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部长皱眉，“叶家？京城的叶家？叶正？”
“是。”庄硕回答，“过几天我将去往俄国，他让你别惦记我。”
“……”
卞部长深吸一口气，“白安然跟你都在叶家？”
“只有我。”
“你没见过白安然？”
“见过。”
“她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你庄硕，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你要是知道最好……”
“她有一句话让我转过你，按照经纬度你永远都找不到她，她所在的地方你找不到，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地方，如果你非要去，那就自断双臂吧。”
“庄硕！”
“还有一句话，这位先生，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这通电话以后，你就已经暴露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那边庄硕直接结束了通讯。
卞部长目瞪口呆。
庄盛若有所思地看向卞部长，“我想，你应该跟我解释解释，你也知道，庄硕并不是一个能进特殊部门的人，但是他点出了你身上的问题，这说明他背后有人在通过他传递消息，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保下白安然的人。”
“……”
“让我猜一下，这个叶家你应该得罪不起，而保护白安然的人，大概率不是叶家人，否则按照他们这样的做事风格，他们会直接给你们打电话。”
“……”
“卞部长，你也知道鰙海对京城一向是敬重的，更别说你是在巨龙脚下做事，我本应当敬重你，但非常可惜，你似乎不值得我敬重，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我会采用特别行动。”
庄盛太懂庄硕，也太懂白安然了。
他们既然已经见过，又已经无所畏惧到能打电话给京城特殊部门的人，说明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了。
他们有底气，他也就有了底气。
卞部长深吸一口气，“我真是没想到，你弟弟居然跟叶家攀上了关系。”
“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手段？”
“我没这么大的本事，那小子，活络的很，我管不住他。”
“京城没人不知道你非常爱这个弟弟。”
“我爱他所以给他绝对的自由，你要是质疑这一点，那我想你根本没爱过。”
庄盛一旦占据主导位，那话术根本没人拦得住。
卞部长非常明白这一点，他在京城都有听过，庄盛顺风如游龙，逆风如寒雪——顺风发挥特色就如龙，逆风也能让对手感觉到瑟瑟发抖。
卞部长将手机放回庄盛面前，“我对你弟弟和你没恶意。”
“你对白安然有。”
“我也是听令。”
“谁还能指挥一个特殊部门的部长？我可不是傻子。”
卞部长鼻音很重的嗤笑了一声，“你以为特殊部门的部长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那是在你们鰙海，京城这地方，一块搬砖下去，能死好几个部长你信不信？”
“所以，是谁？”
“我不能说，庄盛，好自为之吧，你跟我都只不过是这场风雪里的小角色，想牺牲白安然又如何，你师父都不敢保她，你敢？”
庄盛用一种很可悲的眼神看着卞部长。
卞部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身体不敢置信地前倾，双手撑在了桌面上，“你们鰙海疯了？！拿整个鰙海保一个小道士？”
“证道之战迫在眉睫，鰙海这一次不会输。”
“就因为这个！？证道之战不过就是一个虚名，真正要过生活的是……”
“是，只是一个虚名，但就是这个虚名，让我们在国际上赢得了谈判的权利，那些年我们放过的狠话，从来都不是假的。”
庄盛缓缓起身，“你选择现实，我选择理想，为了现实而死你算死不瞑目，为了理想而死我算死得其所，你理应当觉得我疯了，也理应当认为羡慕我。”
庄盛走了。
卞部长还在消化他说的话。
是。
他羡慕他。
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选择理想？
庄盛离开卞部长的办公室，给庄硕回了电话。
他本以为庄硕不会接，没想到那边直接就接了起来，“哥。”
庄盛“嗯”了一声，“钱够不够？”
“够。”
“你要出国？”
“是啊，不过很快就回来，肯定能回去过年。”
“……”庄盛叹了口气。
“哥，你怎么了？”
“你说过，不想跟这些事扯上关系，我才把你送到京城来。”
“那怎么办呢，哥哥。”庄硕突然笑得特别开心，“可能注定我们兄弟两个，都要走辅佐的路吧，我本来只是想在陈家和钱家之中，选一个效力，没想到最后选了叶家。”
“这叶家，对你好吗？”
“好，太好了，他们非常认可我，他们这边还有很厉害的道士，和白安然一样厉害，就是他让我等你打两通电话过来。”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等？”
“有说，不过我没懂，他说只要我接了这两通电话，你就会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如果我把这句话告诉你了，就代表着你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哥，你要做什么选择啊？”
庄盛笑了笑，“的确是个厉害的高人。”
“哥？”
“不着急，你总会知道的。”
“好吧，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我也就不问了。”
“小硕，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了。”
“什么啊？”
“一定要活下来。”
庄硕一愣，有些无奈地说：“哥，我不是做什么危险的工作，我……”
“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我一定把我的性命当成最重要的。”
“嗯，钱够不够？”
“你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再给你打点去。”
“有你这个哥哥，真好……叶正爷爷？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哥，我不跟你说了啊，叶正爷爷叫我，等我去国外拍照给你看。”
“好。”
通讯结束。
庄盛抬头看向天空。
心中那块石头被彻底搬了下来。
终于。
所有的事都步入正轨。
老师所期待的局势已经完全，接下来就是请各位入棋局了。
庄盛走到车边，抬手扣了扣车窗。
车窗缓缓下落露出封淮的脸，“怎么样？”
“比我们想象中……更扑朔迷离。”庄盛说，“你继续去你该去的地方，我留在这里。”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