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不语,它是既不知道,也不能说。

白安然强迫自己平静,但一想到,白家用女孩的血液,伪造成龙血,心里的情绪就始终稳不下来。

是一个女孩,还是多个女孩,那些女孩现在人在哪?

是死了,还是至少得到妥善安置了?

不。

他们不可能得到妥善安置。

前世,她身为白家的亲生女儿,都是一个惨死的下场。

他们都已经这样对待有血缘的亲人了,“龙女”又怎么可能被善待。

“制造龙女的人,和虐猫的人有关。”

龙脉再次发出声音。

白安然瞬间明了。

不是调查虐猫的人更重要,而是只有调查完虐猫事件,才会得到龙女事件的信息。

“虐猫人,是你要了却的缘分。”

她的缘分?

白安然有些懵了,“是白家人,还是其他人?”

“有些天机不可泄露,有些天机先人一步。”

白安然还想问个明白,但人直接被山河社稷图“送”了出来。

说是“送”实际上和把她踢出来没区别。

她整个人呈大字躺在**,脑昏眼花。

头疼。

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偏偏这个时候,庄盛传来有关孙先生所有的资料。

她一打开文档手机都卡住了,好半天程序都没有运转过来。

等到程序运转过来,白安然一看页数,居然有一百零七页之多。

庄盛:你要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

白安然翻了两页,发现资料的确很齐全,但是名字那一栏里却是空着的。

她打字询问:为什么没有名字?

庄盛:小姑娘,你刚入社会不久吧。

白安然想了想自己的履历,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开什么玩笑。

她在天庭都呆了好久了。

如果没有重生的话,按照天庭里的算法,她都快可以当庄盛的太奶奶了。

白安然:你想说什么?

庄盛:告诉了你孙先生的名字,你不就危险了?

白安然一头雾水:为什么危险了?

庄盛:你不知道孙先生名字的时候,他只是孙先生,你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职位,他的身份,你能完全不考虑吗?

白安然: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谁谁谁的孙子,也不影响什么。

屏幕这边的庄盛叹了口气。

这姑娘实在是实在,厉害也是厉害,平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脑筋这么直?

庄盛:最可怕的,是谁是他的儿子和孙子。

白安然:我不明白。

庄盛:七十多年前他就得到这么多黄金,这么多年的布局谋划,不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家族,甚至可能是好几个家族。

白安然沉默。

过了一会。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

庄盛终于发了消息过来:我们能迅速把孙先生处决,也是因为你。

白安然:我?

庄盛:出其不意,让我们拿到了证据,也抓到了人,甚至那些黄金都保存完好,作为证据足够了。

白安然有些懵:也就是说,你们只是解决了孙先生一个人,解决不了他背后的人,没有办法顺藤摸瓜吗?

庄盛:能抓到一个已是大幸了。

白安然这才反应过来。

她以为抓捕了孙先生这个人就是结束,剩下的一切也就水落石出。

万万没想到……

庄盛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

白安然摁下接通。

屏幕上,庄盛穿着西装,出现在镜头里。

他看起来有些许紧张,也很严肃,看背景,应该是在酒店里。

白安然愣了愣:“庄盛叔叔,你这是在酒店里吗?而且还是在海边?”

“是啊,我来海滨这边出差了。”

“那……”

“这事先不论。”庄盛清了清嗓子,“我们先说孙先生的事,白小姐,你想想,我现在是庄盛,和我是庄先生,对你而言区别有多大?”

白安然一想。

那区别可太大了。

她忍不住说:“知道你是庄盛,很多话我不敢说,不知道你是庄盛,很多话就敢说了。”

庄盛轻声笑了起来,“反过来呢,如果我是庄盛你是白安然,我对你的伤害就会大,但如果我是庄先生你是白安然,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因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白安然又忍不住想。

如果她是白安然,那么就代表,对面那个人知道她是白家人,甚至知道她和封淮是朋友,知道她有万事屋。

但如果她是白小姐,即便对面那个人知道其他全部,也没有办法断定,她就是白安然,她就不会对那个人有太多的防备心,或者是,杀心。

她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把名字告诉我。”

庄盛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白安然却皱起眉头。

庄盛,“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有一些。”

“我还有半个小时,你可以跟我说说。”

“就是……”

白安然把龙女血和虐猫的事情,简单跟庄盛说了一下。

庄盛始终非常认真在听着。

直到她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显然。

再聪明的小姑娘也只是个小姑娘,总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庄盛是很想摸一摸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感觉上,如果他有女儿,是白安然这样的,他一定好好宠她,把她宠成小公主。

“虐猫的事,你要跟进一下,就当是为了我。”

“啊?”白安然一呆。

“这虐猫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跟孙尚远有关系。”

孙尚远。

姓孙。

白安然一下警觉。

庄盛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你可以去自己去发现他是谁。”

“庄盛叔叔,你是知道虐猫的人是谁吗?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小然。”庄盛这一次语气更严肃,“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哪怕,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对的。”

不知为何。

白安然心里狠狠一赌。

她有些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庄盛却是笑了,打趣地问她,“怎么了小姑娘?难过了?”

“我……说不上来。”

“虐猫的人,被人保护着,我们动不了,但不代表你动不了,打个比方,你的爸爸不可以打伤害你的小朋友,你的爸爸只可以打伤害你小朋友的爸爸,而你怎么和那个小朋友闹都没关系。”

庄盛认为他这么说,白安然肯定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