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盛皱眉,“周北煜。”
周北煜目光没有情绪,不冷不热地看向他,就好像一杯常温的水,“嗯?我想见白安然,还跟你说一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庄叔。”
庄盛,“你为什么要见她?”
“我想见她,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
庄盛心里憋着一股气。
周北煜身体往前微微前倾,“带她来见我,不然,我就主动去找她了。”
说完,周北煜起身离开。
庄盛气到不行,他身侧的季老先生缓缓开口:“就按照周北煜的想法做吧,让安然见他一面。”
庄盛立刻平静了下来,毕恭毕敬地说:“我明白了,老师。”
周北煜笑了笑,缓缓站起身子,“庄盛,什么时候你能面对你的老师,不再像个孙子一样,恐怕我会真的高看你一眼。”
庄盛并不生气,直到周北煜离开。
“这个周北煜太框了。”
“庄盛,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是啊,你跟季老先生这么多年了,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动摇的。”
周围的人有真心,也有拱火。
庄盛并不在意,“多谢各位了,我跟老师就先走了。”
庄盛和季老先生一同离开。
坐进车里后,庄盛开口:“老师,周北煜那话,我不会放心上。”
“你还是把他的话,多放放心上吧。”季老先生却是完全另一种态度,“周北煜的话向来难听,但是非常真实。”
“老师……”
“你什么时候可以有自我判断力,什么时候就真的出师了。”
“我只是觉得,周北煜对白安然没有好心。”
庄盛自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
他只是觉得,老师那么做自然有老师那么做的用意,所以老师所说的话他都会同意。
季老先生意味深长地说:“是啊,你有你自己的判断,但是为什么我一句话你就改变了想法?你就不怕我是老糊涂了?”
这话一出,庄盛懵了,“老师,您这叫什么话。”
“周北煜他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怕我老糊涂了?你不怕我的决策是错的?你不怕吗?”
“我……”
“你不怕。”季老先生给了他答案,“你不仅不怕,还非常依赖我,庄盛啊,这是好事,说明你心中有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总是得走的,你得有你自己的判断。”
“那,老师,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周北煜见白安然呢?”
“天庭下来的那几个人里,除了白安然和周北煜没有记忆外,其他人都有。”
庄盛惊讶,“周北煜没有记忆?”
季老先生叹了口气,“庄盛,你好好想一想,封淮会拿天庭说事吗?叶幼平也是上去了又下来的人,他又会拿天庭说事吗?”
“没有,他们甚至从来没提过,如果不是我们问的话。”
“好,那么峥嵘、白安然和周北煜呢?”
“峥嵘是主动跟我们报备,不希望我们对他有误会,白安然……我不太清楚,她好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事,她只在乎她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至于周北煜,他是最早把这些告诉我们的人,但是我总觉得,他隐藏了关键的消息,导致我们很多情况都不知道。”
季老先生笑了笑,“峥嵘跟我们报备是因为他是我们的人,白安然是真正不在乎天庭的情况,唯有周北煜在意,却没有相关消息。”
“您的意思是……”
“周北煜要见白安然,正是因为这里所有人,只有他跟白安然没有天庭记忆,但却是实实在在从天庭下来的人。”
庄盛认可地颔首,“我明白了。”
季老先生,“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记住,人是需要归类的,就好比我与你,那么周北煜和白安然他们身上就有共性,只要这共性还在,周北煜就不会伤害到白安然。”
庄盛,“是。”
只是。
庄盛表面上认可了季老先生的话,心里却第一次对老师的话产生了疑虑。
他并不觉得周北煜不会伤害白安然。
甚至……
他觉得,周北煜找白安然恐怕不安好心。
……
依旧是个下雨天。
白安然一直在等总指挥部的人来找她,但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来,却等到了周北煜。
她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湖泊,一点余光都没给周北煜。
“做个交易。”周北煜开门见山。
“不高兴。”
“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你想的更多。”
白安然冷冷地侧过头,目光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有冷意,“我跟你,应该不是一路人吧。”
“可以同路。”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打你一顿走?”
“我是总指挥部的人,想把你从战场调走非常简单。”
白安然扯了扯嘴角,“威胁我?”
周北煜笑,“我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来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我非常清楚,对这些人,这些国与国之间的事,没有任何感情。”
“你可真是无赖的很。”
“谢谢。”周北煜笑着说,“现在我们可以说交易的事了吗?”
“随便你。”
“我要知道怎么去天庭。”
白安然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知道?”
“你的确不知道,但是有人在你面前回去了,而且还是你的徒弟,对吧。”
白安然一怔。
周北煜在白安然面前坐下,“我想回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必须要问清楚。”
“我跟她没有再联络。”
“我教你跟她怎么联络,你问她怎么带我上去,如何?”
白安然沉默半晌。
最终。
她缓缓开口:“可以,但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你应该知道很多,类似于之前那种事吧,那些人作的恶。”
周北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白安然转过头与他对视。
周北煜,“对,我对人的善恶并不在乎,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认为,我跟他们是一样的。”
“去天庭之前,把这些人送进监狱里。”
“白安然,你明知道这些是非,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给你提供的功德有限,为什么非要蹚浑水?”
这是周北煜最不理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