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zheli 三十五 结局
正是世事难以预料,在这场风暴中,乔半仙似乎成了最大的赢家,虽然他不得不将帛府区的商业小区建设项目按照经济适用房的要求进行改换,可是乌铁的好几个在手项目都被他以低价给拍了下来。尤其难得的是,为了鼓励民营企业的发展,同样为了保证和稳定税源,在市委市政府的决议下,这几块黄金地皮的土地出让金都被调低许多,除了缓缴之外,有的竟然获得减免优惠。梅小芸笑着说这是他的“九紫火”和“六煞”位的风水布置发挥了最好效用。乔氏集团,一举成为本市最大的房地产龙头企业。当公司员工在白天纷纷对老总表示祝贺,尤其是胖姨激动地圆脸通红,浑身发颤——那是理所当然的,“乔先生”成了大亨,她这位兢兢业业的后勤工作人员,工资也会跟着“发展壮大”——夜间梅小芸和黄娜拉着他直奔街边小饭馆点上香喷喷的川味回锅肉盖浇饭亦表示庆贺之后,乔半仙忽然觉得心中空****的。第二天,他打车来到了红湖路,坐在乌铁的对面,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神情冷漠的老人,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灭有说一句话。这是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递给乔半仙一封信:“叔叔,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在乔半仙答应之前,小男孩急匆匆将信扔在他的怀里,转身就跑,似乎托他呈信之人这么说过:“给了信后赶快跑,那个叔叔很凶的,看了信会打人。”兴许又说:“你回来的时间越早,我给你的酬金越高,所以不管那个叔叔问什么,你别耽误时间,早些回来才最好。”
乔半仙和乌铁似乎意料到什么,两人浑身一颤,但是都没有说话。乔半仙撕开信封,摸出一张纸扎,甩手将信抖开。
“你现在应该坐在那个害得我背井离乡的人身边吧?嗯,想必你看到这句话,已经知道了写信的是谁,也知道了昔日请你看觅龙脉风水的人是谁?没错,那个人就是乌铁。你因为抱愧和负罪,不敢回首往事,所以没有去查究当年的‘雇主’,可是我不然,为了报仇,我必须咬着牙去面对自己的仇人,勿论这个过程是多么的艰辛和困难。
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是明白的,令我诧异的是,即使你通过面相和卜卦之术猜测出我的身份,并且通过面对面的座谈——这当然是私下的,如果被你的秘书发觉,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拦我进公司,看得出,她因为拜金而接近你,却因为依旧无法从女人喜欢追求情感归属的天性中摆拖出来而渐渐爱上你——确认了我的来历,竟然还能坦然地接纳我为集团员工,并且前所未有地安设了一个‘全权代表’的职位。你就好象苦行僧,知道如此一来,我势必会极方便地对你展开报复,可你却愿意承受‘报应’、承担如此之‘报复’。我呢?也很痛苦,是否应该对一个忏悔者,哎!然正如后面发生的一切,我还是肆无忌惮地给你造成很多的麻烦。不管你相不相信,一方面,我希望将乔氏集团拖入财务困境,另一方面,我…我又希望你们从陷阱中摆拖出来。”
乌铁定定地瞪着他手中的信,嘴唇翕合数下,然后闭上眼睛:“真没有想到,我派出代表托人看龙脉,托来托去,却请的是你。”乔半仙看了看远处,那个小男孩转过一片花坛,无影无踪。丛色之间,似乎有个俏丽的女人,衣裳甚薄,性感韵致,再眨巴眼睛,定睛观看,薄纱的女人也不见了。
“说道乌铁,哼,我可没有如此同情心。他永远不会反省自己的过错,可笑的是,他竟然将从我祖坟中刨掘而出的元代青花瓷瓶,说成是他在香港竞拍而归的藏品。我几乎是毫无踌躇地就想摧毁恒宝集团,那一刻,更是下定了如是决心。他现在一定觉得木然和吃惊吧?多么矛盾的两种表情和思绪啊,我真想亲眼看看他的模样,可惜,我现在应该是坐在飞向韩国或泰国的飞机上吧,既然付出了代价无可挽回,那么至少我要让这个代价看起来尚算美丽。哼哼!似乎配不上‘美丽’这个词,那就唤作‘趋于完满’如何?
你可以告诉他,所谓朱主任在北京被人跟踪,其实是我的一手安排,目的就是想叫他以为自己确实被中纪委给盯上了。那个建行的VIP账户,其实也是为他而设的,一开始便是准备对付他。还有就是,我给他的那些发票,没有一张是真的,摆设一个情感局,想要回我祖家的花瓶而已。‘此致’不说了,‘敬礼’不说了,我的报复之旅,到此终结,现在,我要真正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后会无期,BYE-BYE。”
“最后我想问一句,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和你上床了?”乌铁抱着膝盖,裤子上缝着的那块皮革油迹斑斑,“我可是玩过她的。”他忽然感觉一阵痛快。
乔半仙似有些愤慨,又好像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被你填平祖坟的那家人,并没有孙女,只有一个孙子。”
“什么?”乌铁没有听懂他话里话。
乔半仙将那信折起,慢慢撕裂,叹道:“他胸底的仇恨就如火山一般,汹汹不可遏熄,一定很痛苦吧?所以便在日本做了变性手术,改头换面回头报仇,可是在付出了如此代价之后,‘她’一定更痛苦吧。”信纸碎屑捏在手中,沉甸甸的。“之所以和你上床,也是一种报复吧?真不知道是你玩弄了‘她’,还是‘她’在玩弄你。”
乌铁目瞪口呆,浑身动弹难挣。
“总之,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希望真能如其所言,将代价‘趋于完满’,从此以后,能够以女性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努力创造自己的幸福。”说完,他想将纸屑抛进旁边的垃圾桶,一阵风吹来,却将它们纷纷裹xian于半空,似漫天的梨花,向远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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