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偷吃的人竟然是......
听见冬稚跟自己的抱怨沈瑶才忽然想起来府里现在还有一号刘三先生这个人呢,要说是沈瑶自己不上心记不住刘三先生的话那还真的不是这个样子。
主要就是这两天事情的确是有些多,一个就是二伯父在外面养了个妓子被容倾(前二伯母)发现了直接就和他和离了,家中因为二伯父这件事情最近都是乌云密布;另一个呢就是祖父和祖母应该是被二伯父在外面找外室一事给怒着了,又恰逢沈宗明早就已经在京城呆了三年了要外调,是以祖父跟吏部打了个招呼想要将沈宗明给调到琼州去。除了这些沈宗明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沈瑶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她去做的。
比如现在,沈瑶只是有些无奈的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对冬稚解释说道:“不用担心刘三先生会不会因为吃得太多而被撑死,”听见沈瑶说这般有些粗俗的话冬稚和秋云都笑了,就连她自己听见从自己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也觉得可笑至极,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上一世可就知道这刘三先生有多能吃了。
那个时候刘三是跟着陈远住在镇国公府里的,陈远呢才刚刚得到镇国公的重用,他又谨慎惯了,平日里的饭菜也只要跟自己的分例相符合的那一份,他是吃得挺好,可刘三那人就不行了。据说这刘三从小就能吃,特别是肉,什么肉都来者不拒,这下子吃不好他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财,那便只能去偷了。
陈远也曾在醉酒后跟沈瑶说过那几天镇国公府里的大厨房每天早上起来食材都能少一半,今天少一半可能是采办没有进够,可是每天都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遭了贼了,陈远查了几天才发现偷偷去大厨房里偷吃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师兼任幕僚的刘三先生。
发现这个秘密后陈远也没有声张,只是每天都让人将刘三先生吃的膳食都加量加倍,从这以后镇国公府的大厨房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有可能那个时候的刘三手里有钱了不屑于偷厨房里的食物了。
以前沈瑶不知道刘三因为吃饭吃得多都已经遭到厨房里的公愤了,但是现在既然都已经听冬稚说了她就不能装作看不见,她上前一步拍了拍冬稚的后背,说道:“不要担心,那刘三能吃这么多也是因为他真的是很能吃。”
冬稚半信半疑,就算一个人再能吃一顿也吃不了三斤牛肉两斤猪肉,还能再吃一大海碗汤面吧?但是沈瑶还是用肯定的眼神朝着她点点头,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是的是的你没猜错那刘三先生就是那么的能吃!小姐都这般说了,冬稚也只能先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继续听沈瑶接下来的话。
见冬稚还是不大相信沈瑶自己也没有强行要改变她的看法,只是继续告诉冬稚接下来沈瑶自己对刘三先生的安排:“大厨房和王大娘那里你都不用在意,最多再取两天的膳食就不用取了,而且这两天我都会跟小厨房打好招呼,你直接跟王大娘报膳食让她做就好......”
冬稚疑惑:“只有两天?小姐,您打算将刘三先生送走吗?”不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人给弄回来么,为什么又要将人给送走呢???
冬稚不懂,其他两位侍女也不太懂。
沈瑶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要将刘三送到我在城郊的一处庄子上去,那是我母亲的嫁妆,不管是风景还是吃穿都是极好的。先前祖父问我这刘三是什么人的时候我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告诉祖父说刘三是秋云的远房表哥。”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等着看看侍女们的反应。
秋云和冬稚听见沈瑶这话只是点了点头,而春雾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吭声。
沈瑶知晓春雾一定是有自己的看法,原本这四位“四季牌侍女”都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亲自给她挑的,除了夏至因为犯错而被送到了庄子上,春雾、秋云和冬稚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不同的性格特点,而在这其中,最以春雾最聪明、心思也是最细腻的。
早在重生之后沈瑶就一直想要培养身边的侍女以便让她们今后能够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这也不是沈瑶多想些什么,主要就是上一世整个沈家被灭门的惨让她不得不从现在就开始为将来的每一步都做好规划,不管是沈府还是自己亲近的人,亦或者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沈瑶都想要大家在未来的那场夺嫡之争中好好的活下来,可能没有什么荣华富贵却是有着一条命,一条足以让自己拥有未来的命。
但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沈瑶重生后对于现在的小沈瑶目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存在着个一知半解,更何况随着她的重生,这一世已经有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不管是祖母因为大皇子和四皇子夺嫡而被下毒还是容倾发现沈宗明在外面养女人儿和离,这些事情在上一世的现在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上一世的现在沈瑶早就谋划着如何在祖母大寿当天从家里逃出去去投奔陈远了......
思绪回来,沈瑶一脸笑眯眯的望着春雾,谆谆善诱的说道:“春雾,你觉得我把刘三给弄到京郊的庄子里怎么样??”
春雾抬头望了沈瑶一眼,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猜测着回答说道:“我认为小姐应该是想现将刘三先生送过去,然后让刘三先生跟着二爷外放。”话音落下,春雾有些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沈瑶的回答。
她三四岁的时候父母为了换取一袋米就将她卖给了人牙子,也是人牙子看她长得好准备留着卖到青楼里拿个好价钱,可谁知先前的三夫人在世时带着沈瑶去挑选侍女却一眼就相中了她,后来春雾就被三夫人赐了名字,跟在沈瑶身边伺候着。春雾从心底里感激沈瑶,可是她不太会说话,之前也因为她劝小姐不要跟陈远走得太近而被训斥,但是现在小姐对镇国公家四公子的态度明显已经改变了,对春雾自己也回复的就像之前一样,这一点让春雾想要为能够帮助沈瑶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沈瑶当然是兴奋的点了点头,她原本就是想将刘三先生送到沈宗明的身边,让刘三先生跟着沈宗明一起外放到琼州,这不是沈瑶一时兴起而是她仔仔细细的将刘三先生能被她用到哪里思考了一遍,最后沈瑶才确定将刘三先生放到沈宗明身边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她没有想当然的去做这件事情,一是先让刘三在祖父那里过了明面(即使祖父很有可能已经看出来这刘三到底是沈瑶自己找过来做什么的,但是沈瑶也不想在未来给自己或者是给未来的沈家留下一个隐患),二就是趁着将刘三送到庄子上的这段时间,她也要去庄子上避避风头(避的也不是其他谁的风头,而是沈瑶她自己经历了上一世被陈远欺骗一事,她很难再去喜欢一个人,很难再次将自己的整个人都完完全全的被他看到,所以沈瑶想要出去避一避最近上门来给她说亲的人家)。
只是这件事情也要跟祖母说一下,毕竟沈瑶觉得她想晚一点成亲或者是干脆就不成亲这件事情祖母极有可能是不会同意的,但是沈瑶想要争取一下,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段连她自己都毫不在意的、甚至是极端厌恶的生活......
只是这些心里面想的话沈瑶没有告诉面前的心腹侍女,她们几个虽然从小就跟着自己却对上一世自身的惨状没有切身的体会,还是对爱情和成婚保持着最基本的期待和信任,她们虽然信任沈瑶,但不一定会同意沈瑶这一辈子都不成婚的期盼,所以沈瑶只是在脸上挂着笑,并没有对她们说些什么。
沈瑶开心,春雾当然也开心,主仆几人这就又将刘三的去路给计划清楚了。
*
就在沈瑶兴致冲冲的想要计划自己的未来生活的同时,远在青州的陈远也在计划着如何将沈瑶这个女人一步步拉进无底的深渊。
如果说以前蓄意勾引沈瑶对自己动情的陈远对沈瑶还有几分情义,那么现在在知道自己被镇国公放弃扔到青州的庄子上,又是因为沈瑶,他又被人连带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扔到庄子外面后,陈远心底曾经对沈瑶的那一丁点情义现在全部都变成了滔天的怨恨。
原本陈远自己都已经计划好了,只要在赏秋宴会上联合卫华月将沈瑶推进荷花池中,那沈瑶原本就臭的名声接下来只会更臭,他相信整个京城都不会有任何世家子弟想要求娶她。这样一来,作为在赏秋宴会上正大光明的将沈瑶从荷花池边救下来的他不就有了一个多么符合礼节的身份求娶沈瑶啊。那狗东西沈允居不是不想让沈瑶和他走的近么,这下子你最宝贝的孙女都没有人要了,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娶她,看看那老头子脸上的表情吧,陈远之前计划的时候就觉得这一定会棒极了!!!
可是、可是——
这一切都发生了偏移。
当陈远守在荷花池的另一端观察着沈瑶、王京京和卫华月一行人说这话往池塘边走过去的时候陈远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平日里谨慎惯了又加上沈瑶总是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让他降低了戒心,竟然会觉得自己觉得不对劲是自己的问题。
直到一声声音极大的“噗通”落水声传来,他这才稳定住心神按照和卫华月的计划急忙要往荷花池的方向去救人。可谁知???!!!谁知!!!原本应该在荷花池中大声喊救命的沈瑶却没有落在水中,而是在岸上悄悄地捂着嘴巴偷笑!!!
陈远那时候既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他再往旁边看,看到的就是满脸铁青的卫华月以及还在自己怀里噗瞪的王京京,这个时候你说他到底救人不救人?!
救吧,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这王京京父亲可是吏部尚书,陈远他得罪不起!再加上这荷花池可是属于后院了,是女子们吃茶的地点,要是王京京她爹问下来陈远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一个男子不在前院和众多公子聚在一起投壶反而会出现在后院里各家姑娘们吃茶赏景的地方里去。可是不救呢,这周围可没有几个人会水啊,那卫华月倒是会水,但是她再不济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女儿,谁敢让她下水救人???!!!
千算万算,陈远原本就要将这王京京给从荷花池中给捞出来了,那卫华月个蠢货却在这时候大喊一声“那不是沈瑶,那是王京京!!”好了,这下子听着声音儿赶到荷花池边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们再不懂也听明白了这次落水压根就是他和卫华月两个人计划好的,只不过计划出错了,落到荷花池中的人不是沈瑶而是王京京罢了。
那时候陈远脑袋里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了!!!
这也是陈远第一次意识到沈瑶的不对劲,他当时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一直到他被镇国公处罚在家关禁闭,可就是在他关禁闭期间竟然也会被人给顶上,堂而皇之的给陈远扣上一顶身上邪魅之气害了陈景的帽子,这绝对不会是陈景那个蠢货母亲会想出来的法子!!!
他派人悄悄地将沈瑶最近干的事情全都调查了一遍,最后还真的是发现了不少的异常,也就是这些异常让陈远最终就怀疑停留在了沈瑶的身上。
而且陈远再去跟沈瑶传信,沈瑶也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去回信了。
根据这些种种疑点,陈远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是沈瑶,是她才能够一开始就在演戏,而且不仅如此,身啊哟还极有可能知道了他的计划。
这一点,让陈远觉得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恶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