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盛一愣。
副卷里居然明晃晃地放着一个窃听器！
而且这个窃听器的体积还不小！
对方是根本没想过，他们会直接把副卷打开吗？
“先回去吧，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季老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是。”
庄盛跟在季老先生的身边，一直到上了车，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
季老先生打字：看来，我们内部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庄盛：那，依您看该如何呢？
季老先生：你去跟白安然和封淮好好聊聊，能当朋友就当朋友，当不了朋友就卖些人情。
庄盛：是。
他与季老先生一同收起手机。
庄盛长指在膝盖上节奏缓慢地轻轻敲点。
他陷入思考，有些头疼。
恍惚间，他突然想到。
他与祁国伟亦敌亦友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全都是泡沫，从小到大再到中年，最终，他竟和祁国伟是在同一个阵营里。
这错失的十年里，他也没有认出那个假的祁国伟。
如果祁国伟是他的话，恐怕早早就发现端倪了。
哎。
也罢。
先把手头上的事好好处理了。
等有空，去找祁国伟的灵体喝一杯。
一想到祁国伟虽然死了，却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庄盛突然燃起斗志。
……
万事屋。
白安然将装有祁国伟灵体的小瓶子，交给毕等等。
毕等等双手散发出暗紫色的光，小瓶子在她的掌心之中漂浮，过了会，一道灵体从小瓶子里钻了出来，直直站立在半空中。
祁国伟显然还有些茫然。
他摁了摁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祁师叔。”白安然主动开口唤他。
“你们……”祁国伟微微一愣。
他迅速地低头，紧迫地检查直自己的身体。
发现自己是灵体，而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以后，他才放松下来。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是吗？”祁国伟问。
“是的，他们允许我们把你带出来。”
“倒也是难为你们，居然想出来这种方法，既不破坏规矩，还能再见到我。”
祁国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安然笑着说：“我太想让你看到一些事情的结尾了，而且，祁师叔，这位是我的朋友，阎王的女儿，她非常厉害。”
祁国伟转过头看向毕等等。
小姑娘帅得很。
一身黑色皮衣很酷，不过却是个粘人精，一直搂着白安然的手臂。
“你好。”他与小姑娘打招呼。
“我知道你。”毕等等却是冷哼一声，“之前你硬生生地打开山河社稷图，把自己的灵魂劈开一条缝，去山河社稷图里帮你疗伤的女人，就是我的姑姑，她可是喜欢了你好多年。”
嗯？
白安然一脸吃瓜的表情。
祁国伟无奈地叹气，“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我有所爱的人。”
“那我可不管，你之后每周去冥界得去看看她才行，虽然她现在日子过得很小潇洒，但是没少念叨你。”
“之后每周去冥界？”
祁国伟愣住。
毕等等眨了眨眼，“哦对，还没跟你介绍这个瓶子是干嘛的！”
毕等等把之前跟白安然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祁国伟。
很久，很久。
久到白安然都忍不住站起身去泡咖啡，祁国伟都没有动作。
他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整个人彻底傻了。
白安然泡了三杯咖啡。
三人一遍喝咖啡一遍欣赏他愣神的模样。
“我咖啡都见底了，他怎么还不说话？”毕等等有些等不及了。
“不知道。”白安然打了个哈欠，“起太早我有点困。”
“那我给你个好东西。”
毕等等直接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些褐色包装纸的糖果。
她解释，“这是装在咖啡糖果包装里的能量糖果，吃一颗能补充你一整天的能量。”
“一整天的能量？”白安然惊讶。
“对，而且不影响你睡觉，想睡觉的时候，直接把多余的能量转化成灵能就可以了。”
“厉害。”
“阎王殿出品，当然必须是精品。”
白安然吃了一颗能量糖，果不其然，她一点都不困了。
也就是在这时。
祁国伟突然开口：“我想明白了。”
毕等等“啧”了一声，“你当然得想明白了，虽然你享受不到身为‘人’才有的特权，也没有办法做很多事，但是现在的你想保护你的爱人，想跟你的爱人在一起的话，却是最好的状态。”
“我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而且，我说实在话噢，你要是想留在人间，直到你爱人死都可以，甚至可以签共生契约，到时候一起去冥界，再一起投胎，生生世世都恩恩爱爱。”
祁国伟眼睛一亮，“真的吗？”
毕等等点头，“是啊，只要你们两个人积满贡献度，比如说在人间救了很多很多人，或是在冥界发明出来新的东西，都有贡献度的，哦，就是你们所谓的善缘。”
“我明白了。”
“好，既然想通了，我们来签约，签完你就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了，只要不害人是没有人来伤害你的，每个月月底你还可以去鬼市购买一些东西。”
“是用这个世界的钱，还是……”
“用黄金。”
毕等等嘿嘿一笑，“而且得是特制黄金，没事，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以后再说。”
毕等等跟祁国伟完成签约后，就直接让他回封家去见封知心了。
白安然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她不禁问道：“这么简单吗？”
“当然简单了。”毕等等骄傲地挺起胸脯，“首先，我是阎王的女儿，其次我是冥界发明家，最后我是你最最最最最可爱的毕等等，没有什么事是我搞不定的！”
“好好好……”白安然有些头大。
这时。
有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奶牛小猫突然闯进万事屋里。
它浑身血淋淋，皮毛几乎都裂开了，露出粉红色的肉与白骨。
毕等等瞳孔猛然收缩，“黑白无常就站在外面……不行，我得上楼躲躲！再见！”
还没等白安然反应过来，毕等等飞快地转身上楼。
“喵呜……”
地上。
小猫眼泪汪汪，虚弱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