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给我定了宴席?”

沐嘉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沐万安满脸殷勤:“我也没敢乱找地方,就在咱家的太白醉,我要了个包间,又嘱咐他们做一桌最好的席面……姑妈放心!明天,一定给您过个最好的生日!”

在这对姑侄心中,甄家的酒楼俨然成了他们自己的私产,讨论起来全无忌惮。

虽然心中感动,沐嘉莲还是嗔怪道:“何必花这个钱呢?叫了席面来家里吃,岂不省事?反正我常年都是不出门的。”

沐万安马上道:“那怎么行!在外头酒楼里,吃得热热闹闹,还能叫歌姬舞女来助兴,在家里关起门来吃席,那和平时吃饭有什么区别?再说菜送到家里,早就凉了,姑妈过生日吃点菜都是凉的,侄儿心里怎么过得去?”

他又道:“侄儿是心疼姑母,过个生日都不能大张旗鼓,哪家的侯门千金受过这种委屈?!”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沐嘉莲的死穴,她顿时泪盈于睫,连连点头:“好!这次姑妈就听你的,去太白醉!”

沐万安见她答应了,心中窃喜,脸上却又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姑妈,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下人们知道,否则他们肯定得告诉甄玉——那丫头小气得很,到时候她一搅局,姑妈的生日宴吃不好不说,还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不如就我陪着姑妈,咱们姑侄俩亲亲热热的,那多好。”

沐嘉莲也觉得沐万安这个想法很周到,她毕竟还没昏头,知道甄玉如今正盯着太白醉和另外几家铺子,一心一意想要查账,万一让甄玉知道,她这生日宴还真就吃不成了。

于是次日一早,沐嘉莲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刚要出门,沐万安手里捧着一个盘子走过来。

“姑妈,这雪蛤和燕窝,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侄儿五更天起来,亲自守着炉子,炖了两个时辰。”沐万安说着,恭恭敬敬将冒着热气的粥,端到沐嘉莲面前。

“姑妈,您尝尝吧。正好也垫垫肚子。”

沐嘉莲感动得眼泛泪花,她端过来:“万安,真亏你有这份心!”

沐万安笑道:“今天是姑妈的好日子,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吃完了粥,姑侄俩正要出门,沐万安贴身的小厮,忽然急匆匆上前道:“少爷,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沐万安一愣,看看沐嘉莲,后者不悦地皱起眉:“她又有什么事啊?”

“回夫人,公主早上不小心把指甲夹断了,流了血,哭得不行。”小厮胆怯地看看沐万安,“她说想见公子,所以……”

沐嘉莲勃然大怒:“什么不得了的事!不过是指甲断了,她找万安干什么!难道万安是大夫吗!”

沐万安赶紧劝慰道:“姑妈别发火,我过去看看。随便敷衍她两句——正好您先出门,我把那丫头对付完了,马上就过来!”

沐嘉莲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道:“好吧。”

出来院子,沐嘉莲刚要上轿子,忽然觉得那两个轿夫有些眼生,她顿时停下脚,疑惑地问:“连财和连胜呢?”

两个轿夫赶紧赔笑道:“回夫人的话。连财的老娘不中用了,这事儿沐公子知道,他不让回禀您,说是怕坏了您的好心情。小的是沐公子找来,临时顶替连财兄弟的。”

沐嘉莲放下心来,她想万安这孩子,怪体贴的,这种事不回禀自己也是对的,过生日的时候,听见死人的消息,总是不太吉利。

见她进了轿子,那两个轿夫对了一个眼神。

轿夫起身,一停青呢小轿,静悄悄离开了甄家,轿子里的沐嘉莲没有发现,原本应该跟在后面的贴身丫头红鸾,早已不知所踪。

出了门,轿子走了没多会儿,沐嘉莲就觉得身上发热。

一开始,她以为是七月的天太热,轿子太闷。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不光周身滚烫,喘息不匀,还从小腹那儿,涌起一股微妙而熟悉的灼热感……

难道是那份雪蛤导致的?沐嘉莲起初暗想,据说上好的雪蛤能调理宫寒,会不会是雪蛤加上燕窝,补上加补,功效太好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感受?

但是很快,沐嘉莲就感到了不对!

她不光身上滚烫,还浑身发软,每一根骨头,都像上锅蒸了一遍,酥得不得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了沐嘉莲的心头:沐万安给她吃的那碗粥,有问题!

她越想越怕,不由扑到轿帘旁,沐嘉莲这才惊恐地发现,轿子走在一条全然陌生的路上!

“喂!你们想把我弄到哪里去?!”

她想大喊,想跳出轿子,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沐嘉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也动不了了,只能无比惊恐地瘫软在轿子里,望着那两个陌生的轿夫,沉默地抬着轿子,朝着她根本就不知道的方向而去……

沐嘉莲终于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

她空白一片的大脑,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自己被沐万安给骗了。

次日黎明,沐嘉莲的尸体在城郊某处破败的贫民窟被发现。

死时,这位尊贵的妇人全身**,身上到处都是男女欢爱留下的痕迹,场面十分的不堪。

而报官的,竟然就是昨晚和沐嘉莲欢爱的那五个男人!

据那五个人说,是这位沐夫人不甘寂寞,悄悄叫丫头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一起来“伺候”她。

为首的男人说:“我们五个一到那儿,这位夫人就已经……已经脱光了等在**,她当时浑身红得像只虾,叫得像只叫春的猫儿,又不停在**扭动,这……这任谁看见了,都受不了啊!”

他这又生动又下流的描述,让好几个衙役都笑起来,还是京兆尹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勉强让堂下安静。

原来这五个男人,两个是赌徒,一个是码头苦力,一个是肉贩子,还有一个干脆就是个乞丐。五个人互不认识,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接到了一笔银子。

给他们银子的人应该是个丫头,可能是为了保密,戴着斗笠没有露面,她只说某位夫人想让他们去“伺候”,地点是京郊某处破败的贫民窟。

“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我们五个轮流‘伺候’她一个,她还是不满足。”为首的那个赌徒,愁眉苦脸道,“一晚上车轮战,把我们五个全都累趴下了……”

差役们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噗嗤噗嗤笑个不停。

气得京兆尹差点把惊堂木给拍断了。

如是折腾了一宿,五个人差点虚脱。

等到早上醒来再一看,**的女人脸色青紫,浑身冰冷,已经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