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不是?”苏镜急促地问道。
杨湃看着电脑屏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要猴急猴急的好不好?沉住气行不行?”苏镜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杨湃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很滑稽,依旧打趣道:“怎么跟那金刚葫芦娃、哪吒似的?”
“少废话,你才跟孩子似的呢,没完了你!”
“哈哈哈,好吧,告诉你,这个还不是。”
“还不是?”
“你急什么?现在就剩下三份样本了,肯定在这三份里面了。”
自从拿到《顺宁新闻眼》每个人的血液样本,杨湃就马不停蹄地开始DNA比对,今天一大早,苏镜就来到实验室等结果了。
“剩下三份样本都是谁的?”
“余榭、舒茜还有庄雪涯。”
“先检测舒茜的。”
“你怀疑她?”
“少废话,快点。”
正在这时,邱兴华打来了电话,他无奈地说道:“老大,王晓蓉可以排除了。”
“为什么?”
“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去美国哈佛大学读书了。”
“最近没有回来?”
“她是去年去的美国,我问过海关,她一直没回来。”邱兴华说道。
王晓蓉就是那位叶振一曝光过的所谓踢孕妇肚子的女大学生,苏镜说道:“知道了,再去调查马家勇。”
马家勇是一家电子产品代工厂的老总,全球不少知名品牌的电脑零配件都是他们厂生产的。他在顺宁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川汶川地震后,他发动企业员工捐款四百二十一万元,企业自身又捐了五百万元。这本来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没几天就有人在网上发帖,说马家勇对员工进行逼捐。连恒福得到这一线索后,立即对马家勇的企业进行了曝光,此事在全国都引起了轰动,甚至惊动了国外媒体。得知这一消息后,一些公司下文质询此事,要求马家勇解释,并威胁说以后不再合作。马家勇立即给顺宁电视台发来律师函,说要起诉电视台做假新闻,对公司进行诽谤造谣,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形象,给公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电视台也不敢马虎,对连恒福进行调查,连恒福矢口否认自己做假新闻,并说自己是根据网络上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几个工人进行了采访。
在连恒福那条新闻里,为了保护当事人,不是从背后拍摄的,就是在被采访对象的脸上打上了马赛克。马家勇说,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他们公司的人,而连恒福坚持说,他们就是其公司的人。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了,谁都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而《顺宁新闻眼》的同事说,马家勇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因为有人此前听到连恒福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说:“管你是哪里的员工呢,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透露这一消息的是舒茜。
邱兴华放下电话立即去调查马家勇了,而杨湃仍在埋头苦干,苏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这让杨湃很心烦:“你坐下行不行?”
“不行!我长痔疮不行啊?”
杨湃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长痔疮就去割了!”
苏镜感觉过去很久很久,杨湃才朗声说道:“好了!”
“是她吗?”苏镜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不是。”杨湃回答得干净利落。
“那你说什么好了?”
“我说这个做好了呀。”
“不是舒茜?”苏镜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是余榭或是庄雪涯拿了舒茜几张纸?他们会有什么动机呢?”
何旋一回到办公室,余榭便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说什么了?”
何旋笑得像一朵花,从业这么多年,今天下午的这场新闻发布会是她最激动的一次。顺宁市公安局派人去上海抓记者,非但没抓着,还惹了一身骚。这两天,网络舆论铺天盖地,对顺宁展开挞伐和攻击,有肆意谩骂的,有讽刺挖苦的,也有理性建言的。如果仅仅是网络舆论倒也罢了,关键是几家中央级媒体还发了社论。顺宁市政府觉得这事算是捂不住了,正琢磨着如何应对,省里又派来一个调查组。调查组一到顺宁二话不说,先召开新闻发布会,余榭派何旋去了。
何旋说道:“这事算是包不住了,调查组说了,欢迎全国各地的媒体到我省任何一个地方进行正规采访,我省欢迎全国各地的媒体进行舆论监督,让权力在阳光下运作。他们说,顺宁市公安局的做法是荒唐的,是可笑的,反映了一些干部的特权心态,对我们的社会发展是极其不利的。调查组进行调查之后,会严格按照责任倒查制度,该处理的处理,该免职的免职。对这段时间的血铅事件,调查组也将进行一丝不苟的调查,争取早日向全国媒体公布真相,给全国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完何旋的话,余榭嘿嘿笑了,说道:“估计又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作秀。”
“这时候还敢作秀?”
“你看,他们说公安局的做法‘荒唐可笑’,却没说违法,这不是避重就轻吗?责任倒查制度,有几次能查到主要领导头上?该免职的免职,免职之后呢?有多少被免职的官员过不了几天不又异地为官了?”
“好,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写稿子。”
“千万别,咱们的事已经够多了,你就饶了我吧。”
何旋呵呵笑道:“跟你开玩笑的,这种新闻我有数。”
何旋做片子去了,前脚刚走,苏镜后脚就来了。余榭乐呵呵地笑道:“你老婆刚去做片子了,要不要把她叫过来?”
“哈哈哈,不用不用,我来也是公事。”
“还是为案子?”
“是,”苏镜沉着脸说道,“实不相瞒,昨天你们体检时每个人多抽了一管血,是我们要求的。”
“哦……苏警官暗度陈仓啊。”
“叶振一的手里抓了一把头发,我怀疑是你们栏目组的人。”
“凶手是我们自己人?”
“是。”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们的人干的?”
“因为他嘴里还有一张字条,是舒茜的字迹。只有《顺宁新闻眼》的人才能拿到舒茜的纸。”
“那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吗?是谁?”
苏镜沉默地看着余榭,看得他心里发慌。
“不会是我吧?”
苏镜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那是谁?”
“昨天,你们还有两个人没有体检。”
“你是说,现在已有的血液样本都不符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