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万来和钟婷婷一听这话,更是惊喜不已。

这次司徒家救了他们,自然是大恩一件,但问题是,如果不彻底解决罪魁祸首,此类事情未来还是可能再次发生的。

既然司徒家承诺要出手,那他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两个家主千恩万谢,司徒晚山又和关家那位年轻的家主认真谈了一番,这样之后,三家人才告辞离开。

送走了客人,大家都松了口气,但他们没能喘息多久,因为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该如何处置蓝家翁婿。

甄玉第一个提出,她要前往凤梧山庄,因为她要救师父和师兄。

司徒晚山不同意,他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

甄玉却很坚持:“现在被关在地牢里的,是我师父和我师兄,我不能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别人去救他们。”

司徒晚山怪怪看着她:“别人?小贤是我堂弟,你才是别人。”

甄玉:“……”

司徒昭劝道:“这件事我们慢慢商量,而且你们也别以为蓝家那对翁婿就好对付。崔万来和钟婷婷也不是傻子,结果还是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前你们在金安城的遭遇,族长也都告诉我了。既然蓝家翁婿要控制的是化外三州,那么官府那边,他失败了,谭首富那边,他也失败了,最后一个堡垒,一定就是蓝家。如果我是罪魁,我会不顾一切守住这个堡垒,不会再轻易让你们攻破的。”

岑子岳点点头:“或者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和甄玉打前阵,先去看看蓝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毕竟我手里还有蓝鹤的一封亲笔信,我觉得蓝家再怎样也会给我点面子,司徒族长你们则带着人,在后面协助,到时候如果时机成熟,我们就合二为一,彻底端了蓝家的老窝!”

岑子岳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但是出发之前,司徒晚山还是给甄玉做了一番准备。

这次甄玉来司徒家,因为司徒晚山沿路用了“迷途术”,所以目击者无法记住他们的容貌,更谈不上去和别人谈论,因此,甄玉他们在司徒家的事,外面根本无从得知。

就包括崔万来他们上门求助,在救治过程中,甄玉也是蒙着面纱的,崔万来也只以为她和岑子岳是司徒家的人,没有多想。

“这叫不露先机。”司徒晚山一边给甄玉在脸上涂药,一边解释说,“不能让蓝家知道你已经治好了脸,要让他们误以为你依然是在中毒的状况下,他们才能相信你的上门求助。”

他用的就是上次给岑子岳化妆的那种药物,没过多久,甄玉的脸就变了形:又黄又苍老,还原成为宋陈氏的模样。

临走,司徒昭又给了他们一些蛊药,她说,虽然没有甄玉的血那么强效,但也算是司徒家上乘的蛊药了,至少岑子岳可以带着防身。

甄玉二人没有过多耽搁,从离开京师算起,他们已经用掉了两个月,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俩人与司徒晚山商量好了,又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建立了联系,这样一来,无论他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司徒晚山都能知道。

趁着天没亮,俩人匆匆出发。

其实路不算太远,司徒家和凤梧山庄都在江州地界,只不过一个是东南靠海沿,另一个则接近西北角。

接近中午时分,甄玉和岑子岳就赶到了蓝家的大本营,凤梧山庄的附近。

刚好就在江州最著名的翠女峰的山脚。

“翠女峰”这三个字,顿时勾起了甄玉的复杂思绪。

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地名,是在玄冥司隐门的那间魇房里,那天她被白长老用惑菇的粉末给弄得进入癫狂幻觉里……

在那个幻觉中,她以“宋家可怜的养女”身份被母亲嘉怡公主所救,而在甄自桅的军帐中,她第一次听见甄自桅提及了这个地名,甚至还说什么先帝在江州翠女峰留了东西,自己必须去查看。

后来她从魇房出来,夺取了玄冥司统领一职,也把这段幻觉讲给了喻凤臣听。喻凤臣告诉她,很可能翠女峰相关的信息,她早就无意间得知,而这一次只是在魇房里,被惑菇的毒素刺激到,从而想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则是不久之前,她被司徒昭施术,陷入沉睡之后被切下四肢,灌入龙血虫的过程中。

在那个幻梦里,她成了从小在甄大将军府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岑子岳则成了无能的王爷。梦中,岑子岳正是替代景元帝去江州翠女峰祭奠先帝,因为先帝当年南巡,就莫名死在了那里……

但实际情况是,先帝是驾崩在宫里,就在他自己的寝宫,和什么江州翠女峰没有半点关系。

但这第二次提醒,终于让甄玉不得不将江州翠女峰这个地名,深深放进心中。

而眼下,她终于亲身来到了这座山峰跟前。

翠女峰,山如其名,是一座常年青翠欲滴的山峰,不像北方山峦那种凌厉参差的态势,翠女峰的线条非常温婉,是典型的南方山峦。也因为毗邻翠女峰,蓝家的凤梧山庄占据了一个极好的地势,名气也非常大。

甄玉和岑子岳商量了一下,他们没有径直进凤梧山庄,却先在翠女峰山脚下的镇子上,找了半天,找到一家兼卖饭菜的小茶馆。

俩人名义上是打尖,实际上他们是想通过周边的村民,打听一下蓝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茶馆很干净,而且意外的没什么客人,掌柜的见两位客人进来,非常高兴,忙前忙后地给他们倒茶,又端上热饭热菜……就好像他很久没什么生意的样子。

甄玉见状,随口笑道:“掌柜的,这会儿不是正饭点吗?怎么你家的生意这么冷清?是不是饭菜味道不够好?”

她只是随口这么问了一句,没想到掌柜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大叹道:“客人,这真的不能怪我们呀!您知道吗?咱们清风镇原先,像咱家这种小茶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以前像这个时间,家家都是爆满的,尤其咱家这里,连张凳子都找不到!”

甄玉扬了扬眉毛:“哦?那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