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样深情的言语,柳冰幽忽觉不好意思,赖在他的怀里,轻声道:“真的吗?”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柳冰幽觉得万分甜蜜,搂住他的脖子,奖赏一记香吻,忽又板起脸道:“不对啊,差点被你的花言巧语骗过去,你明明已经休了我的,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哼,就知道你在骗我,都是哄我玩的!”
玉兮梧迷恋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点点她的额头,笑道:“我休了你,谁说的?谁能作证?”
“兮廷、兮蓝、江英、还有你的影儿和皇后。”柳冰幽竟然在认真思索,扳着手指一一的数出。
“你瞧,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再说,连休书都没有,没人会相信的。”有兮廷在,他怎会不知那纸休书的下场。
“休书?哎呀,人家一眼也没看,就烧掉了。不行,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休书上都写了什么,你是以何种理由休掉我的。”柳冰幽作势掐着他的脖子,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玉兮梧眉头一挑,感慨道:“幽儿,我很庆幸你没看里面的内容,就当是我昏了头,就当我是在与你过家家好了。”
“那我受的那些委屈就算了吗?”柳冰幽嘟嘴委屈道。
“不,我会用一辈子偿还的,怎么样?”
“完全赞成!”柳冰幽小手一拍,心里阴云散去,只剩一片灿烂。
“对了,皇后娘娘好像十分了解你的情况哦,连父皇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都能知情。”
“你也注意到了,这也是我留影儿在府里的原因之一,她要想下手,定会先找影儿,留她在府里,或许会有其他发现。”玉兮梧脸色凝重。
“影儿,她会是皇后派来的吗?”
“或许,只是利用她来牵制我,我不相信善良的影儿会被她收买。”
玉兮梧实在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出现,可是,现在的影儿似乎早已没了以往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刚才,她对幽儿,对小灵,她的行为让他有点心寒。
柳冰幽偷偷瞧着他的神情,不想再提影儿的事,“对了,我始终不明白你和皇后娘娘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若是因为二哥,那大皇子被关押的也够久了,你何不大度一点,让他恢复自由,毕竟,二哥还活着,不是吗?”
“幽儿,你太善良了。坏人可不会因你对他仁慈而变好,而且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不告诉你,是不想把你牵涉在内,这关系到皇家的名声问题,我……”
“哼,你不告诉我,我还不稀罕呢。我去找二哥,他一定不会对我隐瞒的。”柳冰幽斜睨他一眼,得意的说道。
玉兮梧拉过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要离二哥太近,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胡说什么呢,他是你二哥,你这个人总是这样,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相信,对七弟是这样,对二哥还是这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只折磨你一个人。”
玉兮梧轻笑,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我相信你,可是,你不知道,二哥他说,他说……算了,毕竟是我先遇到你,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还记得那个秦虎吧,他还在等着你处置,要不要现在去撒撒气?”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个禽兽等我发落呢,现在就去,剁了他的手,下酒吃。”
果然,柳冰幽立刻忘掉了影儿、二哥,忘了那些想探知的秘密,只一脸兴奋的想着怎么惩罚那个坏蛋。
箫王府北院里有座独特的石室,名叫错落阁,隐在一片*繁茂的松树林后面,那些松树棵棵高耸,上头的松针细长尖硬,扎在人身上实在疼痛难忍。这错落阁本是用来关押府里犯错有罪的下人,可建成它以来,却从未用过一次。只因玉兮梧面恶心善,平时虽表现的冷酷无情,可终究狠不下心惩罚下人,且又有江英在旁说情,所以错落阁当真是形同虚设一般,似乎早被人遗忘了。
柳冰幽好奇的伸手摸上那青绿的松针尖头,她不认为那样细细小小的东西能有多大威力。
“呀!好痛,是不是要流血了?”才刚触及,柳冰幽便急忙将手缩回,玉兮梧见了,忙心疼的把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的吮吸。
“你呀,什么都敢碰,幸好用力不大,要是流了血,你那不饶人的师姐又要骂我个狗血淋头了。”玉兮梧见她没事,轻轻握着她的手,调侃逗她开心。
柳冰幽斜他一眼,甩开手,边倒退着前进,边对玉兮梧笑道:“师姐是面冷心软,人家大老远赶来,为的可是你的二哥,骂你几句怎么了,就是打你,你也得笑着接下。”
“哈哈哈!好,为了二哥,我认了,谁让人家学的是医术,而我家幽儿学的是厨艺呢。”
柳冰幽忽的顿下脚步,紧紧的盯着玉兮梧的眼睛,一步一步走上前,抬手抚上他的脸,“你竟然笑得这么好看,你愿意笑的这般灿烂了,你是真的开心,对不对?你不是在敷衍我,不是在强颜欢笑,对不对?”
心头有片刻的冷凝,忽又扬起嘴角,眉间无一丝忧愁可见,玉兮梧整个脸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一只手覆在柳冰幽的手上,回复她的是世间最温柔的眼神。
“幽儿,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当然,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的,我一辈子都赖着你。”
“好,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
对上他那深情的眼睛,柳冰幽忽觉有些招架不住,像是要溺死在里面,再也不愿出来。她受不了了,“哎呀,肉麻死了,人家不理你了,我要去砍兽爪。”
玉兮梧摇摇头,这丫头,又害羞了,明明那么直爽奔放的性子,却又受不得别人对她煽情。
石室里面阴暗潮湿,除刑具外,再无别的。秦虎蜷缩在角落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柳冰幽上前踢他一脚,“别在这装死,起来受本姑娘一剑。”
秦虎歪在地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柳冰幽纳闷自语。
玉兮梧从门口进来,解了她的疑惑,“他身上带了刑具,自然动不得。”
柳冰幽弯下腰,细细瞧了瞧,“什么也看不到呀。”
“在衣服里头,你当然看不见,我也不会让你看见。你是姑娘家,那些凶残的东西,不是你该知道的。”
玉兮梧拉她在自己身边,吩咐侍卫道:“让他说话!”
柳冰幽正奇怪呢,明明嘴上没什么束缚,那坏蛋怎地一句话不说,却见一侍卫走上前,对着秦虎背上一拍,他的嘴里便吐出一个满是尖刺、圆圆的东西。
柳冰幽要去瞧个明白,却被玉兮梧捂了眼搂在怀里,“别那么大好奇心,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不嘛,我要去拿下他的兽爪。”柳冰幽挣脱开,拿出早准备好的青玉剑。
秦虎躺在地上,嘴里满是污血,“啊!啊!啊!”
“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
忍住胃里的一阵阵翻腾,柳冰幽眉间微蹙。
“他再也不会说话了。”
想到玉兮廷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心里就想杀人,这人敢这般侮辱他的王妃,他就要让这人生不如死。
“不会说话?那他以后怎么办,我让师姐来救他!”似是早已忘了这人做过的坏事,柳冰幽只觉得他很可怜。
拉住要离去的柳冰幽,玉兮梧皱着眉头道:“他那样对你,你还救他?”
“我,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那你说要砍他的手,也只是说说而已?”玉兮梧一脸冰霜。
“我要他的手也没用啊,可他要是没了手,不就活不成了。”柳冰幽陪笑着默认。
“幽儿,对他们这样的人,你不能心慈手软,这次放了他,保不住他日后再犯!”玉兮梧怒指着秦虎,希望柳冰幽别再滥发善心。
秦虎知道自己的命全在柳冰幽身上,挣扎着挪到柳冰幽脚下,用那鲜血淋漓的嘴,咬住柳冰幽的裙角,眼里全是求饶。
玉兮梧一脚把他踢开,“我警告你,再敢碰她一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柳冰幽被他一脸的狰狞吓住,忙抚着他的胸口,轻哄道:“别气,别气。不如这样,咱们茅房正缺个挑粪工,就让他去,把他留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不就不怕他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玉兮梧忽的笑出声来,“你呀,什么时候算计好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及早剁了他喂狗。”
“哎呦,在这呆久了,头好晕。”柳冰幽斜斜歪在玉兮梧怀里,脸色苍白。
玉兮梧觉得她也不像装的,忙抱起她,走到门口,吩咐道:“照王妃说的做,若发现他有一丝不轨,立刻处决,不必回我。”
秦虎拼命的磕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在谢他的不杀之恩。
从此,府里南、北、西院里多了一个哑巴挑粪工。这本是一个又累又苦的活,以往揽下这差事的工人,府里都会额外多给一倍的银子,平时还有其他的赏赐。但是现在这活落到了秦虎身上,待遇就没以前那么好,除了管吃住外,他得不到一分银子。
他的日子很不好过,府里没有一人可怜他,有些人见了他,还要唾弃一口,活该!谁让他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秦虎忍下那些痛楚往肚子里咽,他本是恶极之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他保下小命,面子上感恩戴德,内心却发下重誓,有朝一日,定要报此大仇,他一定要报仇!
“给父皇请安。”
柳冰幽、玉兮梧两人跪在地上,磕头叩拜玉天璃。
“快起来,来,幽儿,到父皇这来。”玉天璃一脸的慈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