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又如何,你生母母家家势颇高,便就是在父皇面前求个恩典,把你母亲扶为平妻也是无妨。
如此一来,你虽不是长女,却也是嫡出,身份上倒也是够尊贵了。”
凤子墨所说的尊贵,却也并非单单指宋府嫡女这个身份,大多的却还是指沈府表小姐这。
虽说是表小姐,但沈府众人对着宋云岚的在意程度,他也是瞧在眼中的。
就算与本家的小姐沈之遥相比,想来也是只多不少。
“大夫人一直拿捏着母亲与父亲是无媒苟合,不肯让父亲抚了母亲为平妻。”宋云岚说着略微叹息了一声,当初本就是宋正奇设计陷害,才夺了她母亲清白之身,迫不得已入了宋府大门。
本就没有情爱之意,平妻亦或者侍妾,又有何分别。
不仅沈书苑不曾在意过这些,就连着宋云岚也是从不曾在意过这些事情,嫡出与庶出对于她来说,倒也没有任何分别。
“这件事倒也简单。
宋府大夫人,说到底也只是宋府只能夫人罢了,只要父皇能下旨赐你生母为侯府平妻,就算她心里不愿,也不敢说出什么来。”
“多谢殿下费心,只是平妻亦或者嫡女之位,想来母亲并不在意的。”回想起沈书苑单纯温婉的气质,宋云岚整颗心都忍不住柔软了下来。
可这般美好的人,却在宋府后宅一角抑郁而终。
“你生母不在意,你呢?也同样不在意吗?”
“嫡女亦或者庶女对于我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分别。”她又不想要在嫁人,嫡出还是庶出又有什么关系。
“你当真愿意见着,众人每每提及起你生母来,嘴里都是一些羞辱的话,都只是一些爬床的侍妾?”凤子墨沉了沉声,说着。对着宋云岚,倒也是他第一次,说出这般刻薄的话。
却也并非是为了打击羞辱她,只是想要点醒她罢了。
只要还活着,就要努力往上爬,替自己挣得名分地位。
不然就会被身后虎视眈眈的人拉下来,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宋云岚垂眸,态度颇为认真的朝着他感谢道:“多谢殿下提醒,臣女省的了。”
“快些起来吧!”眼见着她是应下了自己的提议,这才露出一些笑意,伸手似是要过去扶着她一般,不过还未等他当真碰到宋云岚的手臂,便被她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凤子墨倒也不着恼,手中折扇“刷……。”的一下展开,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小姐?小姐可是要回去了?”门外等着的毕雪见着她这么长时间不曾出来,心下有些焦急,一时之间倒也顾不得里面还有当朝二皇子的事情。
“在等一会儿。”宋云岚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毕雪听到她的声音后,知晓里面没有事情,倒也能够安下一些心来。
“殿下在里头,你还怕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情不成?”罗中见着她阴沉着脸色,眼眸低低垂着的模样,便忍不住想要开口逗弄着她一些。
许是平日里在凤子墨身旁伺候着实是有些憋坏了,凤子墨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都是整日里绷着一张脸,若是有人能近了他身旁三寸怕是都要被他外放的冷气冻成冰块儿。
“就是因着殿下在里头,我才担忧。”尽管她已经是很小声了,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罗中耳中。
抬起头,对视上他明显一副坏笑的双眸时,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巴掌大的小脸上原本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紧紧咬着下唇,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觉着殿下与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有些不合适。”
“我们做奴才的,只要伺候好主子就可以了。
至于主子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也无需去猜,主子的动作更是不敢有丝毫指挥地方。”
罗中说着这番话时,原本戏谑笑容尽数被他收敛了起来,双眸直直盯着她瞧着。
对于宋云岚的性子,他倒也并不清楚,虽说她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浅笑,但眼中的疏离与戒备,还是能够瞧得出来,只怕本身的性子,并没有表露出来的这般和善。
“这墙为何能透过声音来?”
在听到隔壁声音彻底离去,宋云岚才踱步走到那堵墙面前,一边小心查看着,一边转头眼中满是不解的神色瞧着他。
凤子墨双眸半眯着,盯着被雪白帘子遮盖着的墙面,双手背于身后,说道:“这墙倒也并非是普通的墙,在建造时,便请了能工巧匠在其中留下一些孔洞镶嵌雕刻着的玉石。
玉石也非普通玉石,而是极为罕见的软玉,通体雪白细腻。
用它雕刻了图案镶嵌在墙上,便就是旁人瞧见了,也只当做是一个装饰之物,并不会让人察觉出异样。”
“软玉?倒是从未听闻过。”听着凤子墨的解释,宋云岚急忙往一旁走了两步,手上攥着帘子,剧烈动作之下,原本遮挡墙壁的帘子也是尽数掉落下来,露出原本藏在后面的那块如同两个成年男子拳头合并在一起一般大小的玉。
玉上被人精心雕刻着一些花纹,若没有之前的事情,只是这么瞧着,倒也当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墙壁虽是厚了一些,但在镶嵌进这块儿软玉后,便也就相当于媒介,传递了对面的声音过来。”他知道宋云岚想要问的是什么,在她才刚刚张嘴,又继续解释道:“因着这玉只是镶嵌了一块儿,且又是单方面的,故而只能传进声音,不能传递出声音。
用来听墙角,最方便不过了。”
“堂堂一介皇子,如此公然说着听墙角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倒也不怕别人笑话。”宋云岚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便跟不住向上勾了勾嘴角。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在,有什么好怕的。
莫不是,云岚还能把这些话说了出去不成。”
凤子墨对于她倒是无来由的相信,放下大刺刺的坐在一旁,曲起一条腿直接踩在另一个椅子上,动作间哪里还有身为皇子的素雅与教养,反倒是与山下的土匪活脱脱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