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峥嵘冷静了下来。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不该,也不能承认自己的感情。
但感性的那一面让他觉得,可能错过毕等等这个人,他以后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
那种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会一辈子陷入无爱囚牢的感觉,让他非常恐慌。
“我没有不喜欢你。”
憋了个半天,峥嵘也只是给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这是不敢承认,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你真窝囊。”毕等等冷笑一声。
“我……”
“你就说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我爸那边希望我跟你在一起,我也喜欢你。”
毕等等很叛逆。
但是。
她的叛逆是因为她对生活有自己的追求。
她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过生活,但不代表父亲安排她做喜欢的事她会拒绝。
她的叛逆,仅仅体现在她不愿意过不喜欢的生活。
所以这个时候,她搬出了父亲打消峥嵘的疑虑。
“你父亲……他,他人家知道了我?”峥嵘扯了扯嘴角,“哦,也对,他也该知道我,我看到黑白无常来了。”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这,我没谈过恋爱。”
“你还在回避我。”
毕等等就快没有耐心了。
“开个门呗。”峥嵘突然低声笑了笑。
毕等等狐疑地下楼,打开了万事屋的门。
一个送快递的小哥将一束巨大的玫瑰花递给毕等等,花很多,也很香。
毕等等接过花,问那边的峥嵘,“你给我买了花?”
“对,喜欢花吗?”
“还好。”
“认识你之前,我没给女生送过花,我看玫瑰挺好看的,就选了玫瑰,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
“我想就算要在一起,也得有仪式感,所以刚才我就下单了花。”
峥嵘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当然我也是真的在纠结,我到底要不要承认。”
可。
嘴上说着要不要承认,背地里却订了花。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毕等等扬眉,“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补一个仪式?”
“等这次超越新少年结束吧。”
“好。”
“抱歉啊,我……”
“谢谢。”
峥嵘一怔。
毕等等将花拿出来,种在二楼的田里,“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你生活了五百多年了,就没收到过花吗?”
“没有,从来没有。”
“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没有人喜欢我。”
毕等等还真没撒谎。
这么多年没有人跟她表白过,也没有人想跟她在一起,看似她好像是个完美的将领,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吧。
想到这。
她叹了口气。
峥嵘却是笑了起来,“幸好没有人喜欢你,要不然你应该不会喜欢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来到人间,那么漂亮又那么厉害,被人喜欢的话,一定会被保护得很好,爱得很深刻,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我肯定就没有机会了。”
“峥嵘。”
“嗯?”
“你说你会保护我,会跟我爱得很深刻吗?”
峥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啊,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挺无趣的人,我有的也就是一些钱而已,可是你根本用不到我的钱,我都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我……”
“陪着我,就够了。”
“好,陪着你。”
两人谁也没挂电话,就这么静静沉默着。
直到峥嵘拿着手机睡着,毕等等听着他安稳绵长的呼吸,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不想当阎王。
她不懂人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所以没有办法跟判官配合,为人定罪。
在冥界,阎王就好像是法官,判官就好像是律师。
她从小到大就不想碰这些东西,和她几个姐姐和哥哥不一样。
但偏偏父亲总想让她接班。
她不明白。
索性,现在父亲也不让她回去了,还让她跟峥嵘在一起。
她想。
她这也算是反叛了命运,从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吧。
……
翌日。
白安然和峥嵘回到庄园。
冬岐和凌止戈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虽然表面上没分出个胜负,但谁都知道,这冬岐是封淮的人,封淮想保他,就算是凌家也只能看封淮的面子。
新的淘汰赛,唯一的看点就是青渡。
青渡也非常给力地献上了十分精彩的表演,差一点点就要超过排行第一的白墨,成为新的第一。
只不过。
就是那么几万积分,怎么也超不过。
私下。
白安然请了青渡和冬岐,还有白墨一起吃饭,庆祝他们暂时都晋级成功。
除了选手外,封淮、峥嵘和舒寒也有到场。
众人在包间里坐下,白安然和封淮正商量点菜的时候,白亦潇带着姜欣不请自来。
白安然抬眸一看到白亦潇,本来是有些不满,但因为他带着姜欣,所以她并没有直接撵人。
“姜欣。”白安然笑着对姜欣打招呼,“你来了。”
“好久不见啊。”姜欣走到她身边,站在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脖子,撒娇似的说,“我都有点想你了。”
白安然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淤青。
她皱了皱眉,“你身上怎么会有伤?谁打你了吗?”
姜欣立刻缩回了手,“没有,怎么会啊,就是我自己碰到的。”
白安然,“如果有人打你,一定要告诉我。”
姜欣乖乖地“嗯”了一声。
白安然若有所思地朝白亦潇看去,他正在跟青渡打招呼,看样子青渡跟他十分熟悉的样子。
“亦潇哥这几天,都在跟青渡哥研究新歌。”姜欣看她一直盯着白亦潇看,小声地解释,“所以跟青渡哥关系好起来了。”
“新歌?”
“就快要上架了哦。”
“他之前不是才发布新歌吗?”
“是同一张专辑里的。”
原来是这样。
白安然也没多问。
姜欣却是又崇拜又胆怯地看着白亦潇。
毕竟……
他每次发新歌,她身上总是会出现新伤。
她是爱他的,所以自愿做他的“乐器”,但……
真的很疼。
“妹妹,这种场合,你下次能不能主动叫我?”白亦潇突然抬起头,面向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