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演唱会当日纪明亭与罗砚拿了票去红馆,记者在入口守着众多明星艺人,准备拍纪明亭时见到同行的是罗砚,失望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敷衍地拍了几张照片了事。
罗砚笑,说想不到我们俩行情这么差,早知道不叫你来,看能不能有些休假的记者被报社拉着加班去夜店拍你与名模跳辣身舞。
纪明亭说梁谨言的演唱会我自然是要来看的,可惜他从来不请嘉宾,不然我也可以帮他站台给他换衣服或上厕所的时间。
说话间灯光已经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梁谨言拿着话筒走到台前唱opening,是第一张专辑的歌,不算大热,但梁谨言十分喜欢,后来每次开SHOW时也习惯拿这首歌开场。
梁谨言近日的健身并没多大成效,身材还是太过清瘦,若不是追光与衣服上缀着的亮片,怕是要湮没在四面的舞台上。但是一开口便有了那种气场,本来嘈杂的看台突然静下了不少,纪明亭与罗砚手扶住防护栏,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着。
几首串烧之后现场大屏幕开始放VCR,梁谨言鞠了个躬下台换衫。VCR做的潦草,无非是出道以来几首大热歌曲的MV剪辑,再加上一些演唱会幕后的小花絮。播到梁谨言公司的舞蹈室时罗砚莫名的耳根发热,脑子里想到的是那天与他在那整面墙的镜子前亲吻的样子。
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那天晚上罗砚送梁谨言回家收拾了东西,本以为是同居生活开始,看他只提了一只小小的箱子,倒像是去度假,心里莫名有些不太高兴。梁谨言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等过段时间有空买近一点的房子,虽然行情不如Matt,但还是会担心有人拍。
罗砚笑着吻他,手伸过去帮他系上安全带。
那天罗砚提议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俩人都是一个人住惯的性子,当天晚上便觉得出了不适应。
梁谨言捧着几支护肤品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知所措。罗砚抓了抓头发看着洗脸台上堆满的保养品,干笑了几声去开上面的柜子,又是塞的满满。
于是罗砚也呆住了,眼睛瞪着梁谨言的手,说不上话。
梁谨言拿起润唇膏,说连放这个的地方都没有,原来当型男要付出这么多心血……眼睛扫到那挤成一堆的瓶瓶罐罐上显眼的LOGO,和金钱。
罗砚哼了声,你当真相信那些美女明星说的每天八杯水就可以保证皮肤好好,天生丽质那是传说里才有的事,我不信你之前和别人拍拖时看过她们素颜的样子。
梁谨言想了想,点头说我真没见过。说着示意罗砚接过手上的东西,自己去将抽纸盒打开,向下压了压,转头看罗砚:
好像只有这里有空……
罗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的出神的罗砚听到梁谨言的声音再次在台上响起时才回过神来。
台上的梁谨言穿着身白色的礼服,约摸是镶了些水钻,看上去颇为华贵,后排的Fans喊着Jim,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罗砚心想,这样看倒真有几分白马王子的架势,可现场这几万人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知道他每日从抽纸盒里拿洁面乳出来挤的模样。
身边纪明亭在听着梁谨言的情歌,状似如痴如醉,忍不住用手肘碰罗砚,说Jim这样子好迷人,我若是女人怕也会爱上他。
罗砚似真似假地回说他如果是女人我怕也爱上他。
纪明亭摇头,说不成,他的样子,若是女人不够靓的,连我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你。
罗砚自小就被说样貌十足秀气,倒也没生气,只继续逗他说要真喜欢,男女又有什么关系。
纪明亭惊叫,Rory你知我不能再直。
Straight哪有绝对。罗砚似是逗上瘾,说你没听说足金其实最容易弯,倒是黄金含量越低的才会一折便断,如果条件优到似足金,喜欢男女都可以。
于是直到Ending时,纪明亭还在思考罗砚这诡异的黄金理论,连罗砚赶在结束曲出来时便离开也没有察觉。
罗砚本想去后台等,接到朱曼短信说后面还有庆功会,怕是会迟一点,Jim叫我跟你说不用等。
朱曼并不知道罗砚与梁谨言的关系,准确说这件事除了他们俩人,现在没有别人知道。她也曾好奇为何梁谨言突然搬去罗砚那里,听他解释说因为罗砚最近没有接戏所以比较有空,自己刚好最近对台球有些上瘾所以他说教我打球。
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也能唬弄过去,梁谨言看着朱曼无所谓的点头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有撒谎的天分。
罗砚回了短信说没事我在停车场等一下就好。坐在车里隐约有些倦意,纪明亭走过来敲他车窗还有些不够清醒,开了车门示意他上来,纪明亭劈头就说Rory你说的对,其实我们都算足金的。
So what?罗砚很洋派地摊手,问。
纪明亭靠上座椅,闭了闭眼说我好像喜欢上Jim了。
罗砚咳嗽了一声,想原来我给的暗示这个人没有听懂,现在是不是想与我做情敌。
正斟酌着怎么回话时纪明亭下了车,冲他勉强笑着说我先走,要消化下自己突然改变性向的事实。
罗砚顿时觉得无力,将座椅稍稍放平便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梁谨言找到罗砚的车时正看到他脚搭在方向盘上,睡的很香的样子,便紧了紧外套跳上了车前盖坐着,脚悬空着一晃一晃,倒也不觉得无聊。
其实已经是凌晨时分,地下停车场还有穿堂风,颇有些寒意,梁谨言从台上下来只来得及卸了妆换了外套,澡也没洗成,身上湿湿的全是汗,更有些冻的不舒服,时间长了之后手也冰凉了起来。
罗砚腿一直没有抻直,时间一久就麻掉,终于还是醒来,睁开眼便看到梁谨言坐在车前盖上缩着肩膀,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罗砚赶忙开了车门出去,走到他面前拖住手说自己不叫我。
梁谨言冲他笑,鼻子皱了起来,说你睡太沉叫不醒。
罗砚凑过去亲他鼻子,鼻尖那儿已经是冰凉,有一些些心疼,说你就不能大声点。
梁谨言把手往他T恤里塞,说那你现在帮我暖暖手。
罗砚伸出手臂将他抱进怀里,下颌抵住他的头顶,发上似乎已经有了露水的潮气。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有了写这两个人同居生活番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