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轻步自华绯池的温泉中走出,有几滴水珠还挂在她白白皙的肌肤上。宫女咏荷眼疾手快,忙上前用浴巾细心为她拭去水珠,又为她换上了一套柔滑的米色裙装。

系好腰带后,杨皇后转身,步态轻盈地走向寝殿门口。掌事宫女浣梦伫立在前,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娘娘,周公公在门外求见,请问娘娘是否接见?”

杨皇后微微一顿,随即启唇道:“让他去偏殿等候吧,本宫稍后便到。”

“是,奴婢遵旨。”浣梦说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杨皇后随后披上一袭轻纱外套,缓缓步向偏殿,每走一步都流露出身为皇后的尊贵与威严。

周公公是一名宦官,是为御前太监。他也是杨皇后的心腹,为她打理着宫外的诸多事务

杨皇后斜睨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周公公,就优雅地在靠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娘娘,出大事了!”周公公神色略显慌张地说道。

“快说!”杨皇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威严。

“皇上最近去了感业寺,听说还打算在附近的云清宫暂住一段时间。此次行动极为隐秘,似乎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周公公低声说道。

“感业寺?!据我所知,襄王的弃妃就被发配到那个地方。难道皇上此去,是为了慕雪鸢那个贱人?!”杨皇后愤怒地咬牙,眼神透出一抹狠厉。

“据奴才推测,此事大有可能。宫中流言四起,皆传慕雪鸢行为不检,陪皇上饮酒,举止过于亲昵,才被襄王休了。”

“哼!好个慕雪鸢,真是胆大包天!!她不仅让人打了本宫四姨妈的儿子,还公然引诱皇上。本宫不是命令你去处理掉她么,情况如何了?”杨皇后握紧了拳头,语气森冷地说道。

“奴才派去的刺客已经咬舌自尽,据说是有人救了她。”周公公眸色微敛,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小贱人,算她命大,竟然还杀不死她!”杨皇后怒火中烧,脸色阴沉如水。

“娘娘,皇上去了感业寺,周围守卫森严,如同铜墙铁壁,就更没有办法对付慕雪鸢了。”周公公无奈地说道。

“周公公!你给本宫安排下去。过两日,本宫要去感业寺一趟,顺便会会那个狐媚子!”杨皇后半眯着一双凤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周公公心中一凛,知道皇后的决心已定,他只能低头应承:“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安排。”

两日后,杨皇后率领后宫佳丽,声势浩大地踏入了感业寺,借着要为两宫太后祈福的幌子。

静尘师太亲自出来迎接杨皇后,身后跟随着四位小尼姑。

杨皇后对着观音神像虔诚敬香,再把香递给住持静尘,由静尘恭敬地插进香炉里。

静尘师太高声喊道:“请王昭仪、吴婉仪和齐婕妤进香。”

三位嫔妃按顺序下跪进香,手中的香是由小尼姑接过,再放入香炉。

“住持,本宫听说慕家大小姐慕雪鸢也在寺庙修行,劳烦你派人把她叫过来吧。她曾经给本宫看过病,本宫有话要问她。”杨皇后庄重地对静尘师太吩咐道。

“贫尼遵命。请娘娘稍等片刻,贫尼这就让人把雪鸢叫过来。”静尘师太双手合十,恭敬地低下头说。

没过多久,慕雪鸢便步入了这祠堂之中。她看到杨皇后身边的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慕雪鸢暗自冷哼,不是说皇帝有隐疾嘛!那他为何还要纳这么多妃子,岂不是要耽误了这些如花少女!

“皇后娘娘,这位便是您口中的相府慕小姐吗?”吴婉仪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慕雪鸢,语带挑衅道。

杨皇后掩嘴轻笑,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正是。你们看她这副模样,是不是像极了那传说中的狐狸精?”

“狐狸精可比她美艳多了。她呀!连您的一根秀发都比不过。”吴婉仪为了讨好皇后,昧着良心说道。

慕雪鸢知道杨皇后等人来者不善,她冷冷地说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各宫小主,难不成叫我前来,只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

杨皇后并未理睬慕雪鸢,而是将目光转向静尘师太,问道:“住持,慕雪鸢在感业寺也住了一段日子,这期间有没有好好修行啊?”

“启禀娘娘,雪鸢品行端庄,心地善良,她不仅热衷于助人,更是日夜研读佛经,时刻牢记修行之道。”静尘师太话中都掩饰不住对慕雪鸢的赞赏。

“住持叫她雪鸢?难道她在寺庙里都没有法号吗?”杨皇后蹙起弯弯的远山眉,不悦地问道。

静尘师太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雪鸢姑娘是带发修行,并非真正出家,入我佛门,就不安法号了。”

“那她在寺庙里,可曾干过粗重活儿?”杨皇后再次审视着静尘师太,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静尘师太误解了杨皇后的言下之意,误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曾虐待慕雪鸢,于是连忙解释道:“娘娘,慕雪鸢出身于相府,身为尊贵的嫡小姐,贫尼岂敢让她从事粗重的劳务。她在寺庙的日子,我们尽可能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照顾。”

“放肆!是谁给你的狗胆,要你格外照顾慕雪鸢的?她既然踏入这寺庙,就要让她肩负起砍柴、浣衣、擦地、煮饭的职责,和寺里的小姑子一视同仁!”杨皇后瞪着一双凤眸,厉声喝道。

静尘师太面露难色,轻声辩解:“雪鸢毕竟出身名门,让她做这些粗活,是否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