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不说话了。
白安然也就没追问。
霓虹人向来喜欢用他国的人做实验，这笔账，早晚她都会跟他们细算。
所以，不重要。
答案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这个民族，或许是好人存在的，但是上战场的这些人，恐怕没有几个手是干净的，不用对他们惋惜。
半小时后。
白安然彻底领悟了火灵能，和龙道别后就下山了。
龙看着她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死火山的山灵，好奇地看向他。
龙说：“她真是个奇怪的人。”
“因为她放你出来吗？”
“是啊。”
“别人不放你出来吗？”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过自由。”
“那恭喜你啦，终于得到想要的自由了。”
龙并没有说话。
他其实并不需要自由。
守护好山河社稷图是他的使命。
只不过。
愿意给他自由的人，对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会比山河社稷图更重要。
这是从他还不在山河社稷图里时，就已经知道的事。
是无数其他龙脉告诉他的事。
……
翌日。
大军浩浩****。
多方作战，维持原样。
这是白安然给封淮的话。
封淮不疑有他，下达了和之前一样的命令。
对于南方战区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的战斗，他们只需要等待胜利就好了。
然而。
战斗到一半。
死火山突然被突破。
断后的白安然在关键时刻，一手提着冰剑一手提着火剑，像是一个杀神一样杀了出去，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前方，赢了。
大后方，也赢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兴奋，没有一个人高兴。
明明是赢了，却比输了还更难过。
每个人脸上都是愁眉苦脸的。
霓虹人居然已经把死火山研究结束了！
从此以后，南方战区能不能保住不败神话？谁也不知道。
这一场会议再也没有人指责白安然。
甚至都没有人互相指责。
会议开始了十分钟，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终。
白安然开口，“我想各位有很多想问想知道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不研究死火山？它明明那么特殊。”
“因为……会搭进去人命。”一个指挥官回答。
“总指挥部的人，不给我们死亡名额，要我们保证研究人员活着去活着回来，这根本不可能。”
白安然不解，“为什么不可能？”
所有指挥官都给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安然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她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没去过死火山对不对？除了叶幼平和封淮，谁都没有去过对不对！？”
她能猜到叶幼平和封淮去了，是因为叶幼平今天配合她配合的太好了。
前方的战斗解决太快了，而且一解决就往后赶了，说明叶幼平对死火山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
那么，他就算没去，也是绝对了解的。
而以她对叶幼平这个人的了解，一旦他对一个东西绝对了解，他就不可能不去细究！
所以他一定去了。
那剩余的人呢？
觉得去死火山就一定会死的人呢？
怎么可能一定会死呢？
如果一定会死，那么多霓虹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是拿什么东西试验出来的？
白安然越想越生气，“身为指挥官，你们都没有去过死火山，手下的人死了以后，上面的人不让你们继续调查，于是你们就认定上山一定会死，把研究的机会白白送给对手吗？”
“白小姐，你这么说我们，你上去过吗？”一个人幽幽地说。
“我不光上去了，我的火剑就是在死火山上练出来的，需要我展示给你看吗？”白安然冷冷瞥了过去。
那人不再说话，抿了抿唇。
“白小姐，我们毕竟不像你这么厉害，我们……”
“你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只是上去而已，不需要你们做什么，难道死火山是个死域踏上就直接死？保护属下，确定胜局，这难道不是指挥官应该做的？哪怕身死都无所畏惧吗？”
没人能回答这话。
白安然说的都对，但他们就是做不到。
白安然能做到，她有勇气，她能一个人杀进敌营，他们这些人，就是做不到。
可他们也是人啊。
一个指挥官忍不住开口，“我们就想活着，我们……”
“战场上贪生怕死？这话你说给总指挥官听吧，明天就不用来了。”白安然用及其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是战场，是边境战场，这里沦陷了，我们对海洋的掌控就丢失了，你懂吗？”
所有的指挥官都决定不说话了。
他们在胜利之中太久了，已经开始害怕失败了。
白安然叹了口气，“我们是可以失败的，今天这场战斗虽然赢了，但是和失败也没有区别，不是吗？你们不想死，但是结果是什么？是如果没有我们过来，今天整个南方战区都会沦陷，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指挥官们乖乖地低着头，再不反驳。
叶幼平缓缓启唇，“安然把该说的的都说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希望你们记住，南方战区指挥上面是边境战区指挥，边境战区上面是总指挥，无论你们向战区指挥还是总指挥说过，你们害怕登上死火山就会死这件事，都会有新的人派来。”
“战场上，多的是不怕死的人，多的是能够为止奉献的人，但你们没有。”
“我们说的不要死亡，是不要没有意义的死亡，是尽量有结果的死亡，但是你们不懂。”
“南方战区所有指挥官降级，从今天全部降级为南方战区军官。”
叶幼平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封淮说话。
封淮话少，“叶幼平和白安然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不听任何人辩解、讲故事，你们，好自为之。”
三人离开。
“哎……这可怎么办啊……”
“总指挥部要是知道这些事，肯定要我们好看。”
“能怎么办，都是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呗。”
“我想我老婆了。”
“没出息的东西，这会知道委屈了，早干嘛去了？我早就说，那地方得看，你们没一个人听我的！”
“现在开始马后炮了是吧？”
“还不就是你和你，还有你们，贪生怕死！”
已经不是指挥官的指挥官们，一个吵的比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