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心中冷笑,她倒是忘记了夏茹就不是个不找事儿的人。

瞧着满屋子的来宾和仆人都盯着她看,任她心理素质还不错的一个人都有些觉得不舒坦。若是真的换做真正的夏浅,怕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水晶和水珠两个人在夏浅身旁,为她担忧得不行,却不敢僭越了主仆之礼,为夏浅辩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浅。

夏侯却是还未等夏浅送上寿礼上来便满是怒容。

他早就觉得夏浅不是个有福的,是个灾星。生下来的时候,自己的爱妻因为她难产而亡,现在自己好不容易仕途还舒坦,本想着老来的时候能再得下届君王的重用。

却毁在了这个女儿手上。

太子殿下刚刚送上来的圣旨,不是别的,正是一道退婚圣旨。

为了避免尴尬,太子殿下才未当众宣读了出来,这是在给夏侯保全脸面呢。想到这里,夏侯更是看这个女儿不自在。

“快拿上来吧。”声音微微带着不悦。

老夫人皱眉,看了眼夏侯,心道,夏侯虽然对她言听计从,但那也只是因着他孝顺。她能依傍着夏侯的孝顺在府内地位尊贵,自然不能真正惹怒了这个儿子,否则夏浅在夏侯府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想到这一层,老夫人直叹气。

夏浅余光瞟到了老夫人,顿时心有些疼,老夫人从小便护着她,就是因为她,自己才少受了很多苦。可毕竟老夫人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彼时,如此高龄,还要她继续为自己的事操心吗?

夏浅定了定眸子,上前一步,先是朝着夏侯祝寿:“愿爹爹万寿无疆,身体康健。”

祝寿的措辞很短,也不似夏茹那般繁琐,两句话说完后,夏浅扫了夏茹一眼,朝着水晶便是一个眼色。

此时水晶已经与夏浅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主子想要做什么。

着人从外送上了寿礼。

礼物送上来时,众人都愣住了。

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没错,依旧是个寿桃。

夏侯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寿辰,夏侯府嫡长女就给他送了一颗寿桃?

还在众多来宾面前,这不是公然打脸吗?

丢人现眼!

周围本是安静的一片,瞬间出现了很多零碎的细小声,都在嘀嘀咕咕讨论夏浅送上的这份寿礼。

还未等夏侯张嘴,夏茹便是冲上前,看似像给夏浅解围,实则是真正将她推入了死胡同里。

“姐姐,一定是下人拿错了礼物,赶紧让人再将礼物呈上来便是了。”笑着打圆场,此言一出,周遭的人又将重点放偏了,又都在讨论是不是夏浅不小心拿错了礼物。

夏侯此时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

夏浅装作不知情,很是无辜:“不会啊,下人没有拿错,这就是我给爹爹的寿礼。”

不着痕迹地与夏茹拉开了距离,一想到夏茹跟凤无疆之间做的那些事儿,夏浅便觉得恶心。

夏茹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僵硬地笑了笑。

心中却是冷笑,夏浅真的是找死。

“混账!”夏侯感觉自己被这个女儿给耍了,心中认为夏浅存心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一时没控制好,脾气给发了出来。

秦香雪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吵起来才好,最好将那祸害给赶出去,这样府中便是她的天下了。

老夫人的手微动,本想站起身为夏浅说话,瞧着这满屋子的宾客还在,又没有站起身。

夏浅面不改色,还朝前走了几步,将那寿桃端了起来,还递到了夏侯面前,柔声道:“请爹爹品尝。”

夏侯愣了愣,胡子都快气翻天了。

她还敢让他尝?

老夫人此时终于出声,声音不冷不热:“既然是女儿的一番心意,你便尝尝吧。”

“是,娘。”夏侯知道自小老夫人抚养他长大受了很多苦,于是格外孝敬她。此时,老夫人既然开口了,夏侯又观看了一下满屋子的来宾,瞧着他们的模样,也是在看戏。

家丑不能外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总不能让他人笑话了去。

也是按捺下了自己的脾气,夏侯朝着夏浅挥了挥手:“那我便尝尝。”

“是。”夏浅答道,令仆人送上了寿桃。

夏侯看着眼前这盘寿桃,也就是比寻常的寿桃要大上几倍,心中不禁猜想,难不成这是个稀罕品种,所以夏浅才将它找来送给自己当做寿礼?

边思量着,夏侯边准备拿手去拿那寿桃。

“爹爹,且慢。”夏浅及时制止了夏侯的行为。

看夏侯和众人有些不解的模样,夏浅上前,拿出一个木勺子递给了夏侯:“爹爹,请用这个品尝。”

夏侯皱眉,“这是什么玩儿意儿?吃桃子还用木勺?”

来宾也不解,以为是夏浅在哗众取宠。

夏茹看到夏浅嘴角浮起的一丝笑,她隐隐觉得自己小看了夏浅。

夏浅笑着道:“这个看似寿桃,实则不是,只是女儿近期钻研很久得来的一道美食,不敢说它的美味是绝无仅有,但能保证它是女儿首创的,再无第二家。”

听着夏浅说着自信,且语句格外新奇,夏侯也来了兴趣:“果真?”

“爹爹尝过便知道。”夏浅笑得甜,一脸神秘莫测。

被夏浅说的美食所吸引,夏侯接过木勺便朝着寿桃舀了一勺,本想着会多花费一些力气,却没想到这寿桃却是个柔弱无比的。

似一团棉花,轻轻一舀,便给舀了出来。

心中有些惊讶,觉得稀奇,夏侯将木勺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番。

周围的来宾也觉得稀奇,瞪大眼睛,想从夏侯脸上看出一丝表情。从而判断这个寿桃的味道,究竟如何。

夏浅看着夏侯又舀了一勺便知道他是喜欢自己做的蛋糕了,她心中松了口气。想到在现代的时候,因着同事嘲笑她只会做些男人家做的活儿,连女儿家最简单的缝纫和做饭都不会。

她为了证明自己是全能的,于是报了很多个班,将各种手艺,中西方的都学了一轮。此时她是多么庆幸自己学过这些手艺,不然还真的是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