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美人和拆迁(中)

二十七美人和拆迁(中)

那一串珍珠项链还是没有拿得出手,看着**的殷红血迹,乌铁真是有些懊丧。对于如今的社会风气,他非常了解,连大学都任由规章制度悄悄地蒙上灰尘,撕掉最后一层“性”的遮羞布,异性同居的现象已走下时尚舞台而步入寻常之生活内容,这个漂亮高挑的姑娘,怎么可能还会留着处女的身体,专候于今天被自己给“霸占”呢?

面对抱着床褥嘤嘤哭泣的雨美人儿,乌铁象个木头一样站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他摸出一颗昂贵之钻戒,轻轻给她套上,并试着替她穿上衣裤。不过乌铁是精明的生意人,即使在思绪混乱的情况下做了一笔并不情愿的买卖,他还是想要从中得到“利润”。他接下来的举动是浪漫和滑稽的,学着电影里**明星的模样,用舌尖轻轻舔吻总台小姐柔软白皙、温婉绵香的胸部,然后如肥胖老泥鳅转到她后面——女孩挺直胸,脊背便显出一条从颈脖直至圆臀、若隐若现的轻沟——硬着头皮继续搂着她的腰,提出自己的条件:第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可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共享女色,你要是敢违背我,我只会将你如弃垃圾,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把你摆在心里;第二,今早的事情,对谁都不许说,免得人多口杂,横添麻烦,你还去总台老老实实上班;第三,过一段时间,我会在外面给你买一套房子来金屋藏娇,你就在屋里好好呆着,晚上等我回来,每月会拨给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女孩破涕为笑,反过来紧紧抱着他,说了一些让他虽感肉麻却又颇觉有一种难以言传的舒适之意的话。

“女人,真是——”乔半仙会用上帝的杰作来形容美女,也会用未来的“美女收藏家”毫不掩饰、甚至洋洋得意地如此自诩,可乌铁拉开门送总台小姐出去,费了半天工夫,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修饰名词送给她,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想给陡然便有了**关系的这个女孩任何赞誉。“亲爱的,拜拜。”女孩整理好旗袍走出几步,忽然踮着高跟鞋象归巢的小鸟一般扑回来,搂着他的颈脖,啄木鸟式地吻了吻,转身跑去。她牢记乌铁的要求或者说是警告,把昂贵钻戒藏在贴身口袋中,绝不让别人发觉。妻子可以不听丈夫的话,可是有钱人对小蜜或二奶三奶的要求,简直就是她们必须恪守慎遵的“三从四德”。“哎!”乌铁长长叹了口气,想起陈顾问以前和集团精英代表开的玩笑,说什么女人天生就是锁链,能柔能刚强,无论男人多么强悍,一旦被合适的锁链套上了,从此即如被驯管得服服帖帖之野马。“那老头子,开的玩笑,其实还有几分哲理啊!”乌铁想了想,只是这个总台小姐,永远都不可能是适合自己的那副锁链。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被自己从河中救起的那个黑色长裙的女子,如果**被疯狂**的对象,由旗袍小姐换成了她,该会怎样能?乌铁又叹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脑袋。他想起风水先生说过自己今年会行桃花煞,既然已经碰了一个女孩,那另一个无论如何万万不能再染指了,对于这个总台小姐,他会好好控制在手中,将桃花煞转变成桃花运。

朱主任一直不敢开口,坐在椅子上,默默守候着乌铁突然陷入的沉思之中,直到他明显叹了口气,然后胡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方陪笑着询问:“乌总,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是不是有人和我存在什么私人过节啊?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乌铁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恐怕和你个人生活没有没有什么关系。”开着奥迪26进行追踪,而且是在天子脚下的北京,从机场直到市区,这样的耐心和成本,恐怕不是不是闲得无聊的偷拍爱好者所为。而且那拍照者既然能将照片用信封包好,送到总台,由才刚成为自己的“女人”送上门来,显然别有意图。

“莫不成是中纪委的人?”这个念头的闪现,让他忍不住感到一阵寒冷。

“也许是乔半仙?可是他没有必要追踪我的动作吧?”那个中年熟男的终日笑呵呵的从容模样,也颇让他有些不自在。

朱主任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尽管乌铁说此事和他私人应该没有干系,但他还是心魂摇**,不觉在脑中仔细盘算,从小学时候起一直到现在,自己究竟得罪过多少人。这可委实马虎不得,有的人恨性重,当时不动声色,可是过了多少年以后,待羽翼丰满、有权有势有力量之后,便会把旧年的老账本被翻出,然后寻出“仇人”的名字慢慢报复。这一排算不打紧,“唰唰唰”一起冒了出来,不由吓得他一个踉跄,扶着走道的墙壁,慢慢行走。那两栋高楼有许多窗子都打开了,阳光打在玻璃上,然后折射过来,射炫得他不禁昏头转向,不知不觉之中,也受了那股强烈“枪煞”或“穿心煞”的影响。好容易稳定心神,他终于能够依旧稳健地移动步伐,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坐下,才似一团瘫软的烂泥。

陈顾问看了看朱主任的脸色,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端着一份材料磨磨蹭蹭地走进乌铁办公室,却看到老板正有些疲惫困乏地靠着宽厚真皮软垫大椅,说道什么“五黄大煞”、“廉政风气”、“拖累了我”什么的。所谓“五黄大煞”,他不谙风水,自然不知其中的含义,但是后面“廉政风气”什么的话语,他认为自己肯定是听懂了。其实他那里明白其中的意思?此“廉政风气”并非彼“廉政风气”,而是“廉贞峰煞”四个字,乌铁的心思,正被栋梁学校新校区背后的那幢高耸大楼所牵绊。

乌铁一直在紧张思考。朱主任北京之行被人盯梢了、刘俊来自杀了、中宣部对帛府区经济成就的宣传搁浅了,怎么这么多的打击或不顺能接踵而来呢?难道揣摩原因,果然是那座行政办公楼后的“廉贞峰”煞气作祟?自己是栋梁学校的实际掌控者,所以不仅坐在“峰”前楼内的冯校长和其余管理者、教师会大受煞气影响,远隔十数里之遥的自己亦不免为之戕害吗?妈的!在北京蹑踪拍照的,该不会真是中纪委派出的人吧,难道他们早已将触角从刘俊来和“111房间”朝外延展,将自己集团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监视范围?“不对”,乌铁摇摇头,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干嘛要将相片送给自己呢?也许是中纪委的那位同志和自己有交情,通过这种方式来传讯报警?“这真是自我多情了,我有什么神通,竟能认得中纪委的上下干部呢?”乌铁把玩着钢笔,顿了顿,滚了顿,口中不觉翻来覆去念叨着“廉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