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涵梅越说,脸上的神情越是无辜,最后更是可怜巴巴的瞧着她,似是自己的这番话当真是为着她着想一般。

“你现下倒是敢教训起我来了,如今我便就要好好政治一番,这府上的规律。

我倒要瞧瞧,我这个正经的主母说话有用,还是你这个区区姨娘说话有用。”大夫人用手指指着黄涵梅的脸说着,在说完后整个人都隐隐有些颤抖,似是被她这幅模样给着实气着了一般。狠狠吸了口气,这才厉声呵斥道:“一个个都死了不成,还不快些给我打。”

“母亲息怒,还求母亲饶了时安吧!”眼见着大夫人越发动怒,宋阳也急忙跪了下来,小小身子拦在时安身前,似是想要把他护在自己的身后一般。

“小少爷还是快些躲开吧!若是奴婢手上不知轻重,弄疼了小少爷便就不好了。”碧儿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倒也没闲着,直接伸手过去便拽着宋阳的衣襟,似是想要把他推到一旁去一般。

“都给我住手。”

正巧,宋云岚听着信赶了过来,整张脸阴沉着,在走到碧儿身旁后,这才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放弃,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竟是敢对着府上的少爷动手,如此恶奴我瞧着倒也无需继续留在府上。”

“放肆,碧儿是我的人,何时轮到你来处置了?”大夫人在一旁,同样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正是因着碧儿是母亲的人,如今云岚才不曾做过什么。

只是,母亲一向是心善,难免是会被身边恶奴随意哄骗了去,今日的事情云岚更是会如实的禀报祖母,求着她老人家主持大局。

不管如何,碧儿这般欺主的恶奴实在是不能继续留在府里,不然日后旁的奴才都与她学着,可如何是好?”

碧儿是大夫人的心腹,倒也帮衬着她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自己处置了她倒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你这是用老夫人压我?”大夫人胸口不断地qi伏着,显然是被气的狠了。往日里,宋云岚对着大夫人一向是恭敬有加,从不会如此顶撞,现如今她对着大夫人不仅顶撞,更是连着她身边的人都开始想要下手对付着了。

“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一切都是听着夫人的吩咐啊!”碧儿原本是不怕着她的,只是在听着她把老夫人搬了出来,这才生出一些惧意,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大夫人裙摆哀求着。

“云岚怎敢用祖母压着母亲,只是母亲瞧瞧,这个碧儿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不忘把事情都推卸在母亲身上。

明明是自己欺辱主子,罪大恶极,反而说着这些事情都是母亲指使,意图把母亲推入险地,可见其心当真是狠毒。”直到现下,宋云岚已经是恢复了往日里的那副浅笑模样,神色温和的看着她,在见着大夫人张了张嘴,还未来的极说话时,便又继续说道:“母亲怎会是那般善恶不分之人,若是当真如此,父亲便也就不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娶回了母亲来。

况且,母亲身上还有皇上册封的三品诰命夫人的称号,若是母亲当真指使你虐待庶子,责打无辜下人,此事传到皇上耳中,又要上皇上颜面何存。

介时,怕是也就不只是处置一个小小的丫鬟便能解决的了,母亲你说可对吗?”

大夫人现下似是恨不得打死宋云岚,只是在听着她这番话倒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虽说她话语之间无不遮掩的威胁着她,可她身上毕竟当真有皇上亲旨册封的三品诰命夫人的称号,行事之上却也不得不顾及一些。

大夫人攥紧了手掌,闭了闭眼睛这才轻轻说道:“碧儿恶仆欺主,挑拨是非实在是可恶,不过念在伺候我已久的份上,便责打三十个板子,以儆效尤吧!”

这一次,她倒是当真知道什么叫没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

碧儿本就是她贴身伺候着的侍女,现如今又是得了她的吩咐才去责打时安,却硬是被宋云岚说成了这个样子,现下更是要遭受处罚,大夫人心下更是觉着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令人恶心。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在瞧着大夫人离开后,黄姨娘这才瘫坐在地上,用着帕子掩着脸颊低声哭了起来。

“黄姨娘莫哭了,已经没事了。”时安抬头小心翼翼的瞧了宋云岚一眼,这才走到黄涵梅身旁安慰着她。

“时安……。”

“珍儿,黄姨娘受了惊吓情绪不稳,你快些扶着你家姨娘回去歇息着吧!

这里风大,免得黄姨娘吹了风得了风寒便不好了。”

现下几人正在花园中,虽是瞧着大夫人离开了,可谁知道四周有没有什么人躲在一旁正瞧着眼前一幕,况且这里人多眼杂,若是在让黄涵梅继续待下去,难免是会被人瞧出什么来,倒也不如直接让下人扶着黄涵梅回去的好。

“是,二小姐。”珍儿应了一声,便弯腰去扶着黄姨娘,嘴上不停的劝解着:“姨娘无需担忧,夫人已经离开了,已经没事了,奴婢扶着姨娘回去歇息着吧!”

“二小姐我……俾妾不回去。”才刚刚瞧见自己弟弟,黄涵梅如何能舍得离开,放下挣脱开珍儿的钳制便开口说着。

宋云岚简直有些头疼,紧紧皱着眉头瞪着她,只觉着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把时安接进府里来实在是个错误,任凭着他是死是活与自己又有何干,只要哄得黄涵梅不知晓情况,便可让她一直替自己卖命下去。

想着,宋云岚脸色逐渐有些难看下来,见着她仍旧还是方才那副样子,心头火气更加旺盛起来,训斥道:“你莫不是忘记方才的事情了,若是不想失去自己要紧的,就给我回去。”

黄涵梅听着她的话,顿时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紧紧珉着嘴巴,半晌才应声道:“是,俾妾告退。”只是在才走了两步,仍旧有些忍不住,含泪转身瞧了时安一眼,这才重新转过身一路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