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在常太师和常夫人讨论如果太子没死,会藏身何处的时候,禁地的通道尽头,是那个男人温着黄酒,豪迈的把酒言欢。
“我们兄弟三人是多久没有这么高兴的喝过了。”凰子息有感而发,眼眶都有些湿润,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样的温暖的光景。
触景生情,当年三人也是这样经常把酒言欢,通宵达旦,谈理想,谈未来,谈‘女’人,谈政治,上从天文,下到地理,无所不谈,那样惬意的时光,原本以为一去不复返,却不知道,还会有这个机会齐聚一堂,重温当年的少年友谊。
“我……我若是哭鼻子了,你和子夜可不要笑话我!”谁说男儿无泪?男儿也是有泪的,只是不轻弹,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怎么能让人不落泪。
多少年了?屈指数数,几千个日日夜夜了,本以为已经‘阴’阳两个的人,如今却活生生的做在自己的面前,还和当年一样的笑,和当年都一样的儒雅,和当年一样的俊逸,和当年一样的健谈!
思及三个人最后一次在‘花’园里对月举杯的一幕,江少原再也止不住盈眶的热泪,任由那滚烫的**夺眶而出。
“少原!”凰子息也哽咽的声音,“这些年,哥哥想死你了!”
凰子息比江少原和凰子夜大三四岁,所以平素没有人,三人都是兄弟相称,这样久违了的称呼,让江少原这七尺男儿,更加的感慨万千,情愁满肠,泪落涟涟!
“吃菜吃菜,别哭了,你身子才好转!这酒你也别喝了,对伤口愈合不利。”凰子夜心中也是万分感动,这样的感动,多久没有人给过他了?
他那孤独寂寞的世界里,自从凰子息“过世”,江少原“闹翻”后,更是寂寥的长满了荒草,他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行走,空旷的连呐喊,都只听得到自己的回音。
现在这个世界里,又有了新的‘色’彩,那荒芜的草地上,也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开出了烂漫的‘春’‘花’,他觉得,这一刻,当真是幸福的无语言状,只能将感情都寄托到黄酒上,体贴的夺过了江少原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的嘴角,绚烂的开了一朵‘花’。
三人秉烛夜谈,到最后,谁也醉了,心醉了,人生的一知己,当真是件幸福的无与伦比的事情,更何况是失而复得的知己,这边更加的珍惜,更加的惜缘。
一直吃喝到深夜,直到太监李德全传来暗号,凰子夜才不得不暂时回到地面上:“应该是有事发生,你们继续,我处理完了就回来,如果不回来了,我那份子酒,也要给我留好,明天继续。”
“去吧去吧!”凰子息轻笑着催促,知道这些年,凰子夜替自己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真是难为他了。
凰子夜出去后,凰子息和江少原继续对饮,只是因为凰子息和凰子夜的坚持,江少原只能以茶代酒。
“少原,常媛媛的事情,你不要怪子夜,其实我也有出这个馊主意!”凰子息主动把罪过揽了一半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子夜都说了,让我如何怪你们,你们两个,心心念念都是为我着想,不想我卷入这场纷争,我若是怪你们,我们还称得上是兄弟吗?”江少原给凰子息添了一杯酒,自己满上茶,“子息,我想告诉你们,无论生死,请带上我,再也不要把兄弟我一个人丢下,活的那么痛苦。”
凰子息鼻子一酸,端起酒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我先干为尽!”
……
“李全德,怎么了?”李全德是未央宫一个‘侍’寝的小太监,表面上他地位卑微的只是个听候差遣的小太监,实际上却是凰子夜的心腹,每次凰子夜下地道,都是李全德在外面把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叫凰子夜。
李全德凑到了凰子夜身边,轻声道:“朝阳公主求见。”
“下午那会儿她不是来过,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凰子夜眉头一皱,兄弟欢聚被打断,着实有些懊恼。
他和朝阳虽然是兄妹,但是感情并不深,朝阳公主原名凰夕颜,先帝在世的时候,赐她封号朝阳,从此大家只知道宫里有个朝阳公主,是太后的亲身‘女’儿,对于朝阳的真实‘性’命,已经没有人去记了。
朝阳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整日里就陪着太后,偏偏凰子夜又不喜欢和太后一起,总是和凰子息‘混’到一起,最后甚至求了先帝,把寝宫都给搬去了太子东宫,由此和太后还有朝阳走的越来越远。
凰子夜十六岁那年,朝阳十三,和亲去了大理国,只每过三四年会回家省亲一次,两人更是接触甚少。
所以两人可以说算是由着亲密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朝阳今天三番两次来找他,当真有点让他不耐烦。
从骨子里,他把朝阳定义为太后那种类型,善妒好争,心狠手辣。
其实说句公平话,他这是一耙子打死一串子,他对朝阳,根本不理解。
不理解到朝阳半夜来访,他以为朝阳是为了梅贵妃的事情来求情,就像他的母后,总是护着那两个‘女’人,以至于让她们恃宠而骄,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而且朝阳回宫后,从不会主动来看他,让他感觉她对自己也是亲情缺缺,并不在乎,是以兄妹的感情,更加的单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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