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学校的姜摇收获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那个道士就是他吧?”
“他还活着, 那其它人也还活着吗?”
“所以是在拍戏?”
……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钻进了姜摇的耳朵里,姜摇竭力装作自己听不见,等到了上课的教室, 一进门就被同班同学的火热目光包裹,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找了一个后排没人的位置坐下, 再小心翼翼把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个下午的课, 过得相当的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正打算再去抓答应给嫁衣恶鬼的最后一只厉鬼,才刚踏出教室,迎面站立着几名板正穿着警服的警察。
“您好,姜同学,六水市公安警察。”
走廊里的、教室里的、尽头办公室的人全部探过头来。
……
“公众澄清……”姜摇抱着书包坐在院长办公室里的一张椅子上, 没想到找他是为了这个, 可是他就只是一个路过的啊。
他竭力保持着无害的笑容:“可以啊, 不过要我怎么做呢?”
女警道:“我们会着手进行一个江区省的文化宣传短视频策划,短视频里会重现一些你们那天直播的画面, 你和陶临只需要配合出演就好, 作为回报, 我们会将扶清观作为江区省文化景点宣传之一。”
“我没问题的,那……是现在开始吗?今天的话我可能没有时间,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做。”今天拍的话, 他肯定来不及抓到一只厉鬼回去交代,好不容易才让嫁衣恶鬼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如果因为没抓到一只厉鬼回去就清零, 那他上吊的心都会有了。
女警十分好说话:“三天之后, 你看可以吗?”
“我完全可以的。”
协商结束, 姜摇松了一口气,礼貌提出辞别,他打开门,对上院长办公室外拥堵成一团的人群,愣了下后露出讪讪礼貌的笑容对着他们点了下头,脚下就跟装了马达一样飞速溜走了。
随后走出来的院长看着这么多人清咳了一声,呵斥道:“还围着干什么?不像话!只是警察同志看中了我们学院姜摇同学的形象,想让他帮忙拍一下江区省文化宣传短视频,都散了散了,看你们把姜摇同学吓的。”
说完这句话,院长侧身让出一条路,笑容满面道:“赵警官,我送送你们。”
女警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离开就行,打扰了,院长您忙。”
“收队。”她清喝一声,带着自己带来的警察离开了。
等警察们都离开以后,围观的老师学生们面面相觑。
“江区省文化宣传短视频?”
“全国推送?”
随即一片喜气洋洋,“那我们京清不是又要上电视了?”
“看中姜摇,有眼光啊!”这可是他们京清的著名招牌之一。
虽然和他们想象中的灵异没什么关系,但这也是个好消息。
……
“所以说……殿下去了一趟六水市的欢乐世界乐园,遇到了恶鬼,最后恶鬼被诛杀,却没有找到西河青铜鬼鼎?”
积累了几百年财富的赵家,在上苏省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区修建了一块占地约七百亩面积的园林住宅,此刻在主厅之中,穿着沵朝时期服饰的老者手拄着拐杖,坐在一张黄花梨木雕花椅上,满是褶皱的脸上是一双深邃幽暗的双眼,沉默的听完谢长邀的简述,缓慢却威严的开口询问。
谢长邀站立在他面前,眼皮淡淡一掀:“没有找到。”
一旁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哼了一声:“该不会是殿下不想将西河青铜鬼鼎交出,所以自己私吞了西河青铜鬼鼎却给我们说没找到吧?”
谢长邀虽然想这么做,但确确实实没拿到西河青铜鬼鼎,听到少年质疑于他,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转头看了过去。
少年因他眼中露出的阴戾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意识过来自己在畏怯,又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冷笑了一下:“我也只是合理质疑罢了,殿下又为何生气?莫不是做贼心虚?”
“嘉哲,不得对殿下无礼。”老者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手里的拐杖,警醒道:“殿下是君,我们是臣,要给予殿下足够的尊重。”随即视线一转,落到了谢长邀身上:“殿下原谅嘉哲吧,他也只是和老臣们一样,想尽早拿到西河青铜鬼鼎复苏陛下贵妃——让我沵朝的光辉能够重现世间罢了。”
“想必殿下和老臣们亦是同样的心愿。”
“我们相信殿下所说,只是赵氏一族这么多年调查,最后的线索的确显示西河青铜鬼鼎在六水市欢乐世界,殿下去了一趟却没有找到,思来想去便也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别人提前我们一步拿走了。”
“咳咳咳……”老者忽然弯下腰重重咳了几下,一旁贴身服侍他的两个戴着面具的“佣人”,一个伸手扶住了他,另外一个则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瓷瓶盖子打开,把瓷瓶送到了老者鼻前。
盖子一打开,一股奇异的异香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在场的不少人都露出贪婪觊觎的神色,却又在片刻很好的收敛下去,只留下担忧和尊敬。
除了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面前的老者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而能够让老者活到现在的就是那个小如指盖的瓶子。
老者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过来后示意“佣人”将盖子盖上,再抬头时,面色好像年轻了几岁一般,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无力混浊:“不知殿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我们也好早日寻回西河青铜鬼鼎,实现我沵朝复兴大业。”
谢长邀似是回忆了下,然后淡道:“我记得在我们对付那个恶鬼的时候,有另外两个道士中途闯了进来,其中一个与我师父合力击杀了恶鬼,后来自行离去了。”
“他是谁?”不待老者开口,已经有人问了出来。
这么迫不及待么?谢长邀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江区省某个道观观主的徒弟,好像叫什么……扶清观?”
“扶清观……”老者喃喃念了两遍,随即抬起手叫来人,缓慢吩咐道:“去查一下江区省,看哪里来的扶清观。”
“是,家主。”对方领命离开了。
“殿下还有什么线索吗?”老者继续询问。
“没有了。”谢长邀回道。
老者深深望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进入下一项会议内容吧,殿下坐在一旁旁听便可。”
谢长邀走向老者左手下方专门空置出给他的椅子坐下,待他坐下以后,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述说自己遇到的困难,而这些困难的解决方式往往很简单,只需要用赵氏一族私养的鬼奴便可让他们的烦恼再也不会出现。
轮到了他的监护人赵乐。
虽然说是监护人,但谢长邀很少和对方接触,他从有记忆开始便和赵氏一族的人隔离开来,因为他是沵朝皇族的血脉,沵朝皇族的血脉,又怎么能和做奴才的建立感情上的联系。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快的事,以至于那张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脸显得格外阴鸷,谢长邀听见他说他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叫做姜衡的对手,对方让他一年之内损失了上百亿,再不解决这个人的话,赵氏一族几百年积累下来的产业会出现不小的动**。
“既然碍了我们赵氏一族的路,那就解决掉他吧。”老者闻言,漫不经心道,“我会让人去帮助你的。”
这么多年里,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有人拦在他们面前,又总有拦在他们面前的人死去。
两个小时后,家族会议结束。
老者让人送谢长邀去休息,待谢长邀踏出主厅门以后,他淡淡吩咐下面的人:“最近几天你们都要好好看顾一下殿下,有什么异常情况都要对我汇报,以免殿下到时出现什么不测,阻碍我等复兴沵朝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