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彪悍的小正太

在旅馆一呆就是一夜一天,等镜末看到魔宴带着银夏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燃烧着橙红色的霞光,一草一木,每一个行人,每一间房屋都染上了淡淡的红光,柔和中带着零零星星的悲哀——即将消失殆尽的哀痛。

“小宴,可以走了吧?”镜末已经整理好,就等着魔宴点头。

“带上小银吧。”魔宴淡淡地开口。

镜末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蹲下身子打量着这个小鬼,不愧是魔宴的弟弟啊,一样的祸水,以后不知道又有多少贵族小姐遭殃了。“来,小银叫姐姐。”镜末捏了捏银夏肉嘟嘟的脸颊哄骗道。

魔宴黑线,好像第一次见到镜末也是这种情景吧?银夏不是魔宴,或者说跟甚于魔宴,拍开镜末的手叫道:“我操!当我是肉球啊!你丫的想捏就捏!”特有的童音带着彪悍的话语把魔宴和镜末雷得里嫩外焦。这真的是出自于这个可爱的小正太之口?没有听错吧?忽然间魔宴和镜末想起,昨天留意到银夏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操!你们这堆混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

……

镜末无比敬佩,果然是出自于勒森巴家族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剽悍十足。魔宴郁闷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镜末在想什么,可是明明小银对着她可是乖巧的弟弟一个,虽然某些时候会闹闹别扭,不过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见到其他人就形象大变。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魔宴和镜末风中凌乱了,不仅仅彪悍,还很自恋啊。银夏打量了镜末一样,眼眸闪烁了一下,又看了看魔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还是顺其自然吧。正出乎凌乱状态的魔宴和镜末并没有注意到银夏的异常,恢复了正常后又带着彪悍的小正太上路了。

“哥哥,你在找什么啊?”银夏见两人一副找东西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个逆十字架,纯黑色的挂饰,交叉上镶嵌着一轮绯色的镰月。”魔宴把夜之逆十字架的特点复述了一次。银夏低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忽然惊呼起来:“你说的是不是夜之逆十字架?”

“你知道?”魔宴眼睛一亮,找了那么久都毫无消息,而这个小不点居然知道。

银夏沉默了一下,抬头望着魔宴用精神传音道:“那是我们血族的圣物,传说中封印了我们始祖的圣物。”

魔宴一愣,忽然意识到了此圣物非彼“十三圣器”,不过尤洛找这个干什么?据她所知,尤洛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怎么会跟血族扯上关系?或者说他和灭族的事情有关系?晃了晃脑袋,魔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尤洛可是一个黑暗法师,跟光明圣殿八辈子搭不到一块,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敌对关系了。更何况尤洛身为雷缔斯公爵的继承人,皇权贵族一向都和神权有冲突,而尤洛本身就是一个毫无信仰的人,怎么可能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呢?

“那你知道夜之逆十字架的下落吗?”魔宴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银夏遗憾地摇摇头,夜之逆十字架在灭族之前一只供奉在大殿里,而从那一场浩劫之后,大殿早就移为了平地,夜之逆十字架也不知所踪,已经过去了三年,银夏根本没有听到关于夜之逆十字架的消息。

镜末看着这两“兄”弟,她知道他们在用精神传音,是很重要的事情吧,自己还没有到能够让魔宴信任的地步。毕竟她是提拉帝国皇室的人,搞不好他们会成为敌人。想到这里,镜末的眼睛黯淡了下去,身份的枷锁啊,永久的束缚。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困在华丽囚笼里的金丝雀,隔着精致的鸟笼看着外面的世界。那一个生她养她的女人,为了地位不惜让她伪装,不然今天她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这样的日子,究竟在什么时候才会了结呢?有谁能来告诉她?

没有人回答她,得到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就这么在街上晃**着,忽然魔宴握着银夏的手紧了紧,眼角不经意地向后方暼去,脚下的步伐却依然是那么休闲。银夏感觉到了握着他的手力度增加,马上心领神会,不再胡闹。

“镜末,你带着银夏先走,到迪科城等我,小银身上有我的精神印记,我可以感应到你们的位置。”魔宴用精神传音对两人说道。

镜末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跟踪,不那么好对付,你们先走。”魔宴几乎是用命令式的语气,对身后那个跟踪者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血族!虽然血脉并不纯正,但并不是现在的镜末和银夏可以对付的。但是她不能暴露身份,在勒森巴的力量还没足够强大的时候,她不希望被光明圣殿盯上。

镜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魔宴,印象中,每一次危险她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即使是在遗忘山岭这样危险的地方,她都神色自如,不似他们精神紧绷。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魔宴这么小心地对待。镜末不知道,但她肯定,能让魔宴忌惮的人强大得恐怖。所以她留下来也没有用,倒不如带上银夏,免得成为累赘。

魔宴转头看了看那个隐藏在转角处的黑影,转身向镜末和银夏的反方向走去。黑影看了看银夏,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上了魔宴。

穿过一条条街道,魔宴朝着最阴暗的角落里走去,忽然她停下脚步,沉声道:“出来吧。”

黑影一愣,却没有现身。魔宴眯了眯眼睛,这种程度的伪装也赶来她面前班门弄斧?挥手打出一道雷电,黑影来不及闪躲,闷哼了一声摔了出来。“你的主人是谁?”魔宴走到那血族身边冷声问道。

那血族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被魔宴所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月光下,一张死白的脸呈现在魔宴眼前,那不过是一个青年模样的血族,力量并不强。血族青年看着魔宴,目光闪了闪,忽然身形一闪跃出了十几米以外。魔宴的身影随后消失不见,下一刻,她的手扼上血族青年的脖子,随手一甩,血族青年顿时摔了出去,撞到墙壁上重重地落到地上。居然跟她比速度,白痴!

“你到底是谁?”血族青年终于开口了,对着这个精致表面无害的“少年”有着深深地忌惮,在力量上比他高出了不少。

“你的主人是谁?”魔宴没有回答,依旧重复着那一句话。

血族青年大笑,不纯粹的红眸暗暗地闪烁,似乎在召唤着什么。不出片刻,数十个人形怪物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明明有着人类的外表,皮肤却干得像树皮,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双目无神而狰狞,听从这血族青年的命令把魔宴包围了起来。

居然是血仆,魔宴的眼波**漾了一下。血仆就是那些被血族吸干了血液后控制了抽离了神智的人类,他们没有意识,只懂得听从主人的命令。虽然血仆的战斗力不强,但是他们有着不死的身躯,只要心脏没有被刺穿,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重,他们还是会重新站起来,听从主人的指挥攻击指定的人物。这种做法非常地残忍,一般血族都不屑于用这样毫无美感的手法控制人类。血脉越是纯正的血族,催眠能力就越强,他们甚至能够以一个眼神就让对方听命于他。

魔宴手上凝聚起一团黑暗之力,手掌一张,黑暗之力分散为数十把锋利的黑刃向包围着她的血仆射去,每一把都正中心脏,精准骇人。

血族青年震惊,但是不容他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逃走。魔宴收拾完后,马上向那血族青年追去。原地徒留一摊摊不显眼的沙粒,夜空之上,月色明媚,星辰繁华。夜风习习,所有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了半天,魔宴忽然失去了对方的气息,停下脚步,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片陌生的树林里,耳边响着虫子的鸣叫声,窸窸窣窣。这种情况让魔宴不得不谨慎起来,愈是安静,愈是危险。

放开精神力,魔宴拔出长刀,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中行走着,同时寻找着出口。刚刚顾着追踪那个血族青年,不记得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了。只是这一片树林非常诡异,除了虫鸣声,树木和各种各样的花草就没有其他的生命迹象,就连最常见的低级魔兽也没有。就像是……像是,和世界隔绝开了一样!不对劲!魔宴眯了眯双眸,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那颗做了记号的树,周围的景物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就连虫鸣声也一模一样,仅仅是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声音。

这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