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横在脖子上冰凉的刀子,老妈子感觉到阵阵寒气,瑟缩了一下脖子,震惊之余,赶紧变了之前鄙夷的脸,畏缩道:“小...小姐....你....你找谁啊?是...是...*....小姐的情郎么?”

“昨日被人卖到这里来的一个小姑娘。”瑶青青开门见山,盯着老妈子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神情变化。

老妈子目光闪烁,脸上神情明显知道是谁,但是**漾一下,有所遮掩:“昨日...有很多姑娘被卖到这里来,不知道小姐....您找的...是哪位?”

她话不多说,直接将刀子压进半寸,刺入血肉,划出口子来,老妈子吓得本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是个不中看却重用的主子,慌忙喊道:“手下留情,一切好说,我...我知道她在哪....”

“在哪?”

“刚....刚被一个小公子带进房间了....”

“哪个房间?”

“二楼走廊尽头,左手边第一间....”

瑶青青收回匕首,直接向着二楼走去,而身后的老妈子摸着自己见血的脖子,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脸色一白直接晕了过去。

到了二楼走廊尽头左手边第一间,她直接推开门:“水月!”

一路上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水月被一个小公子按在身下,她泪流满面哽咽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见到瑶青青,目光便大亮起来:“小姐!”

压在她身上的小公子抬起眼来,露出一笑:“啊,水月姑娘口中一直喊的人便是你么?你是不是....”

砰!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瑶青青的一记拳头给打飞了。

瑶青青坐在床前,看到水月手脚被绑,赶紧给她松开,并问道:“那臭男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欺负你没?”

“该死,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碎碎念一番后,也把水月解开了绳子,正要起身教训被打飞在地上的人时,被水月拉住:“小姐...我没事...”

“你没事,还哭成这样?”瑶青青替她擦了脸上的泪,走到还趴在地上摸着鼻血的小公子。

这么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的五官跟某个人长的有点像,总之长的很俊俏清秀,散着妥妥的书生之气。

她蹲下身,讽刺道:“长的人模人样,却行禽兽之事,要脸么?”

对方摸着自己的脸点点头:“小生自然是...要脸的。”

“哟,还知道要脸啊,要脸的话还对我们家水月做出这种事?”

“这种事?”

小公子微微皱眉,想了想点头:“男女有别,小生我刚才做法的确没有礼貌,也越界了,可是小生我也是...经过水月姑娘同意了的。”

“同意?”

她差点吐血,回头看着水月:“水月,你同意了?”

水月想了想,缓缓点头,带着一丝羞意:“嗯。”

她顿时觉得胸闷气短,恨铁不成钢道:“水月,莫非你喜欢上了这个登徒子?”

突然这么一问,让水月有些措手不及,她悄悄地看了一眼那公子,收回目光:“公子是贵人,我不过是个奴婢,身份卑贱,如何能污了公子的眼....”

“不污眼,不污眼,男女平等,小生绝非有瞧不起水月姑娘之意。”小公子解释道。

水月怔了怔。

瑶青青却是一巴掌又要拍下去时,对方下意识地护着头,结果她却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小伙子,还懂得男女平等,挺前卫的啊,看你心眼儿不错,既然已经把我家水月压在身下那个那个了,那我就....”

“等等,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水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瑶青青抬眼问道:“他不是碰过你了?你和他不是两情相悦么?”

“小姐,小公子没有碰我,他刚才只是替我解开绳子放我走。”水月终于解释到位了。

“真的如此?”她问道。

两人都点点头。

她扶额,竟是自己想错了,从始至终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瞅着流鼻血的小公子,讪讪一笑:“哈哈,小公子,不还意思,看来是我误会了。”站起身来的同时将他一并拉起来。

小公子擦擦鼻血:“小生没事。”

“不知小公子作何称呼?”她问道。

小公子回道:“大家都唤我阿画。”

“阿画公子,不知您为何会救下水月?”她很是不解,若是此人不是猥琐之人,可为何会在这种乌烟瘴气之地。

阿画摸摸头回道:“是小生与家人走散迷路了,走到这外面,就想打听一下,结果被门口的姐姐们给拉进来了,然后就被丢进这间屋子了....”

原来竟是如此误打误撞,还好,是他这个书呆子,否则,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水月名节不保,为了感谢他对水月的救命之恩,瑶青青当即道:“不知阿画小公子是要去哪里,我可以为你带路。”

“啊,如此便太好了。”阿画像她礼貌作揖:“那就多谢小姐带路了。”

“你要去的地方是哪?”

“花满楼。”

....

到达花满楼门口时,便已经有很多人在四处寻找阿画了,看他穿着打败,非富即贵,瑶青青也不好过多掺和,被自己的仆人找到时,她便带着水月欲先行离开。

阿画拉着她:“小生我还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呢?”

“瑶青青。”她回道。

阿画当即一笑:“瑶姐姐,要不陪小生我一同进去吃顿饭?”

她扫到跟在他身后一大群随从,本想蹭顿饭的,结果扫到裴泠负手而立在远处,赶紧拉着水月溜走了:“那个,我们不饿,先走了...”

“哎,那我们下次再聚。”阿画对着瑶青青挥挥手。

裴泠走过来,盯着瑶青青背影问道:“你认识她?”

阿画点点头:“三哥,这位瑶姐姐便是带我来这里的好人。”

“好人?”他冷哼一声,低低说道:“她装的一向很好。”

阿画没听清楚,连连问道:“三哥三哥,你刚才说什么呢?”

他转过身,逆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之中,眉目深深蹙起:“以后少跟她混。”

“为什么啊?”阿画抓抓头,表示不明白。

他没有再说什么,沉声道:“走吧,菜都快凉了。”

回去的路上,水月便开始不舒服起来,于是她雇了一辆马车,回到府中,瑶青青先给水月身上被瑶碧用鞭子抽打的伤痕敷上药,照顾水月先睡下,然后自己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

回去看看水月时又见她发烧了,赶紧请来大夫看看,喂了她一点药后,整个人已经累得快成一条狗了,但是担心水月又有什么,干脆趴在她床前睡了。

第二日醒来,她是被水月下床的动静吵醒的,她迷糊地抬眼,看见水月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垂着眼:“小姐,是水月把你吵醒了?都怪水月太笨拙。”

她却是伸手来摸了摸水月的额头:“还好,你的烧退了。”

水月眨了眨眼,视线腾起一片水汽:“小姐,你对水月真好...”

“既然觉得我对你好,以后可要好好爱我啊。”她开玩笑似的,戳了水月额头,殊不知,水月会因为她这句玩笑话而执行终身,到死都不离不弃。

“小姐,我刚才一直听到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所以我才起床准备看看的。”水月回神道。

她皱了一下眉头,起身准备往外看看,没走几步,有东西从窗外晃晃悠悠地飘进来,落在地上,她捡起来一看,嘴巴抽了抽。

水月跟着走过来,看着圆形方孔的东西,有些吃惊:“纸钱?”想了想觉得不吉利,伸手打落了她手里的纸钱:“小姐,大清早的摸这东西不吉利!”

恐怕还不止这一张纸钱吧。

她站起身来,推开了房门,片刻间,密密麻麻的黄色纸钱,漫天砸来,尽数落到她身上,像是被人泼了一身的枯叶子。

“小姐,这些是什么?”水月一边挥开她身上的纸钱,一边问道。

“这便要问问他们了。”她盯着站在院子里的众人,牵起一丝冷笑。

此时院子里站着的人是她意料之中的人,昨夜她得罪的人,瑶碧和周嫣,除开他们还有瑶青语和梅清柔以及一些下人。

当然重点是对着她这间屋子开坛做法的道士。

她跨步走出去,看着嘴里还念叨不停,拿着桃木剑,摇铃铛撒纸钱的道士,摸着下巴冷笑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好吧,大叔?”

道士没理她继续做法,时不时又给她扔来几张纸钱,但都被水月给弄开了。

昨晚瑶碧和周嫣被瑶青青打了之事早在一夜之间就传开了,瑶碧觉得丢脸,更觉得昨晚瑶青青打人的模样像极了被鬼附身,于是连夜请来了九泽出名的得道道士来府中驱鬼。

如今有道士撑腰,又是在白天,加上这么多人在,瑶碧强忍了一夜被打的气再次蹿起,走上前指着她道:“小贱人,昨晚的事我与你不共戴天之仇!我要报仇!”

她习惯性地摸出一把葡萄干,一粒一粒吃着,像是在看别人家的热闹似的,云淡风轻:“报仇的话,你不行,劝你回炉重造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