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械斗 办法
“是这样，天气越来越旱了，我从收音机里面听到这样的日子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我们‘门’口的这条小溪水势越来越小，如果不想个办法恐怕这田里的秧苗是要出大问题了！”
老支书脸‘色’严肃起来，大口的将手里香烟‘抽’完，使劲往鞋底上按了按，满脸黯然道：“我们大山向来是靠天吃饭，这没有水又能怎么办？
陈有为拉着老支书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何修更多的渠塘，更多的利用地势地貌来蓄水抗旱。忽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一个身影闯进老支书的院落，气喘吁吁的大喊道：“出事了！出事了！小李湾的蛮子来抢水了！” ”
柳卫红刷的一下站起身眼睛瞪的通红，大喝道：“还反了他了……又来抢水！李瘸子是怎么搞的，总是翻来覆去，说好的规矩老是不认账，看来他们真的以为我们柳家湾好欺负！”
看着不明所以的陈有为，柳卫红穿好布鞋，拉着陈有为就往外面走去，边说道：“小李湾就是对面江北省的村子，因为在我们下游一到发天干就要跟我们抢水。走，我们赶紧去，真要是打起来，那就大事不好了。”
抢水？
陈有为苦笑起来，又是一个让无数城里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从小在县城里长大的陈有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在他记忆中义城地区地处南北‘交’界的地带，降雨量充足，像这种抢水的事情完全不应该发生才是，这里又不是缺水的大西北。
老支书满脸的严肃让陈有为知道，恐怕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匆匆赶到事发地，黑压压一片足有数百人的场面还是让陈有为给惊着了，看着这些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情绪‘激’昂脸红脖子粗在对骂的人们，陈有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起来，否则就是群死群伤难以收场的大事件。
“李瘸子，你们怎么又闹起来了，还有没有规矩？”柳卫红的到来让现场气氛安静不少。
“老支书因为缺水已经给急病了，我们来就是要跟你们这些山南佬讨个说法的。”对面人群里有人嚷嚷道。
柳卫红先是一愣，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李瘸子，这回学聪明了，自己躲在后面刮‘阴’风，你他娘的还真是有长进！”
“柳支书，你也别说话这么难听，你自己看看，你们的田里给灌的那么‘肥’，我们的田却旱的不成样。这公平吗？”一个中年汉子脸‘色’难看，大声说道：“我们的要求也不多，将你们沟渠堵上两天借我们用用就行。”
柳家湾的村民‘骚’动起来，有人骂道：“我们的沟渠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你们的嘴也张的真大，两天时间这么毒辣的太阳足够把我们的秧苗给旱死了。”
“你们好歹还有水，我们在下游连秧苗都种不下去，要是今年没得吃，你们柳家湾养我们啊？”对面有人大叫道。
现场又是‘乱’成一团，两方相互对骂谁都不肯示弱。
柳卫红脸‘色’难看，经常跟自己打‘交’道的李瘸子不‘露’面，他现在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闷忿可想而知。
陈有为静静的站立一旁，事情已经很清楚，持续的干旱让下游的小李湾终于承受不了开始向地处上游的柳家湾要水。两个村子因为抢水的事情看来在过去时间里发生过无数次，以前都是通过协商解决问题，这次或许是小李湾有些理亏，直接连村支书都不敢‘露’面。
看起来今天这事儿有的扯了，陈有为很快就将事情给理清。
“还跟他们扯个淡啊，他们要是不让，我们就抢水了，否则今年饿肚子的话，你们谁也逃不了。”一个尖锐的嗓音嘶喊道，看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就跟个急红了眼的赌徒一样。
草，哪里的二货，陈有为暗骂道，大家原本就在烈日的暴晒下大汗淋漓，火气上升，经过这家伙一鼓动，这还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果然，原本泾渭分明的两群人一声呐喊下挤成一团厮打个不停，一时间这火爆的场面让陈有为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有反应过来。
老支书柳卫红暗叫不好，大声疾呼道：“不要打，不要打！”
一开始柳家湾这边有人听见动作放缓有心收手，可是小李湾那边却是毫不留情，柳家湾这边自然哪里愿意，挥舞手中农具转身同他们打的不亦乐乎，场面‘混’‘乱’起来。
这可不行，陈有为看到瞬间双方就有几人倒了下来，更有人捂住流血不止的头部。说时迟那时快，陈有为一个箭步冲进人群，遇佛斩佛遇魔杀魔，凡是挡在他前面的人统统手中家伙被抓住给丢的远远。
有不服气的挥着拳头就往陈有为身上砸，却被手疾眼快的陈有为给一把按住，轻轻一个发力就是让那人栽倒在地。小李湾人群中那红眼带头之人，看见陈有为如此勇猛立即将目标对准他，乘着陈有为背对自己，举起锄头就‘欲’暗中偷袭过去。
“不要！”人群中数人同时发出惊呼。
陈有为听得身后风声接近，哪里不知道有人在偷袭，侧身躲过对方这致命一击，眼见着偷袭之人就是刚刚那个煽风点火的家伙，心中大怒，一记侧踢种种的将那人踢飞。
只听哎呦连声，那人被陈有为一脚给踢飞数米跌倒在小李湾人群之中，顺势压倒一大批同伴。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数以百计的目光火辣辣的看着傲然‘挺’立在场地中央的陈有为，他们自是被这犹如是电影里面那能够飞檐走壁武林高手的高明功夫给看的惊成一片。
“行了，有事儿说事儿，打打杀杀的又解决不了问题，真要是你们谁今天出了事儿，你们就高兴了？”陈有为将手中夺下的一根锄头双手高举，使劲折断扔在地上，大声喝道：“小李湾的人都给我回去，找你们的村干部来，要是还打的话，老子奉陪！”
柳家湾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他们自然没有想到这个从县里来的白面书生居然有如此身手。想到自己这方有如此高人，哪里还会怕小李湾的蛮子们撒野，一时间心气儿高涨起来。
小李湾众人面面相觑，心有不甘却又被陈有为那惊人之极的武力给震慑住，这可是能够从数百人的群架中间犹如无人之境的高手，吃过苦头的他们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说你呢，你是继续打呢，还是乖乖回去找你们村干部来说话？”陈有为看出小李湾众人的目光都放在那被自己给踹到的家伙身上，问道。
那人还在使劲‘揉’着难受莫名的肚子，听见陈有为的问话，吓的一哆嗦连连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们这就回去。”
似乎看出了对方心中隐忧，陈有为淡淡道：“放心，我的力度控制很好，养上两天就好了。”
那人长吁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这伤筋动骨一般天，真要是受了重伤，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眼见占不了什么便宜，小李湾众人悻悻然的散去，只有陈有为被柳家湾的村民给围住好奇的问个不停。旁边老支书眼神欣慰，对于这么一个难缠局面能够如此轻松解决，显然很是松了一口大气。
柳家湾村的田地大多是在大山脚下的一片平坦腹地之上，山上溪水汇成一条不大的小河蜿蜒流过，然后进入南边江北省的地界。相比大山其他地方，柳家湾以及江北省的小李湾所处的地方比较适合耕作，所以这条浅浅的小河就成为临近两个村子共同的取水点。
按说地处大昆山主脉地域，降水充沛，大山辗转汇集的溪水潺潺而下区区两个村子的用水绝对不成问题。自从更上游的溪水水库建成以后，原本顺着地势自然流向更下游的河水被人为改变流到溪水河中去。
平常降水富裕的话，整个山区不但不缺水，甚至还要小心山洪肆虐。可是一旦发生像今年这样的大旱时，小小溪水满足人畜用水还行，想要满足灌溉的话，那就要紧张的多了。
陈有为站在清凉溪水旁，观察着思索着，这里原本几米宽的河水现在只有两尺多，整个溪水清澈见底，不时还有几尾小鱼苗急速游过。距离溪水不远处的耕地上种满了水稻，眼下已经快到‘抽’穗的季节正需大量水分滋养。渐渐散去的村民返回各自田间地头纷纷拿着瓢舀水，从一条简易水渠里面一担一担的挑水灌溉。
老支书‘摸’出随身带的老烟袋，点上火干巴巴的‘抽’了起来，看着简易水渠里不断减少的浑浊之水，摇头叹息道：“也难怪小李湾的人急了，咱们在上游这水还是这么少，下游的他们肯定更是缺。这老天爷要还是这么旱下去，今年减产肯定跑不了。”
陈有为蹲在地上，比划了半天，问道：“我看包括小李湾的这一段地势都相对平坦许多，为什么不在溪水流过的地方挖深一点，作为一个人工渠塘呢？老支书你看，你们这沿着溪水边挖了一个简易沟渠虽然小了点儿，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作用了。如果连着小李湾的地界搞个大的，我估计这水绝对够你们随便用的。不然这水都白白流走了！”
“哎，说实话，陈大学你这个主意不是没人想过，可是……”老支书叹口气，幽幽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经过几十年时不时的抢水械斗，再加上数百年来相互之间的争斗，想让两个村子静下来好好说话，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陈有为‘摸’出一根香烟点上，眼中充满光辉斩钉截铁道：“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乘着今天发生冲突对方理亏，我倒是绝对这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好时机。”
重重喷出一道长长烟柱，陈有为信心满满说道：“‘毛’主席说过，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现在柳家湾和小李湾最大的矛盾是解决种粮吃饭的问题，其他一切都靠边站。我敢说，只要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团结一心，利用现在干旱的枯水期快速挖掘好一条长长的人工池塘，解决了用水问题，大家皆大欢喜还来不及，还争吵个屁！”
“是啊，真要是能够把用水问题解决，两个村子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纷了。”老支书听的是眉头舒展，不停点头。
远眺连片的无边稻田，陈有为感慨道：“两个村子的水田全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两千亩地，真要是解决了用水的问题，估计大家以后的温饱问题肯定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