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不吱声了,低垂着头。
但是也没有被继续再打。
看陈太太的态度有所好转,顾好再度开口道:“陈太太,这件事,也算是家丑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您看起来就是智慧型的女人,应该也是想要息事宁人吧。”
“息事宁人岂不是太便宜这个女人了?”陈太太勾起唇角,目光里都是阴寒,那种狠厉,大概是每个被出轨的妻子都应该有的:“还有陈立飞,太便宜他们了。”
顾好可以理解陈太太的想法。
“您说的对,陈太太,李琴也确实有自己的错,今天被打,咎由自取。但是如果出了人命,对您来说,不值得。”顾好看着陈太太,一字一句动之以情:“您本身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再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岂不是太不明智了?”
陈太太脑子一瞬间就如同当机了。
这话,完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的目光看向顾好,眉头皱紧,眼底迸射出一抹锐利,若有所思。
顾好等待着陈太太表态,她并不着急催促。
“李琴,你现在想要装无辜?”陈太太转向李琴:“这个顾好是不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刚才还跟陈立飞在做着龌蹉的事情,你敢说你无辜吗?”
“不,我不无辜。”李琴也明白,顾好这样说,是想要化解麻烦:“陈太太,我跟他一起,就不无辜,对你不起。”
“那就离开报社,消失在济北。”陈太太厉声命令道。
李琴抿唇,没有答应。
这样离开济北,她能去哪里?
没有钱,回老家,只会更丢脸,一把年纪了,还能嫁人吗?
“呵,你还不想走了?”陈太太一看这样,就明白了什么,嘲讽的开口:“想要钱是吧?”
李琴点头。“到了此刻,陈立飞欠我,我不想失去青春,还没有一点存款傍身。”
“那是你咎由自取。”陈太太道:“你想要赔偿,一毛钱都不会有。”
李琴一听,顿时一呆,眼中都是不甘心:“我的青春,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吗?”
“琴姐。”顾好忽然开口:“我觉得,你已经看透了陈立飞了,何不退身离去,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何必为了一点点钱财,丧失了人格和尊严,还要再浪费生命?值得吗?”
她的话,很是惊人。
李琴错愕的看向她,眼中有着错愕。
她看到这个情势,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不是陈太太的对手,想要钱,只怕不行了。
陈太太也是眉头一皱,目光看向顾好。
迎着被质疑的目光,顾好开口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今日受伤的不只是琴姐你,陈太太作为陈立飞的妻子想必更是伤心不已,到底自己的丈夫忘却了结**意,背叛了爱情和婚姻,你受伤,她也受伤,而且不必你少。
琴姐,你失去的青春,陈太太失去的也是青春,她还有家庭,甚至孩子,她现在想走只怕走不掉。
相比之下,陈太太可能比你更无法脱身,她只能认命,心里无比难过,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去,为孩子维持这一份家庭的和谐。
要比不易,她更甚一筹。”
这话说的句句实在,依傍着道理。
两个女人都是为之一愣。
陈太太很是动容,她没想到顾好会帮她说话,而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实在。
她看着顾好,原本倔强的眼中氤氲出一抹潮湿的雾气,那是坚强的隐忍。
看到这样的情形,
顾好心里叹息,再面对发怔的李琴,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陈太太那样对你,是气急,琴姐你讨要青春损失费也没有错,错的最多的还是那个人渣,他的行为,伤害了两个女人。
现在这个男人在这里还要造谣,他根本不知道悔改。
陈太太,没有李琴,可能会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李琴她离开不离开济北另说,但一定离开陈立飞,如再不离开,下一次,你见了,随便怎样处置。”
“陈立飞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陈太太表示赞同,可是看向李琴,心里的恨意还是难消。
“我想陈太太你也不一定是现在就发现了陈立飞的这一点,你也许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颜面或者老人,不让家人担心,所以从来没有这样面对。
今天这一切应该在你的睿智预测中,所以你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失去理智。就算是打了李琴,也是手下留情了,可见陈太太你心中尚存仁慈。
那我顾好斗胆,帮李琴求情,您高抬贵手,放她一码,好吗?”
顾好的话,每一句都是感同身受,句句都在道理上,更是着眼于细腻处,让陈太太的神情恍惚了很久。
也许是被触动了什么,陈太太眼神闪烁了下,闭了闭眼睛,道:“把人放开。”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这才把李琴的胳膊给放开。
一瞬间,顾好提起来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陈太太这样子,明显是对李琴放了一马。
她不由得看向陈太太,发现她强势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孤寂和落寞,但是眼底却多了一抹决定。
“你跟了他多久?”陈太太看向李琴。
李琴一愣,抿了抿唇,道:“我跟他九年了。”
“九年?”陈太太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讽刺。“好,九年,一年五万费用,我再送你五万打了你疗伤的钱,一共五十万。”
李琴和顾好都是一愣。
五十万,真不是什么大钱。
但这却是一个被出轨的女人的大气和风度。
陈太太她让顾好刮目相看。
这是一种何等的勇气。
李琴也是呆住了。
陈太太拿出支票和笔,刷刷的开了五十万的支票,丢给李琴:
“这五十万,完全看在这个顾好妹子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离开陈立飞,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李琴还愣在那里。
“琴姐?”顾好看向她提醒道。
李琴瞧见顾好看她,回神,点点头,凄楚一笑:“好,我离开他,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