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河县

三五只灯笼往屋里一照,顿时冲破了黑暗。

牛都头小心躲避着地上的酒坛碎片,弯下身子看了看死状恐怖的尸身,摸了摸尸身脑门上的深嵌着的碎片,这才站起身来,一挥手:“把那老婆子带上来!”

王婆被两个衙役带进屋内,毕竟是个妇人,刚才就被尸体吓得不轻,这会重新进来,也不敢多看,侧着身子背过脸去,一语不发。

“你个老婆子,说说看吧,这是怎么回事?”牛都头喝道:“你倒是转过头来看看!这尸体是谁?”

“嗨,我说头儿,这死人身材矮小,这清河县里还能找出另外一个嘛?”眼睛很毒的那个衙役忍不住插了一句:“不就是那个卖炊饼的武大吗!”

“我要你说?”牛都头牛眼一翻,上去直接就抽了一耳光:“没看到本都头在问话吗?你,给我出去呆着去!”

那衙役捂着腮帮子往门口走去,嘴里面还嘟囔着:“自己看不好...还不让人家说...”

牛都头铁青着脸赏了一脚,直接把自以为是的那厮踹门外头去了。

“来人啊!把桌上清理清理,把死人搭上来!”牛都头指挥道:“让这个老婆子好好认认!”

上来两个衙役,看着满桌子乱七八糟的,皱着眉头抓起桌子腿一使劲,直接把桌子来了个侧翻。

稀里哗啦,什么酒碗啊,碟子啊,全部给一下子清干净了,好不痛快!

两个衙役一个搬头,一个搬教,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尸身搭了起来,给搁到桌上。

“老婆子,你好好认认吧。”牛都头劈胸一把将王婆有如抓小鸡一般,提溜到桌子前面:“上灯笼,给照的亮亮的!”

这都头,也太不懂事了!好歹我老婆子也是和你顶头上司有交情的!

王婆黑着脸,冷冷的看着尸体上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液,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动不动就要打老婆的男人,已经死球了。

“认出来了吗?”牛都头眯着眼看着王婆,这老婆子肯定知道不少事情,一定要都问出来。

“认出来了。”王婆微微点头:“是这屋住着的武大,平日里在十字街头卖炊饼的就是他。”

“那你是谁?”牛都头又问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老婆子是隔壁茶坊的王婆,晚上听到这边动静太大,有些不善,出来看看。”

“那你看到了什么?”

“老婆子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那你的灯笼呢?”牛都头突然问道:“都快半夜了,你出来查看,连个灯笼都不拿么?”

“老婆子天生一对夜眼,再说看着这边似乎有些光亮,着急出来,就没有顾得上点灯笼。”王婆镇定自若,毫不犹豫的回道。

“夜眼?依本都头看,你那是一双贼眼。”牛都头神色一变:“连个灯笼都不拿,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浑水摸鱼的?”

王婆几十岁的人了,根本不吃这一套:“都头你莫要欺负老婆子,这邻里守望是咱大宋朝的规矩,老婆子当然是来帮忙的。”

“好。”牛都头一顿足:“你既然这么说,那我问你,这武大的老婆去了哪里?”

“老婆子来的时候,只见武大尸身,未见潘六娘人影。”王婆对答如流。

“那你认为这武大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王婆干脆的答道:“倒是这几天卖水果的郓哥常常来武大这里喝酒,都头不妨查上一查。”

郓哥?牛都头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瘦弱的身影,提着篮子满街叫卖,那个小子什么时候和武大混的这么熟了?多半还是贪图武大老婆潘金莲的美色,整天在武大家厮混吧。

这小子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比得上咱**的县尉大人么?也敢来和县尉大人抢女人?

西门庆和潘金莲那点事情,衙门里面早就传得绘声绘色的。

尤其是那几个天天没事晃膀子的家伙,说得好像别人办事情,自己在一边看着似的,都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越说越邪乎,连西门庆如何办了潘金莲,用什么姿势,办了多久,都说得一清二楚。

牛都头想到这里,猛然想起,这武大,可是自己的同僚,打虎英雄武松的亲哥哥啊!

这事情,大了!

牛都头神色一凛,武松那可是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存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哥哥死了,看还不闹翻了天?

不行,牛都头发现这事太大了,自己可做不了主。

“来人!”

“在!”

“把武大郎尸身抬去仵作那里停放,将这个老婆子抓起来,等县尉大人决断!”

牛都头说的非常大声,生怕有人没听到似的。

今儿个带过来的衙役,可有两个和武松挺熟啊,整天鞍前马后的,自己万一表现的有问题,到了这两个鸟人嘴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反正还有县尉大人在,我当什么大头葱!那潘金莲,不是跑去县尉大人的府邸了么!这两个人,弄不好真有奸情啊!

表面粗犷的牛都头眼中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如果武松和西门庆打起来,鹬蚌相争,自己弄不好能渔公得利!

西门庆今天虽然是“忙活”了一下午,但回到府中,还是叫人找来傅掌柜,精神奕奕的拉着傅掌柜一起研究起安神医的那方子来。

手有些发抖的拿起那张方子,看着熟悉的字体,傅掌柜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东家,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哦,是安神医给的。”西门庆得意的笑笑:“这个...神医自有美人在怀,还考虑这些俗事干什么?这些俗事,当然是交给我这种俗人来做。”

傅掌柜顿时有一种要跪的冲动,这可是安神医家里的不传之秘啊!安神医看的比性命还重要,怎么就轻轻松松拿了出来?

“共同开发么。”西门庆笑道:“这方子留在安神医手里,也就能惠及自身,若是和景阳春结合起来,肯定能惠及世人啊!”

傅掌柜一时无语:“那这么说,东家是不准备卖钱了?”

“卖钱啊,怎么不卖!”西门庆眉飞色舞:“不敢多说,这么一瓶十全大补酒,怎么也得买个三五贯吧?”

看着西门庆比划的瓶子大小,傅掌柜连死了心都有:“东家啊,这景阳春已经是一百文一瓶,简直是天价,你这一弄,又往上翻了十倍还多,能有人买么?”

“在清河县,当然卖不出去。”西门庆点点头:“所以我打算去东京卖,找你过来还是想核算下成本,看看调配一坛子酒,需要多少药材,成本几何?”

傅掌柜扫了一眼方子,其中的名贵药材还真是不少,不过话说回来,这点成本,对于三五贯的售价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东家,药材方面成本不高,主要是调制过程繁复,需要细心。”

“好!”西门庆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交子在眼前飞来飞去:“人不是问题,从明日开始,你就和安神医商量着做吧,我会通知酒庄那边送十坛景阳春来,给你们练手。”

“药材方面,一定要用最好的。咱这十全大补酒,什么都要是最好的!”

“安神医这会儿干什么呢?怎么不见人影?”傅掌柜看着方子想了想,对其中的几处关键所在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哦,这个...安神医喜得美娇*娘,这肯定是要关起门来庆祝的。”西门庆挤了挤眼睛。

我勒个去!

傅掌柜看着毫无节操的西门庆,把方子收在袖子里,匆忙行了一礼,落荒而逃了。

“东家,我明天再过来找神医讨论。”

“嗯,明天晚点来。”西门庆笑道:“这个...神医恐怕起不了那么早!”

送走了傅掌柜,西门庆看着天色已晚,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拉着雪儿往屋里一钻,咱还年轻,不能让四十岁的安神医看不起啊!

带着兴奋,西门庆无比神武的弄得雪儿丢盔卸甲,连连求饶不已。

“老爷,雪儿受不了了,放过雪儿罢。”雪儿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酸死了。

“老爷会弄不会弄?”西门庆意犹未尽的挑逗着。

“会弄...老爷最会弄了...”雪儿已经被推上连波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雪儿...今番死了。”

一番愉悦之后,西门庆终于肯放过了雪儿,两人也不穿衣服,就这样光溜溜的交股而眠...

这个羞人的习惯,是西门庆要求雪儿的,不穿衣服睡觉,那是有好处的!

不穿衣服睡觉,可以放轻心情、消除疲劳!

不穿衣服睡觉,可以美容!

不穿衣服睡觉,可以和心爱的人零距离的相拥!

听到这些,雪儿的第一反应是撇撇嘴。

还不是为了办事方便么?老爷这也太懒了!

什么零距离的相拥,明明是想随时变成负距离好吧!

不过,几晚下来,雪儿虽然心里面有些抵触,却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还特别喜欢像八爪鱼似的缠住西门庆不放。

西门庆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轻轻的敲门。

“啥事情明天再说!”西门庆睡得迷迷糊糊,没好气的回道:“还没到世界末日呢,别来烦我!”

“老爷,是潘金莲来了,说是武大郎死了!”门外,似乎是小天晴的声音,声线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又是着急,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西门庆虎躯一震,彻彻底底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