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这才发现,自己好好躺在一张软**。

她的身边,是满脸关切的三个人,甄玉很快认出了他们的脸,那是司徒晚山,替她施术的老太太司徒昭,以及岑子岳。

见她睁开眼睛,三个人不约而同大舒了口气!

“老天有眼,你总算是醒了!”岑子岳哑声道,“司徒族长说,今晚你再醒不过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司徒晚山满脸疲倦,却难掩喜悦,他匆匆抹了一把脸,又笑道:“还好我们一直没有放弃,王爷抓着甄姑娘的手,反反复复地呼唤你,嗓子都喊哑了,我看着都替他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你给唤醒了。”

甄玉试着坐起身来,哑声道:“……全都完成了?”

老太太抬起她的胳膊,让她看自己的胳膊和肩膀连接的地方。

果然,那儿有一条深深的红线。

“你的两条胳膊,两条腿,都有这红线,是我帮你缝合在一起的。”老太太温和地说,“甄姑娘,你重生了,可以自由出入司徒家和永无小镇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粗嗓门在甄玉的脑海里响起来:“老天爷!我到底睡了多久!小玉哇,你到底灌了多少杯烈酒啊!”

甄玉浑身一震,是土蛋!

它终于苏醒了!

一时间,她喜极而泣:“土蛋?!你醒了!你这个笨蛋虫子,你差点死了知道吗!”

土蛋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差点死了?呸!不可能!我是万蛊之王!我是虫子里的天下第一强!我才不会死呢!”

甄玉一时哭笑不得,这个笨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经过了多么险恶的一关!

司徒晚山见她一直发愣,忍不住问:“甄姑娘,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甄玉醒悟过来,她伸出手,索性从后脑丰沛的头发里,将土蛋抓了出来。

“你们看,它真的醒过来了。”

她笑盈盈地将这条金头蛊王捧着给他们看,司徒晚山和司徒昭同时发出惊叹:“竟然长这么大了!长了不止一倍!”

原来,自从青谷子的父母带着他和这条蛊虫离开江州本家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这条虫子了。

土蛋好奇地抬起虫子脑袋,凑近司徒晚山嗅了嗅:“小玉哇,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让我很熟悉呢。”

甄玉笑道:“他是小贤的大哥,以前是和小贤在一起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肯定见过这个人。”土蛋咂了咂嘴,“他看起来比小贤聪明一点,难怪可以当他的大哥。”

甄玉哭笑不得:“当大哥又不是因为更加聪明!”

她也懒得和土蛋掰扯,直接将它塞回到头发里。而在这个过程中,甄玉也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发生了变化,之前那种枯黄瘦弱的皮肤,再度转为白皙幼嫩。

她猛然一惊,伸手摸脸:“我的脸变回来了吗?!”

岑子岳笑道:“早就变回来了,你还没有醒,脸就发生了变化。”

他顺手拿过旁边的镜子,递到甄玉面前,果不其然,镜子里依然是甄玉原先的那张脸。

她望着自己的脸,大大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容貌总算是回来了,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司徒晚山好奇地问:“甄姑娘,你能和金头蛊王沟通吗?”

甄玉点头道:“只要接触到土蛋,我就能和它沟通,像普通人那样讲话。”

老太太司徒昭感慨道:“从来就没人能和它沟通,当初小贤的祖父带着它回来本家,当时几乎家中的每一个人都尝试过,但是全都失败了。甄姑娘,你是唯一一个能和金头蛊王说话的人。”

甄玉吃惊道:“是吗?我觉得土蛋脾气很好,很容易说话的啊。”

土蛋悻悻道:“我只会对我愿意搭理的人脾气好,喂!你可别以为我是街边大白菜,对谁都是好好先生!我凶起来可是很凶很凶的!”

甄玉把土蛋的话转述给司徒晚山,他听了笑道:“若不是甄姑娘不姓司徒,我真想一直把你留在司徒家。”

司徒昭却忽然道:“晚山,我突然想到,甄姑娘既然有金头蛊王在手,她是不是可以协助我们,解决云禳秘境的危机?”

司徒晚山看看岑子岳,又笑道:“姑妈,这事儿先不着急,甄姑娘刚刚醒,身体还没有全然恢复,咱们让她缓两天再说。”

于是司徒昭醒悟过来,她和司徒晚山一同起身,退出了房间。

等他们都走了,岑子岳这才长叹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多久?”

“整整十天。”岑子岳哑声说,“司徒老太太说,你不醒过来,土蛋就没法醒过来。土蛋如果一直醒不过来,它就没法帮你吸收龙血虫释放的毒素,到时候你全身的骨肉都会烂掉。”

甄玉听得不寒而栗。

到那时,她就真的死定了,而土蛋也会因为她的彻底死亡而跟着完蛋,同时司徒家为她耗费的这么多珍贵药材,以及老太太十多天的殚精竭虑,就全都白费了。

这可真是一场大冒险。

原来,老太太所施的“龙血返魂术”只用了三天,等到她将全身缝合完好的甄玉抱到这张**时,老太太还信誓旦旦和岑子岳以及司徒晚山说,甄玉顶多再睡三天就会醒过来。

“没想到,三天之后又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岑子岳苦笑道,“我和司徒族长都快急死了,你没看见老太太的嘴上都是燎泡,她也急坏了,可是你如今的状况,全身都是龙血虫的毒,她又什么都做不了,生怕再多用一点药,就会激得你全身肌肉骨骼炸裂,到时候死得更快……”

他弯下腰,怜爱地看着甄玉,握着她的手轻声问:“你到底在做什么梦?为什么这么久就是不肯醒过来?”

甄玉被他问得一时苦笑,趁着屋里没有旁人,她轻轻将脸贴在岑子岳的怀里,喃喃道:“司徒老太太之前和我说,梦是反的。她说得没错,我梦见了一个和现实完全相反的世界……”

然后,她就把梦到的情景和岑子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