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新学期, 新气象。
余清音是个惯爱搞仪式感的。
她在大二下学期的第一天背着新书包,包里装着新文具,拿着新保温杯要出门去上学。
说真的, 全套都是刚出炉, 让岳阳担心哪天要是男朋友也能以旧换新, 自己该被打入冷宫。
他抱着女朋友撒娇:“爱不爱我?”
大早上的,被什么邪灵附体了。
余清音扯着他的领口, 口红印暧昧地印上去。
她的呼吸拂过脖颈, 叫人泛起一层细细麻麻的战栗。
岳阳的手自然地放在她腰间,撩起衣服的下摆。
余清音无情地拍开:“早八的课,当心我咬你。”
岳阳摆出任君采撷的表情, 还略带一丝的跃跃欲试。
余清音挑好下嘴的地方,拽一下他的衣服, 踮踮脚在他肩颈处磨磨牙,一触即分。
知道撩拨起火气灭不了, 马上鱼儿入水一样跑没影。
哪有这样的,岳阳低头看一眼, 认命自己想办法。
他解决完换好衣服去上班,被工作堆得什么亲亲我我的私情都没有。
余清音也没怎么想起他, 因为开学第一天光聊天了。
老师们也没怎么讲课, 全是乱七八糟的闲话家常。
一般来说,这种内容是最受学生们欢迎的, 对柳若馨尤其是。
她每学期的第一天是百分百都会准时到场的,一边坐着一边发誓接下来要洗心革面, 然而还不到周末, 所有誓言就已经被抛之脑后。
眼下, 她看着格外的精神焕发, 下课后更像是一条龙。
余清音已经听到她三姑婆过年是怎么刁难儿媳妇的部分,心想再下去连她老家村口的大黄有几个对象都知道,忍不住:“你不是去欧洲度假,只在家待了几天吗?”
柳若馨一本正经:“科技使人耳聪目明。”
她就是太明了,张颖华吐槽:“用点在学习上就好了。”
不出意外的,柳若馨现在仍旧是对自己新的一年充满信心的阶段。
她两手紧握成拳,抬高到胸口处:“这学期一定会的。”
这话听几遍了?张颖华耸耸肩,扭过头:“清音,你这学期报名交换吗?”
B大每学期都有很多国内外的项目,辅导员会根据排名挨个学生问问有没有人想去。
余清音现在手里撂不开的事情很多,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张颖华十分可惜:“有两个公费去宾大的名额。”
她的成绩好,余清音参加的活动多,两个人综合排名挨得近,携手而去的可能性很大。
学校固然让人心动,余清音还是说:“回来得补学分,我还是希望毕业后再去留学。”
挣了钱就是好,张颖华感慨:“也不知道我哪天才能成为大律师。”
现在的光鲜亮丽和花团锦簇,终究咩有落到实处。
余清音:“咱们宿舍最有希望的就是你。”
她嘛,十有八九投入新漾的建设大业,柳若馨嘛,看样子过法考都很成问题。
柳若馨本人都这么认为,说:“等我继承家业,就让你做我们家的法律顾问。”
够义气的,张颖华开玩笑:“将来就指望抱你俩大腿了。”
余清音伸手:“细胳膊也给你抱。”
张颖华顺势挽着她的胳膊,柳若馨非要从中间挤进去,三个人到食堂去吃午饭。
下午的课,就不是都在一起上的。
余清音选了节《合同法》,抱着书去二楼教室,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来,跟左右相熟的同学打招呼。
期间不知道是谁提起,有女生戳戳她的后背:“清音,你推荐的A家的粉底液真的好用吗?“
余清音知道关注自己微博的人又不少是同学,回过头:“确实不错,就是有点贵。”
又道:“色号偏白,你买的时候可以注意点。”
女生不施粉黛的左脸凑近:“我这样的买哪个色号?”
室内的光让人容易混淆,余清音用自己的手做对比:“light那个就行。”
起这个头,马上有别人跟着问。
余清音最近对成分研究得很多,各个品牌的优劣都知道。
她打广告还凭良心,推荐哪个都不亏心。
大家聊到上课铃响才停下,聚精会神看着这门课的老师——实在很帅,看得出他本人也知道,连头发丝都很精致。
这样一来,不免大打折扣。
余清音收回目光翻开书,心想还得看讲课水平如何才行。
所幸,老师不光有张脸,脑子里也全是知识。
双重魅力让他加分,一时之间成为法学院最近的热门人物。
余清音回家也提起,惹得岳阳醋意大生:“我好看还是他?”
真真是,余清音抱着他:“都不在一个维度,你是男朋友,他是老师。”
压根没有比较的必要。
岳阳理解成因为自己是男朋友才好看,一脸受伤:“那就是他了。”
怎么可能,余清音:“全世界我觉得你最好看。”
岳阳很是敏锐:“那跟张涵予比呢?”
余清音马上反应过来:“你。”
张涵予再是梦中情人,也没有哄男朋友重要。
答得是快,岳阳还是捕捉到她可疑地沉默了一秒。
他道:“你犹豫了!”
嗯?有点子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余清音亲他:“不许撒娇。”
岳阳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再哄哄我。”
他流露出一丝疲惫,好像流浪猫儿想找个家。
余清音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两下:“今天怎么了?”
说起来没啥大事,无数小事堆起来却叫人烦躁。
岳阳:“一下子讲不出来。”
那就不讲,因为倾诉本身也带来压力。
余清音无声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静静窝在沙发上。
隔天是周五,她没有课,早上先去公司开会,下午约了童惠心聊注资的事情。
童惠心是总裁秘书,岗位听着好像有点普通,话语权却不容小觑。
余清音向来注重跟她打好关系,两个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闲聊。
漫无边际扯一堆,才讲到正经事上。
童惠心先哭穷:“别看吴总身家几十个亿,卡上能提出来的钱说不准还没有路边卖烧烤的多。”
余清音开玩笑:“回头我在天凌摆个摊,童姐千万来光顾。”
童惠心:“我们附近还就缺个烧烤摊,好好整顿一下那些五十块钱一份的沙拉。”
没想到现在轻食的陷阱就已经把都市人们套得牢牢的了,余清音:“几片草叶子,卖得比肉贵。
谁说不是,童惠心颇有同感地附和两句,话题再度拐到正经事上。
余清音又做了一份企划书,是之前的加强版,总的来说跟公司现行的发展策略没多大变化。
童惠心草草翻完,给出意见:“其实新漾的基础不错,扩大规模也不会折了翅膀,没考虑飞快点吗?”
老板也愿意多花钱,前提是得确定这钱怎么花。
投资就是求回报,做为生意人余清音确实是保守了些,她道:“现在几个账号都在上升期,但也没占到头部的位置。我还是觉得应该精益求精,绝对比做几十个账号好。”
她是大股东,合同里也规定了她对公司有最大决策权。
童惠心淡淡笑:“说得也对。”
也对,就是很勉强的评语了。
余清音忽然觉得加资不容乐观,她摆弄两下吸管,冰块碰撞杯壁,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重新组织语言:“也怕把吴总的钱砸了,毕竟是两百万。”
童惠心虽然没有两百万,还是说:“对老板来说,也就是辆车的钱。”
余清音顺势:“公司今年也打算买辆车。”
她之前招了司机,人家是自带车的,但用着不太顺,思来想去自己有一辆还是最方便。
童惠心以为她还要再劝点别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改口,诧异之下没沉住气:“车是面子活,等拉到B轮挑个好的。”
一说,她就知道讲太快,反而显得急迫了。
不过有些时候不是谁急就输了,握着资本的人总是占上风。
余清音还得客气些,斟酌着用词开玩笑:“就这么几个人,省着点,剩下的好给我换个宝马。”
童惠心:“再过两年,余总什么车开不了。”
又语重心长:“有些钱是时代给的,这两年赚不到就过去了。”
资金这玩意,进场也就是捞一圈,谁也没指望折腾出个祖业出来。
余清音算是知道自己和资本家的区别,或者说第一次意识到那点小小的做出成绩的得意有多么可笑。
她嘴角仍旧是向上扬,一颗心却慢慢归于平静,一边想:我才是最清楚时代的人。
作者有话说:
开始瞎起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