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业寺待了几日,慕雪鸢已渐渐适应这此处的清静生活。白日里,她潜心于医书中,夜晚则颂读经文,寻求心灵的宁静。偶尔,她还会挥毫泼墨,用写字画来消遣,时间便在书页与墨香间悄然流转。

这一天,慕雪鸢又坐在屋内看书,吟香推门而进,微笑着说:“奴婢刚刚与几个小尼姑在河边洗涤衣物,听闻感业寺四周的景色如画,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奴婢陪着小姐四处看看?”

慕雪鸢闻言,轻轻揉了揉眼睛,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道:“好啊,我也乏了!来到感业寺多日,我们连门都未曾踏出过一步,其实我也正有此意。”

“那咱们即刻出发!”吟香兴奋地说道,然后就去准备外出的用品了。

“吟香,我突然有个想法。”慕雪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道:“我们是否换上裤装,扮作男子模样?”

吟香顿时明白了小姐的意图,笑着附和道:“好主意,小姐。静奕师傅那边应该有合适的衣裳。如此一来,我们上山也更为方便,若是遇到什么意外,男子身份也能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慕雪鸢点头表示赞同,这深山老林中,未知的危险无处不在。若是真的碰到了心怀不轨之人,她们这般的弱女子,恐怕难以应对。如若换上男装,不仅能方便行动,还能保障她们的安危。

两人走出感业寺庄重的大门,只见寺外阳光明媚,仿佛太阳洒下了万道金光。微风携带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那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花香和草香,交织在一起的独特气息。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是一幅宁静和深邃的水墨画。慕雪鸢欣赏着美景,感到心旷神怡,感慨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和大自然这般亲近了。

走了一段路,吟香对慕雪鸢关切地问道:“小姐,你累不累?”

慕雪鸢摇了摇头,轻微喘着气说:“吟香,你可不要小瞧了我。虽说我是大家闺秀,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姐。况且,今日我们穿的是男装,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

吟香微微一笑,她知道慕雪鸢的性格,并非寻常的小姐。于是,她又说道:“小姐,你平日里都是轿子马车代步,何时走过这么长的路呢?”

“的确,但我决心已定,再累也绝不退缩!”慕雪鸢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步履匆匆,不久便来到了巍峨的山脚下。吟香又忧心忡忡地劝道:“小姐,真的要走到山顶吗?那山路崎岖,恐怕您会吃不消的。”

慕雪鸢微微一笑,声音透路出无比的毅力:“这点山路,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若连这点苦难都克服不了,我又怎能担起大夫的重任呢?”

她们一直沿着山路向上而行,行至半腰,还需徒步爬行一段。一路攀石援树,接近峰顶时,慕雪鸢已累得气喘吁吁。

“小姐,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吟香心疼地看着慕雪鸢,劝道。

“不行!如果我此刻坐上来了,就更不想动了。”慕雪鸢咬了咬牙,又继续往前走。

忽而眼前山势平缓,松柏挺立,竟横着一拱形石门。石拱门用方石砌成,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只见石上长满苔青,峰顶上满是干枯的杂草藤蔓。

穿越石拱门后,慕雪鸢与吟香二人终于抵达了山顶。

慕雪鸢站在高高的顶峰,俯瞰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胸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豪情。

只见远处,房屋和田地紧密相连,竹林郁郁葱葱,炊烟袅袅升起,仿佛置身于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桃源仙境。还有环绕四周的山峰峻拔险峻,气势恢宏,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

“啊——”慕雪鸢忍不住放声大喊,声音在山谷间回**,久久不息。

这一声呐喊,仿佛将她内心的压抑和束缚全都释放了出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吟香看着慕雪鸢可爱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山上又这么冷,咱们该下山去了。”

慕雪鸢点了点头,收敛了心神,与吟香一同踏上了下山的路途。这下山之路更为陡峭,稍有不慎,便会整个人滚下山去,因此她们走得格外小心。

当她们下到半山腰时,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女孩痛苦的呻吟声。

慕雪鸢身为大夫,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于是说道:“吟香,我们快过去看看!”

只见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儿坐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在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萝筐。

可她此时已动弹不得,竭尽全力地喊道:“救救我!我刚才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快!我的萝筐里备有蛇药。”

吟香闻得此言,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看向慕雪鸢茫然问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慕雪鸢沉着地说道:“救人要紧!你有没有带手绢?”

吟香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帕递给了慕雪鸢,她又说道:“吟香,你快去把那姑娘兜里的蛇药找出来……”

吟香听令,连忙跑过去从女孩的衣兜里找出蛇药,又迅速递给慕雪鸢。

慕雪鸢走近女孩,麻利地用手绢在她伤口附近死命勒紧,以缓解毒素扩散。可她又发现女孩的手背的伤口上的两枚小小的牙痕,周围泛着淡淡的紫斑,看来中毒已是不浅。

眼见情况危急,慕雪鸢立即在女孩的伤口上寻穴施针,很快就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一堆。

随着银针的增加,黑色的毒血终于被全部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