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幼平也盯着封淮，非常认真地说：“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白安然和叶昭昭的灵魂，而不是白安然和叶昭昭这个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循环往复，这个道理你也懂得。”
“那又如何？我要保护的是白安然。”
“她总有一天会知道，她是叶昭昭，封淮，别忘了，她也没入轮回。”
这话一出。
封淮沉默了。
叶幼平再次开口，“我跟你，都是入了轮回的人，我们都不能够完全摆脱叶幼平和封淮的身份，更何况她从未入过轮回！是她的灵魂失去了记忆。”
“知道了。”
“我不是想劝你什么，而是，封淮，眼前的事很重要，如果她不能完成蜕变，在边境战场得到提升，去证道之战后，她更加就没有练习的地方，到时，她无法面对白家那巨大的烂摊子，你和我，都不是应劫者。”
封淮摆了摆手。
叶幼平操控轮椅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跟封淮在一起，总是要争论。
一来二去，上面的人也就习惯不把他们放一块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非要他们两个在一起。
……
战场一天比一天残酷。
虽然有叶幼平在的地方没有伤亡，但总有叶幼平也赶不过去的地方。
一开始白安然还没感觉什么，死亡好像只是数字。
一个，两个，三个。
直到有一天她和小倪去吃小馄饨。
早上才刚和人家熟起来，约着晚上一起吃面，结果下午那人就战死沙场。
他连尸体都没留下，被阴阳师用爆炸术炸的干干净净，连一块骨头都没有。
这是白安然第一次正面面对死亡。
那人的笑仿佛还在她眼前，但是人已经没了。
晚上，白安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不想打扰到小倪，就披着衣服到外面练习冰剑。
现在她用冰剑已经用的很顺手，甚至可以在有冰剑的情况下，把风和水都变成冰碴子，再用风打出去。
这个伤害高，而且不易被察觉。
她每天都在进步，但是死亡人数还是一天比一天多。
白安然练到累得不行，坐在地上喝着水，抬头看向漫天繁星。
每一颗，都好像是死去的灵能者。
“阿然。”
封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安然抿了抿唇，她转过身看他，“你怎么来了？”
封淮拿出一些烧烤递给她，“吃点东西？”
白安然接过，“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想我干什么？”
“明天我们打算打响第三轮的争夺战，你跟我一起去，叶幼平要亲自带队去北海。”
“哦。”
“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不知道，我总感觉我跟你，好像有隔阂了，我有太多不了解，但是问你肯定也得不到答案，你……唔……”
白安然话没说完，封淮附身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她。
白安然瞪大了双眼，她用力挣扎，封淮却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白安然还想挣扎，但忽然，她看到了封淮睁开的双眼，眼眶是微微的红色，眼睛里好像有雾气。
她一下子停下了动作，双手轻轻耷拉在他肩膀上。
封淮闭上眼。
白安然还是盯着他看着。
他的眼尾，好像有一颗泪珠，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她感觉有什么话如鲠在喉，她吞了吞唾沫，半晌才道，“封淮……”
“嗯？”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我不相信苦衷。”她哑着声音说，“我觉得苦衷只是一种理由，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喜欢我吗？”
白安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她有些许茫然，“我，我是喜欢你的吧。”
封淮笑道：“喜欢我不就好了？”
“可是，我们之间谈喜欢是不是奢侈了一点？”
“不奢侈，我会娶你，你去哪我都会陪着，阿然，京城的事，是一场意外。”
“我想知道这个意外里，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原本我并不想让你一个人离开，但是当时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不仅如此，我也被人盯上，如果我要保护你，恐怕会变成你保护我。”
白安然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封淮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她以为他会解释，他不是不想保护她，可，结果他居然是怕拖累她！？
封淮道：“我能保住你的前提，是他们畏惧封淮这个身份。”
“不是，等一会……也就是说你那个时候用不了灵能？但是想要我们命的人，几乎都是灵能者？”
“是。”
“那你现在为什么可以了？”
“叶幼平给你改过命了。”
“那……”
“我跟你之间，有个契约，早在天庭时，我就是作为你的养料而存在的人。”
封淮用轻描淡写的清冷语调，说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残酷的事实，“我的存在，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变成你的灵能。”
白安然瞪大了双眼。
“我需要接近你，为你不断付出，生命才能得到延续。”
“所以你才给我那么多钱？”
“是。”
“那你对我，那个时候……”
“阿然，还不明白吗？早在天庭，我们就是如此。”封淮失笑。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其他人的眼里，好像存在你剥削我，把我变成你奴隶的事，但是只有我清楚，只有你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白安然人都蒙了。
所以她一直以为在天庭里，一定是封淮比她厉害的，结果是……她比封淮厉害？
她试探性问：“那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呃……跟我是那种关系？”
“因为灵魂契合，八字契合，修炼契合，总之，各方面契合。”
“那我们在天庭的时候是情侣吗？”
“不是。”封淮顿了顿，“准确地说，和你下凡，是我来报恩。”
疯了。
这个世界疯了。
白安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封淮。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叶幼平给她的那场梦里没有封淮了——因为封淮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中啊。
因为她在做那场梦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封淮这么个角色，就连叶幼平可能也不知道封淮会下凡。
她扯了扯嘴角，“这个我是真没想到。”
家人们。
谁懂啊，年上变年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