。是以,紫葶与任清雅只能处处陪着小心,多了些拘束。好在紫葶聪明好学,不多时便熟悉了宫规,她擅长与人交际,不多时便于宫中的人熟识,也极被郑妃赏识,被选为贴身宫女,平日里同郑妃念佛经,说些闲话,倒是也过得安逸。
我想着将珞娅的情况告诉林慕寒,然而却左右不得其所。皇宫仿佛是密闭的囚笼,我没有理由出去,也没有机会出去。这个时候,我才是明白了为什么林慕寒与珞娅一回到汴京便会音讯皆失,咫尺天涯便说的是这样的吧。
到底是按捺不住,我一直寻着机会,离开来凤殿,去寻找宫门。
只要是我走过的地方,我大抵是会认识路的。这些日子,借着去给珞娅取首饰,裁衣服,借着去看望青菡、紫葶等等机会,我倒是也走过不少的地方,也趁机打听着哪些路会去哪里,也曾经打听到了好几个宫门。不过,正殿的几个宫门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出去,更别说,一个活人或者一只小狐狸了……
“其实,前朝的戒备虽然严,但是出入的人多,是容易出去的。只是,宫女不能去前朝,这便没了法子。而后宫都是女眷与侍卫内监,宫门戒备严格,出入又少,更是不容易混出宫去的。”
在看着我一直犯愁,跃跃欲试的要出宫,珞娅道。
“我总是不信就没有办法的……”我鼓着腮帮子,吹着落在眼角的头发,一脸的无可奈何。
“也不是。太医院那里,也是个出入频繁的地方。太医有时候会去大臣家医治病人,朝臣家
眷也会过来请太医,所以,来往甚杂,侍卫虽然是提高警惕,生人居多时候,他们也多些无可奈何了。”
珞娅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太医院看看,能不能寻个机会混出去。”一边说着,我就要往外走。
“这若是被发现了,是掉脑袋的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珞娅道。
“我会随机应变的……若是回头有个万一,你也记得随机应变,只要说生病什么的就好了。至于我,你放心好啦,我不会有事儿的。”一边说着,我朝珞娅挤挤眼睛。
我可能出不去,但是,才不会被人抓住的。
皇宫太大,作为一只小狐狸,再躲避侍卫对某个人的追捕时候,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我逃开几步远,他们就不可能再看到人了。
我尽量低着头,躲避着人们的注意。一个宫女,穿梭在后宫,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公公,请问太医院怎么走?”
我按照珞娅说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不敢确定后面的路,便问道。
“沿着前面,左拐,就到了。你怎么不认识太医院?”
太监道。
“我是刚刚入宫的宫女,替主子找太医院的医生拿药的。谢谢您……”我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而去。
在太医院的门口,我慢了步伐。留心看着,太医院路的尽头,是一名太医带着一个随从刚刚进了院子,似乎是去宫外出诊回来的。太医拿着腰牌给侍卫对腰牌,才被放进来的。
我心里暗暗丧气,这里的检查也与其他宫门大同小异,也是不容易进入的。不过,好在我是有备而来。
我闪进了太医院的大院落里,寻着最偏僻的角落一间破败的屋子,望了没有人在里面,然后轻轻推门而入。
从袖子中拿出了刚刚准备好的衣服,换下了宫女的衣服,我整了整衣服,从太医院的门口走出,走向宫门而去。
“你的腰牌呢?”
守门的侍卫问道,果然是看物不看人。
我扬手,将一个“腰牌”递给了侍卫。
“哦。走吧……”侍卫并没有仔细看腰牌,一抬手,就去开门。
我心中窃喜,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达成所愿。
似乎是那一时刻的窃喜是不应该的,我刚刚要迈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叫我:
“姑娘留住……”
我不由得止住了步子,回望着来人。
我自付在宫里头熟识的人并不多,不管是盘问什么,小心应对就好了。然而,回身,却让我大吃一惊。
竟然是一袭月白衣衫的梁王。他长身玉立,神色中有惊愕。
“梁王殿下!”
我连忙行礼。
“你是那一日在灵山遇到的姑娘吧。怎么会在宫里?你怎么是又要出宫呢?”
梁王问道。
我点点头:
“我是白芷,之前在灵山遇到过的。后来,我考女官入宫的……”
再没有比这个还不巧的时期了。以梁王的身份,他很容易就知道我是来凤殿的宫女。我的理由,必须充分,才能够不牵连珞娅。
“梁王殿下。是微臣派这位宫女去外头买一味药的。珞娅公主身体抱恙,一直由微臣医治。今日的方子里的药宫里头是没有的,是以,我让来凤殿的宫女去替公主买药。”
一个青衣御医官袍的人走太医院正门走出。
突如其来的解释与解围让我大惊失色。
我不由得去看那个太医,面容冷峻,神情沉静,竟然是九诺。
我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谁?”梁王望着九诺问道。
“微臣是新来的御医,九诺。”九诺道,不卑不亢,言语平静。
“哦……”梁王点点头。
“那你们赶快去买药吧。公主的身体要紧。我改日去看望公主……”
“是,是……”
我连连点头。
“梁王,微臣失礼,告退……”九诺道,跟着我的脚步,走出了宫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