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按照土蛋的指点,用力将那块大石头推到洞口前面,严严实实堵住了整个洞口,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出现蛊虫偶然被泄露的冥府灵力给滋养长大的危险了。

“这玩意咱们不用去管吗?”甄玉看看地上的虫尸。

“不用管的。”土蛋说,“没有了冥府灵力的滋养,它很快就会自行解体,消散干净。”

甄玉从洞里出来,沿着被拖行的原路返回,果不其然,路上被青狼豕给污染的地段,污染物在慢慢变浅。

她一路返回到了金色小人居住的半山腰。

那些金色小人当初见她被小怪物们的黑网给拖走,都以为甄玉这下完了,此刻正聚集在一起,满怀悲愤地商量着“如何要给甄姑娘报仇”的事……

却没想到甄玉自己回来了,而且还告诉他们,那条大黑虫子也被她杀死了,云禳居民们顿时陷入一片狂欢中。

多年来,他们被那条黑虫给侵袭和伤害,好几次濒临灭族的边缘,谁知一夕之间,最大的忧患就这样轻易被解除了。

一时间,甄玉被他们当成了英雄,金色小人们纷纷匍匐在她的面前,感谢她拯救了云禳的居民。

甄玉并没有呆太久,她更关心江州司徒本家那边的情况。

临走的时候,族长云小雅将一条金色的类似水晶的项链送给了甄玉,那项链的材料看上去像是透明的水晶,但却含着金熠熠的漂亮光芒。

甄玉推辞不过,将项链收了下来,告别了云禳居民,在返回现世的路上,土蛋忽然道:“知道这项链是什么材质吗?”

“黄水晶吗?”

“当然不是,黄水晶没有这么高的明亮度。”土蛋嘿嘿一笑,“这玩意,就是这些金色小人的骨骼。”

“……”

“应该是他们从死去的同类身上挖出来的骨头。”土蛋继续喋喋不休地讲解,“我记得对他们来说,同类的骨骼是至高无上的宝物,每个死去的同类,骨骼都会被族长给挖出来保存。”

甄玉头皮一阵阵发麻:“你说得我不想要这项链了,我该返回去将项链还给云小雅吗?”

“还给她干嘛?你当然要留着!”土蛋撇嘴,“这玩意可是宝贝!收着吧,往后一定会有用的!”

既然它都这么说了,甄玉也只好继续将这条项链戴在脖子上。

回程没什么意外,依然要穿越那条黑色的窄道,如果说,来的时候甄玉还有些害怕,回去的时候,她就完全没有畏惧了。

一直走到头,打开墙上的那扇门,甄玉发现自己回到了司徒本家后山的那座神祠里,再一看窗外,晨光朦胧,天刚刚亮。

她从神祠里出来,一步步走下山去,其实在这个过程中,甄玉就发觉,山腰上的黑染已经淡去了很多,像是被水给冲洗过,虽然依然还在,但浓度明显降低了。

看来,黑染彻底消失只是时间问题,她确实为司徒家解除了最大的麻烦。

山脚下,一直守在那儿的无恹,惊见甄玉身影出现,大喜之下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转头就往司徒家的宅院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族长!族长!甄姑娘回来了!”

无恹这一嗓子,好家伙,司徒家,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顿时全都跑了出来!

那些死奴仆腿脚不是太灵便,偏偏又热衷于看热闹,拥塞在门口,一个个挤得哎唷不停,司徒晚山被他们挡住了去路,气得哇哇大叫,后来还是和岑子岳俩人推开了死奴仆们,这才飞奔到后山脚下。

此刻,甄玉已经下山来了,她望着满脸激动的司徒晚山和岑子岳,不由噗嗤一笑:“你们这种表情是干什么?”

岑子岳一抹脸,哑声道:“你进去这么久没动静,我们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甄玉一怔:“我不过是在那边呆了两天……”

“谁说只有两天?!”司徒晚山顿时激动起来,“甄姑娘,你整整走了二十天!把我们都急坏了。”

甄玉吃了一惊,她明明在云禳那边呆了两天,这边的时间竟然变成二十天!

原来那边的时间是这边的双倍。

岑子岳也顾不得司徒晚山和一群死奴仆的围观,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甄玉。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大半个月。”他颤声道,“我总是和司徒族长说,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得先回京,不然恐怕赤凤营那边会出事,可是天一亮,我就忍不住想,再多等一天吧,也许呢?也许她就回来了啊。”

甄玉其实脑子还没能接受“睡了一夜就过去了二十天”这么突兀的现实,但是被岑子岳这样拥抱着,用近乎低泣的声音这么一说,她的心里也顿时软得不像话。

“那现在怎么办?”她低声道,“白长老只给了我们三个月的限期,现在我们已经用掉快俩月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岑子岳抬起微笑的脸,“你回来了,我就不担心了。”

司徒晚山这时走过来,笑着提醒道:“两位,那些爱看热闹的家伙都在围观呢……咱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甄玉一抬头,果不其然,司徒家不多的活人以及大群的死人,全都津津有味地站在廊檐底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呢。

甄玉脸一红,这才推开岑子岳,又笑道:“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司徒晚山点头道:“我猜到了,前几天看见山上黑染在消退,我就知道甄姑娘一定有了进展。”

于是一群人回到院内,司徒家所有的长辈都出来了,所有的眼睛都期盼地望着甄玉。

甄玉倒也没有隐瞒,她将这两天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

屋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当甄玉说到自己杀死了那条黑色大虫子时,所有人都叫出了声!

“没想到,一切的起点只是一条虫!”司徒老太太恨恨道,“区区一条蛊虫!居然害了我们司徒家这么多年!”

司徒晚山却摇摇头:“姑妈你说错了,真正的罪魁不是那条虫子,而是把那块石头搬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