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

“二小姐随着老奴过来。”王嬷嬷瞧着房门被彻底关上后,这才略微放心些许,带着宋云岚一路走到了内室之中,而内室中赫然站着一个头发胡须皆是花白的男子,宋云岚面上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实则心下早已经有了猜测。

“这位是老奴拖着家里人寻来的大夫,为人可靠,医术也是高明,二小姐放心便是。”王嬷嬷没头没尾的介绍了这么一句后,这才进入主题说道:“二小姐不知,老奴先后寻来了几个大夫替老夫人诊治,得出的结果皆不是病症。”

“不是病症,祖母又是这般模样,莫不是中毒了不成?”宋云岚故意疑惑的看着王嬷嬷说着自己的猜测。

“二小姐聪慧,老夫人正是中了毒。”王嬷嬷说着,又是忍不住落下眼泪。

“嬷嬷不必心急,既然是知晓了病症想来也是会有解决的办法。”宋云岚说着,略微抬头朝着那男子瞧了过去,顿了顿说道:“不知大夫可是瞧出我祖母是中了什么毒,这些时日一来,一直昏睡不醒,即便是清醒过来整个人也是极为虚弱,瞧着倒好似真真是得了什么病症一般。”

那大夫对着宋云岚拱了拱手,轻声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老夫人这是中了蚕毒。

中了蚕毒之人,刚开始只是有些精神不济,到了后面便时常陷入昏睡之中,虽是会醒过来也只是偶尔罢了。

直至三月后,彻底昏睡过去,再也不会清醒过来。”

“此毒是一日日积累在祖母身体内的,还是一次下了足量的?”

“想来是一日日积累在身体内的,不过时日倒也并不长。”

若是日日积累在身体中,必然是要有什么作为传媒,自然也就有了可以查的地方。

“平日里祖母的事情嬷嬷最是上心了,可是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宋云岚想了想,询问着。王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且又是她的陪嫁丫鬟,若是说身边谁最为信任,便也就只有王嬷嬷一人了。

“老奴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王嬷嬷也是颇有些着急,面上神色隐隐有些发白。

“嬷嬷不必着急,平日里尽心尽力伺候着祖母,想来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也未可知。”宋云岚出声安抚了她两句,这才转过头瞧着那大夫继续说道:“不知可否劳烦大夫替我检查一番祖母这屋子里的东西,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二小姐严重了,这是老夫应当的。”那大夫瞧着倒也颇为客气,得了宋云岚的话便没有什么废话,直接撸起衣袖便在屋子里一样一样仔细的检查着。

半晌,这才拿着黑底上面用着银色丝线绣着牡丹的抹额发出一声叹息,在瞧着她们二人皆是朝着自己瞧了过来后,这才开口说道:“这抹额之中仍旧残留着些许蚕毒,若是带着这抹额时日长了,定是会中毒。”

“这……这抹额是前些日子夫人送过来了,还说是因着上段时日顶撞了老夫人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寻了样子亲手绣了这抹额来像老夫人赔罪。

不过最近,在老夫人觉着身子不舒服后,便一直没有在带过。”王嬷嬷说着脸色骤然冷了下去,眼中也多了些许怨恨神色,紧紧珉着唇眼中怨恨神色半晌还未压制下去,这才拿起那抹额说道:“不行,老奴得去寻着老爷去。”

“嬷嬷不可,此事先不可生张。”宋云岚眼疾手快的直接抓住了她一只手臂。

“二小姐为何要拦下老奴,这东西是夫人送过来的,这毒想来也是夫人所下无异,老奴去寻了老爷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老夫人日后还不定要受着夫人多少迫害。”王嬷嬷到底是她的陪嫁丫鬟,现下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最着急的仍旧是老夫人的安危。

“嬷嬷不必着急,并非是我故意拦着你不让你寻了父亲。

只是这件事,就算是嬷嬷去与父亲说,又有何用?

东西虽是夫人送过来的,且里面也是当真有着毒,倒时夫人自是可以把一切事情都推卸在自己身边侍女身上。

我们又没有任何证据,倒也奈何不得她,如此一来却也算是打草惊蛇了,日后若是想要在寻着一些旁的把柄,怕是越发的困难。”瞧着王嬷嬷略有些不悦的神色,宋云岚倒也不着恼,反而勾着嘴角仔细与她解释着。

在听了宋云岚的解释后,王嬷嬷眼中不悦神色推去些许,反而换成了满是焦急,止不住的在屋内来回转着圈。

“不知大夫可有办法解了我祖母身上的毒?”宋云岚不在去瞧着王嬷嬷,反倒是把视线放在了那大夫身上,眼中满是殷切的神色瞧着她。

“还请二小姐赎罪,老夫医术不精虽是知晓这毒,却也是万万解不开。”那大夫脸色变了变,满脸叹息的拱手,姿态放的极低说着。

“倒也无妨,今日多谢大夫了。”宋云岚神色恍然的点了点头,略微侧过头吩咐着毕雪道:“毕雪好生送大夫出去吧!”

“是,小姐。”

“二小姐,现下该怎么办?”王嬷嬷依着自己的人脉寻来了这几个大夫瞧出老夫人身旁的古怪,已经是实属不易,现下更是没有办法在替她解毒。

“旁的大夫没有办法解毒,想来宫里太医会有些办法。

嬷嬷不必着急,一会儿我便让人去请二皇子,让他着手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只是这院子上下嬷嬷还是让人守好了,莫要泄露出去了风声才好。”宋云岚面上仍旧有些紧张,只是紧紧攥着双手,尽量轻声说着。似是如此,便可缓解着自己心下的紧张一般。

“是是是,这是自然,老夫人便就劳烦二小姐了。”

听着老夫人身上的毒似是有了希望,王嬷嬷脸上又重新露出了一些笑容出来,俯身对着她行了一礼。

“嬷嬷无需这般,祖母心下疼惜于我,我自然是知晓的。

如今祖母有了危难,我哪里能够袖手旁观,自是要竭尽所能的替祖母解毒才是。”宋云岚略微侧身,避开了王嬷嬷的礼,神色温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