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皇上曾因惜才而纵容朝中佞臣当道而不视,虽亲忠臣远小人,但却仍迟迟未动秦丞相,不过这一次……恐怕德妃是彻底触到了皇上的底线,事情已经开始进入白热化了。
“爹!你听说了没有?宫中有人透露消息说皇上打算册立女儿为皇后了!”
德妃一见到左丞相走进德玉宫,连忙奔了过去,亲昵的搂住左丞相的胳膊:“爹!您的大业指日可待啦!只要等着女儿生出个太子来,以后这东寻国的江山,就可以……”
“你前日里折磨花想容的事,有没有被皇上发现?”左丞相忽然眯起眼。
德妃眼神一转,生怕爹爹会担心她坏了大事,连忙笑着:“没有啊!女儿做事向来有分寸,皇上并没有发现臣妾对花想容做了什么……”
左丞相又看了看德妃信誓旦旦的表情,这才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便是皇上真心的要册你为皇后了!蝶儿,近几日你要谨言慎行,这样爹的离那龙椅的位置就更近了,你记着……南北大军已经……”左丞相忽然俯耳到德妃身边。
说完后,这对父女忽然一起笑了出来。
乾天宫——
“皇上。”时值深夜,宁儿刚端来一些清粥和汤药放到龙榻边就要给一直昏睡的花想容喂进去,却见萧越寒进了寝宫,连忙放下手中的瓷碗恭敬的做了个万福礼。
“她还没有醒?”
“回皇上,从上午一直到现在,她确实是一直没醒,不过刚刚皇上您出去见丞相后不久,宁儿听到她嘴里不知在呓语着什么,好像是很害怕,又好像是很伤心……”
萧越寒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去休息,药给朕,朕来喂她。”
宁儿恭敬的将碗递给他,走了出去,然后将宫门关好,免得有风进来。
萧越寒拿着手中温热的药,坐到床边,抬手将昏睡中的花想容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己腿上,俯下头看着她苍白的面颊,羽扇般的睫毛轻轻覆在苍白的脸上,萧越寒叹了口气,盛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小心翼翼的却也有些笨拙的给她喂了进去。
庆幸的是,她虽然昏迷,但多少还有些知觉,感觉到嘴里有药,还能自己微微的下咽。
只是在那一瞬间萧越寒看着她无力的靠在自己胸前的小脸有些发呆。
当初在渔村,他濒临将死的边缘,她就是这样一口一口的每天给她喂药,细心的帮他按摩,帮他治伤,将他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无忧,朕真的想有一天可以抛了这江山,与你共乘一小小竹筏在江面上漂流。到那时若是可以抛去所有的束缚,朕才能什么也不顾的问你一句:无忧,你当初救朕,究竟是为了你心头的歉意,还是因为爱?
若是不爱,又怎会拼了命一般的救了朕,抛了墨离,抛了轩辕晋,宁可从琼林海徒步走回皇都,宁可抛下你的自尊与乞丐抢东西吃,也要回到朕身边?
但若是爱,又怎可轻易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二日清早,宁儿与几个宫女一起进来请皇上更衣上早朝。
萧越寒从龙榻上缓缓坐起,将一整夜都睡在自己怀中的花想容轻轻平放在**,看着她额上束着的那一条纱布上边隐现出的一些血丝并不多,额上那块伤的血应该是早已经止住了,这才将被子轻轻给她盖好,揭开明黄的帘帐下了床。
“皇上。”宁儿恭敬的做了个万福礼:“宁儿服侍您更衣。”
“嗯。”萧越寒走到前边,任由宁儿拿过龙袍帮她穿上,却忽然开口淡声说:“你今日在这里好好照顾她,若是她醒了,马上去告诉朕,。”
“宁儿记住了。”
直到一切收拾完毕,萧越寒这才转身又看了一眼被遮在明黄帘帐里还在昏睡不醒的人儿,并未再说太多,便凝眉走了出去。
看着萧越寒由一群人簇拥的向前边的金栾大殿走去,宁儿留在乾天宫里,长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到床边,却见花想容正紧闭着双眼,无奈道:“皇上已经走了。”
顿时,一直紧闭着双眼的花想容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宁儿,呆愣了好久,这才皱起秀眉哑声低语:“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不仅仅是我知道,想必,皇上也知道你早就醒了。”宁儿无奈的叹息着,坐到床边,见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便转身倒了些温热的茶水,伸手扶着她坐起:“来,起来,喝些水,一会儿我叫御膳房给你备些清粥小菜过来,你现在身体虚弱。太医说你至少连续半个月没好好休息也没好好吃过饭,必须好好调养,否则就以你的身体状况来看,一定会留下病根的。”
说着,宁儿喂花想容喝了些茶,见她也不说一句话而且乖乖的抿着放到嘴边的茶水,喝了两口后便撇开头,宁儿这才将杯子放到一旁,然后扶着花想容就让她躺回去。
“宁儿,我不想在这里,你送我去浣衣局吧,你跟浣衣局的嬷嬷说我病了,休息几天就可以,我在那里休息也一样,不用在这里……”花想容无力挣扎,但却固执的抬起手覆到宁儿的手上:“我不想在这儿。”
宁儿忽然认真的看着花想容:“你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休养,哪儿都不能去。”
“宁儿……”
“除非你想让皇上迁怒于我!”宁儿顿时挑起眉看着她。
花想容一愣,神色瞬间软了下来,本来苍白的脸更是又白了几分,任由宁儿扶着她躺了回去。
宁儿心疼的看着她:“皇上于你究竟怎么样,想必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宁儿不知,但是以宁儿对你和对皇上的了解,知道皇上对你绝对并非无心,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为自己的生母祭日守灵的时候急急的就赶了回来只为救你出水火。”
本来是已经闭上眼睛的花想容募然睁开眼,看向宁儿。
宁儿抿嘴:“无忧,你爱皇上吗?”
花想容只是看着她,却不语。
这种问题,她早已经不再想了。
横跨在她与萧越寒之是的问题并不是爱与不爱。她知道他爱过她,她更也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