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心里清楚，警察抓人并不是因为虐猫案，是因为她。
首先，虐猫案可大可小。
但舆论不一样。
鰙海当地的警方不希望自己公信力丧失，甚至他们希望通过一次次案件提高公信力，在这个基础上，他们自然会把控好每一个能上热搜的案件。
而她身上，自带流量。
“倒是免费流量了。”白亦潇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想过通过这种方式出名。”
白安然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眼里，带有“你省省吧”的意思。
白亦潇，“你看起来不相信我。”
“当然不信。”
“我是一个用作品说话的人，就算要上热搜我也希望是我的作品能上热搜，而不是我上热搜。”
“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作品上热搜是我的才华受人追捧，我上热搜代表我这个人没有其他东西能被谈论的。”
“你只希望有才华不希望有热度？”
“我希望我的才华有热度。”
“没热度别人怎么看得到你的才华？”
白亦潇一噎。
白安然打了个哈欠，“白家人，果然都是些口是心非只会装模作样的人。”
白亦潇没有反驳，只道：“我认为我的作品值得上热搜。”
这时。
一直没说话的封淮开口，“王局来了消息，被抓的那个人，不承认背后有人指示。”
“那他们还会调查吗？”白安然问。
“不会，这出动的警力太多，估计只会小幅度排查，还是看在……”封淮没把话说完。
白安然知道。
他的意思是——愿意小幅度排查，也已经是看在他和她的份上。
白安然叹了口气，“果然一个虐猫案想查明白是不可能的，我突然也能理解李正杰的做法了。”
“他的事，不一样，孙尚远不仅仅是虐猫。”
“你的意思是，虐猫的事就算有人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吗？”
“嗯，除非是人害人。”
白安然心里不大舒服。
但。
她也知道，那只是猫而已。
在人面前猫算得了什么？
就算那些人再怎么吵着闹着说爱猫，实际上他们又能帮得了什么？
多养几只流浪猫？聚集起来搞一个爱猫之家？还是指望用善良和邪恶做抗争？
她越想越悲观，心里极度烦躁。
“不过愿意查就是好事。”姜欣无比乐观地说，“这件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次数多了警察们自然而然会继续调查。”
“不一定。”
白亦潇和白安然异口同声。
两人顿时看向对方。
白安然挑了挑眉。
白亦潇收回视线给姜欣解释，“为了猫立案调查很难，除非有人品种猫丢了，而且金额得是几万以上，但是这个几万的猫不能是说说而已。”
姜欣一脸茫然。
白安然接着白亦潇的话说：“得给猫买保险。”
白亦潇认可地点头，“不光如此，给猫买的保险还必须要走多方渠道，多方验证，而且确定自己的猫被人杀害了。”
白安然深吸一口气，“唯一可行的方案是，给猫戴上实时监控，并且确定虐猫人所在的位置有信号，而且还得把监控录下来，最后这只猫需要上多方保险。”
白亦潇，“为了千千万万只猫，得牺牲这一只猫。”
白安然，“可以费心费力地完成这件事，但是被牺牲的那只猫呢，它难道该死吗？”
白亦潇，“觉得它该死的人，想不出这种方法去拯救其他猫。”
白安然，“觉得她不该说的人，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去救其他猫。”
兄妹俩说完。
再次看向对方。
白安然抿了抿唇，“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白亦潇没听清她的话，“什么？”
“没事。”
白安然身体向后靠了靠，随手拿起一块桃子放进嘴里，“所以不管是想要救这些猫，还是把虐猫组织整个端掉都很困难，想牺牲一只猫去救其他猫固然可行，但是爱猫的人不会这么做。”
姜欣咬了咬唇，“那，怎么办啊？”
“只能等。”白安然说着顿了顿，“等我们说的那种办法出现，但并不是刻意为之。”
“那个主人一定很伤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白亦潇主动站了起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那，好吧，晚安安安。”
“晚安。”
白亦潇和姜欣离开。
白安然本也想跟封淮回封家，但封淮已经有些困的靠在床头了。
白安然拿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今天跟白御下棋这么累吗？”
“比开会累。”
“他那么厉害啊？”
“跟傻子下棋，更废神。”
白安然笑。
她还真能理解封淮这话。
封淮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什么？”
“笑你明明不喜欢，还要陪他下棋，辛苦你了。”
“没事。”
“封淮，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觉得白亦潇这个人怎么样？”
本来有些困意的封淮，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清醒不少。
白安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代表她对白亦潇有截然不同的两种看法，在同一时间产生了。
他严肃地说：“你怎么看？”
白安然眨了眨眼，“你这态度变得好快。”
“你对白亦潇有期待。”
白安然没想到封淮直接点破了这件事。
她认可地点头，“是的，我有期待，而且我对白亦潇的期待还不小，但是我又明确知道我不该对他有期待。”
“这个人很特殊。”
“特殊？”
“像周北煜。”
白安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下意识否认，“周北煜看起来像坏人，白亦潇……”
“他不是坏人，是亦正亦邪。”
“这……”
白安然一下有些懵。
封淮淡淡道：“你和他多接触几次，也会发现他有正义的一面，并且很有原则，有他自己独特的为人处世理解。”
这么一说和白亦潇真的很像。
他会为了才华宁可自己不要上热搜，也会因为拿不到冠军在前世杀了白墨。
不想上热搜，只想大家认可才华而不是白亦潇这个人的是他。
因为拿不到冠军，所以想杀了白墨，换取大家就都能认可他的人，也是他。
“所以，你对他的评价，就是周北煜吗？”白安然问。
“也不全是。”
“那……”
“他不够给周北煜提鞋。”
噗。
白安然没忍住。
笑得身体都往前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