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玉落受惊, 容国公进府

被五花大绑在特意搭建的架子上的翠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肠子被纳兰云溪拉了出来,用刀柄缠绕着,可是她晕去之前其实受到的惊吓远远大于痛苦,她的痛感其实不是很强烈的,她甚至能听得到刀锋入肉的声音,和自己身体中被拉扯的内脏,但是身体上传来的痛感其实不是很强烈。

而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的吊在架子上,身上的衣裳被除去,露出肌肤,肚子被划开,里面的内脏被拿出来,雪白的皮肤上鲜血淋漓,那样的画面感太激烈太刺激,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在场的众人,连先一步冲进来的苏玉落也被吓得没了声音,而且,她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纳兰云溪手中举着翠烟的肠子看了看,觉得这样程度的震慑力对于这些没见过手术也没见过尸体解剖的古人来说应该已经够了,若对于她来说,这样程度的只是小儿科而已,她前世哪天都得至少动一台这样的大手术,摘除器官,换心换肾换五官,只要是能动刀换的她都换过。

而且对于解剖尸体方面来说,她若是真的狠心想要对她来个活体解剖,那凭着她对人体的骨骼和皮肤纹理的了解,闭着眼睛都能分分钟让她达到最痛苦的境界,所以,她昨儿在想到这一招的时候就提前做了准备,让她流觞准备了大量的麻沸散。

麻沸散经过无数代的研究演练,在前世的时候已经成了手术中必不可少的常见药物了,而且精度也是越来越高,不过,在这里因为不需要手术,所以麻沸散的应用并不多,而且这里只有少数大夫们是用曼陀罗对人体进行麻醉的。

而在国师府,能用来制成麻沸散的药材是很多的,古代只是科技不发达,并不是物产不丰富,只是有的东西没有被人发现而已,药材是各个贵族府邸都会去购买收藏的东西,因为是人都会生病,大家族对药材的收集素来半点不马虎,单单是一个国师府,每年从别处收进府中的药材便专门用一间药材库来存放。

她来到国师府后第一件事便是用府中存放的药材配制了大量的麻沸散,主材料是曼陀罗花粉,还有当归、茉莉花根等一起融进去,在她看来,也可以在动手术的时候当做麻醉剂来用了,只是要加大用量。

而今儿她惩治翠烟用的法子便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做一个剖腹的手术,前世的时候有人将产妇剖腹产的过程制作成视频供人们观看,那场面看起来可是血腥无比,可真正被施以手术的人,当时其实并不会有什么恐怖惊慌的感觉和痛感,也就是说剖腹产的手术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经历过的产妇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剖腹产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她要震慑府中的下人,这个法子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她要现场给翠烟动一场剖腹手术,让她们牢牢的记住今日这个血腥的场面,从而引起她们的恐惧,让她们以后见了自己都哆嗦,不敢背叛自己。

此时的空气好像凝结住了, 世界也好像静止了,无论是想要看纳兰云溪的下场一路心急奔进府中的苏玉落还是府中的下人以及何嬷嬷流觞几个纳兰云溪的贴身丫环婆子,都被她的这一举动惊得无法出声,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活人的皮肤切开,拉出她的肠子来。

此时此刻,只有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滴滴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苏玉落跑进来先看到的是纳兰云溪手中的细长小刀,接着便是刀柄上缠着的一段从她肚子里拉出来的东西,她蒙着面纱的脸色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对烟笼雾罩水光**漾眉目含情的大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白嫩的手也伸了出来,指着纳兰云溪。

她做这些的时候,容钰并没有和她一起,这是她特意吩咐的,容钰和容雪一起待在屋子中,他第一次认真去看了看连个小外甥,这让容雪还有点惊讶与欣喜,觉得自己这弟弟自从成了亲,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些人情味。

若是以前,他哪里还会逗弄自己的小外甥,就算连看一眼也是不愿意的,如今见他这样,不仅来房里看了叮叮当当,还伸手逗弄二人,比起上次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对于他这样的转变,她心里是高兴的。

而让他产生这样的转变的,只有自己那弟媳了,她想到这些便有些心安了,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和弟弟相依为命,自己身为长姐替他操碎了心,为了他的腿曾暗中哭了不知道多少回,怕自己和他会被皇帝悄悄的治死担惊受怕,日夜不宁,如今,总算有人替她照顾他了,而他看来也敞开了闭合的心扉,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等管家急急忙忙来向姐弟二人禀报说容国公已经到了大门外的时候,她才将叮叮当当交给奶娘,自己推着容钰的轮椅往大门处而来,准备迎接容国公和老太君,还有她和容钰的继母,国公夫人以及那一大家子的亲眷。

容钰是知道纳兰云溪会狠狠的惩治那不知死活的丫环的,可是他还是没想到这丫头能想到用这样的法子震慑一干下人,只不过,他见了那样的场面却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程度还可以,对那些下人们来说震慑力度应该够了。

“哎呀,这…这是怎么了?弟妹,你怎么将人家的肠子拉出来了?她怎么得罪你了?”

容雪推着容钰跟着他到了门口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纳兰云溪这般恐怖的一幕,她先是一惊,但随即就无条件的支持了她,也明白否方才她为什么让自己待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了,想来大概是怕她害怕这场面吧。

不过虽然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觉得她这么做肯定自有道理,所以第一时间出声声援她,还一副调侃的模样。

她自然也看到蒙着面纱,一脸惊讶,高挑秀美的苏玉落了,对于她的容貌她脑海中早就不清晰了,但对于她的着装打扮,无论去哪儿都会蒙着块面纱装逼,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容雪的一声声音打破了沉静,纳兰云溪在看到容雪和容钰相继到来之后,也算计着那麻沸散的作用应该快过去了,便又刀柄一旋插回了翠烟的腹中,将她的肠子也带了回去,同时手指灵巧的给她归位,然后手术刀再次从她的腹中拔了出来。

她双手一拢合上了被她剖开的肚腹,然后麻利的从流觞手中拿过针线,手指一绕便一针扎进了她的皮肤,然后如缝衣裳似的,一针一针将她的肚子又缝了起来,之后还好心的给她继续敷上麻沸散粉末和止疼药粉。

被吓得晕死过去的翠烟被纳兰云溪用针缝伤口的时候又扎得痛醒过来,她一醒来便见纳兰云溪正手麻脚利的拿着针线在自己的肚子上缝,此时才有了剧烈的痛感,霎时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连裤子都尿湿了。

方才她亲眼看着纳兰云溪剖开她的肚子,拉出肠子来,其实她只是害怕,却不是很疼痛,她是因为自己被这般对待却还没有死去觉得心惊胆战,那一刻,她感觉到的那些切身体会,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倒好些。

而此时纳兰云溪将她的伤口缝上的时候,她才觉得真的疼,在别人都惊惧的认为她会疼的时候其实她没怎么感觉疼,在别人都松了口气认为折磨终于停止,不必再遭受那样的疼痛时,她的疼痛其实才刚刚开始。

“姐姐,这丫环昨儿也不知是仗的谁的势,单枪匹马打进了我国师府,不仅将我的贴身丫环小莲打成了重伤,还当着国师府一众下人的面辱骂我,说我这国师夫人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身份还不如她尊贵,对我吆五喝六的发号施令,您说,我给她这样一个惩罚严重么?昨儿府中的事,这些下人们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纳兰云溪边说边伸手一指分列在两边吓呆了的下人,那些下人们顿时回过神来,纷纷点头如拨浪鼓,表示可以证明纳兰云溪说的都是真话。

“什么?岂有此理,这是谁教出来的丫环如此野蛮不知礼数?那你还客气什么?我见她好像还没死透,难不成你还留着她的命?没将她千刀万剐已经是便宜了她,还留着她的命做什么?也是弟妹你好性儿,若是姐姐我,遇到这样的贱婢直接烧一锅开水,扔进去炖了她喂狗。”

容雪听了纳兰云溪简单的述说早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觉得纳兰云溪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自古以来丫环之流便是低贱之人,哪有哪个贵族府邸的丫环敢这样的,顶多勾引个主子爬个床便被主子明里暗里的治死了,还能容得她当中辱骂当家主母?

所以容雪说出来的话更加狠戾,令一边听着的苏玉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容雪分明知道这是她的丫环,却仍不留任何情面的数落那丫环,这分明就是在数落她了。

容雪可不像纳兰云溪还有所顾忌,她仗着安亲王的宠爱横行京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连宫里的皇帝和皇后都拿她没法子,皇后甚至还喜欢她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所以,她说出这话后,府中的下人们便对纳兰云溪更加的敬畏了。

“我只是剖开她的肚子,看看她的花花肠子和心肝是不是黑了,哪,我看完后又给她放回去了,如今又好端端的长在她肚子里了,也没将她治死,希望这次将她的心肝肠子都清理干净了,她不要再犯一次昨日的事,若是下次还想我剖开她的肚子查看她的心肝脾肺,那我就不能保证还能将她的肠子塞回去缝好,不伤她性命了。”

纳兰云溪听了容雪的话心下感动,暗道毕竟是一家人,容雪这样也算是无条件支持她了,她看了一眼立在大门台阶上的苏玉落缓缓的说道。

虽然她没见过苏玉落,可是方才她一跑进来,她就知道那是她了,所以她当着她的面将她的丫环肠子拉出来又塞进去缝上,这一些列的动作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也让她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让一个人得到惩罚,不一定只有死,相信这次翠烟伤口好了之后,会生不如死,以后见了她估计都得躲着走,形成这样的震慑力,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有时候,并不是死才是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而是要让她的心灵遭受重创,日日煎熬苦痛,那才是虐人的最高境界。

容钰坐在轮椅上,对大门台阶上对他遥遥相望的苏玉落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专注认真的听着纳兰云溪说话,待她说完方才那什么剖开翠烟的肚子看看她的心肝是否黑的这样的言论,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不过,他喜欢。

“哎呦,弟妹真是高明呀,也就是你这般医术高强的才能做到此事啊,听你这么一说,姐姐心里好痒,也好想学学呢,这一招真是太高明了,若我也学会你这技术,哪天看谁不顺眼便剖开她的肚子拉出他的心肝肠子检查一番看看是否变黑了,这该多妙哪。”

纳兰云溪一说完容雪便立即附和,纳兰云溪听了她的话才嘴角一抽,暗道这容雪就是个变态前期啊,绝对附和变态的潜质,居然拿剖人这种事来玩儿。

“好了,这伤口也缝好了,她此时也清醒了,让她继续在这架子上好好冷静冷静,待我们先出去迎接了国公府众人,回来再说。”

纳兰云溪将翠烟的伤口缝好后从流觞端来的铜盆里洗了手,才走到容雪身边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她可没忘了方才门上的人来报,说容国公一行人已经到了,就在国师府大门外呢,如今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没有进来,想也知道是在端架子,要她和容钰还有容雪出去迎接才行。

“好,我和钰儿便是听到禀报前来迎接的,我们出去。”

容雪答应了一声,然后一把拉着纳兰云溪的手,二人推着容钰的轮椅并肩往大门外走。

苏玉落进来这么长时间,几个主子谁都没有率先主动和她说话,彻底将她当做路人甲无视了,三人到了台阶上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大眼扑闪扑闪的闪了两下,顿时水光弥漫,然后面纱便湿了一片。

“大姐姐,表哥,这么多年不见,你们都不认识玉落了么?”

她身子轻轻一侧挡在了纳兰云溪三人面前,然后眼眶发红着说道。

“哼,我可不敢有你这样医术高超,牛逼哄哄的表妹,再说,我们的亲戚关系也远着呢,你是老太君娘家的侄孙女,虽然和我们是一辈,但毕竟远了些,我们认不认得你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太君和国公爷认得你就行了啊。”

不等容钰和纳兰云溪说话,容雪便率先开口说道。

她看了一眼苏玉落此时满眼悲伤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刺眼,既然对她这个表姐和表哥这般的亲切热情,如今见了她们还不肯脱下面纱,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这辈子还不以真容见人了?

“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小妹在容府很是想念你和表哥,这次奉命进京,一路心急如焚,就是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你们。”

苏玉落并不看纳兰云溪,也无视着她,只和容钰容雪二人说话。

“好了,妹妹要叙旧也等我们将国公爷和老太君等人迎进府中,以后多的是时间,否则再耽搁下去,父亲要怪我和钰儿不孝了。”

容雪看不得苏玉落那般娇滴滴的小姐脾气,顿时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不容分说的推着容钰的轮椅便出了大门,将她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这下苏玉落便恼了,若是纳兰云溪不搭理她,将她晾在这里吧,她还可以接受,因为自己也是不搭理她的,她的身份再不济也比她那庶女的身份高多了。

这么些年她跟着老太君生活在容国公府中,深受老太君的宠爱,而且她懂得医术,知道如何给她调养身子,所以连带着容国公对自己也是宠爱有加,将她当做容府的嫡小姐教养对待。

而容家虽然只是个国公的身份,却驻守大尧,那在大尧,容家便是天,是一个如藩王般的存在,而她在大尧官场和民间的名声也是很大的,在大尧,她就是大尧公主般的待遇,和容国公的其他两个双胞胎女儿一起被人尊重。

不过,比起自己在府中受宠的程度,容国公和继妻之间生的那两个女儿还不如自己,她是自小便被老太君从苏家接过来在容府生活的,早就将自己的当成了容家的正经主子,况且她在大尧才名和美名并存,超过了容国公的那两个女儿,也对老太君和容国公孝顺有加,所以在府中的地位非常尊贵。

她在容国公府能得到那样的宠爱与厚待,究其根源,其实还是因为老太君和容国公都将她当做容雪来疼爱的,因为当年容国公将容雪和容钰留在京城,自己带领容家其他的人去大尧驻守,心中甚是思念容雪,而那些日子里,自己一直在他和老夫人身边尽孝,伺候她们二人,久而久之,她们便将自己当做容雪了,因为容雪是容国公府正经的嫡小姐。

因为沾了她的庇荫,所以她常常暗自伤神,虽然得了那样的宠爱,但她始终知道,是因为她长得和容雪有几分相似的原因,这让老太君和容国公见了她便如见了容雪般,对她是不由自主的宠爱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心中暗暗的嫉妒着容雪,因为她懂得医术,这些年偷偷的配制解药给容钰,她这么做一来是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里就中意了他,而老太君和容国公也一直有意思让她嫁给他,其实她是容国公为容钰选定的妻子,不过是没有明确的定亲,换庚帖。

这事只是老太君和容国公私下里合计,并来信向容钰提起过,说已经给他物色了合适的人选,本来以为容钰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一般女子定然入不了他的眼,当时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定下来,而这次回京之前,老太君和容国公终于决定了这件事,说容钰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有个容雪陪他在京城,也迟迟不给他张罗亲事。

二人商定,等回京后,便立即将这件事定下来,首要的事便是要她和容钰成亲,可是,就在容国公和老太君定下来这件事之后,突然便收到了容钰的飞鸽传书,说他在容雪的主持下已经定了亲,他的亲事是容雪主持,皇帝亲自赐婚的,推辞不得,而且完婚之日也基本确定,就在过完年之后的几日。

这个消息无疑让老太君和容国公吃了一惊,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打击。

因为她给容钰配制解药的事,她早就将自己当成了准国师夫人了,每次给他送药,她都会额外再写一封信,叮嘱他日常生活起居需要注意的事,颇有媳妇管着夫君的意思,而他也并没有回应什么,她便以为他是默许了。

于是,在知道皇帝有意召容国公回京开始,她便日日在祈盼和等待中度过,她觉得,虽然她没怎么见过他,但是凭着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悉心照顾和关心,她早就潜移默化的在他心中了。

她本来是自信满满的认为她和他成亲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可是他最终还是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用和别的女子成亲将她狠狠的踢出了他的世界,从此,他的世界里不再有她,而她却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想要伴他一世。

消息传来之后,老太君和容国公也无因实在太远,而且没有皇帝的命令不得回京对容钰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让他先在京城成了亲,等日后有机会了,仍让苏玉落做他的平妻。

虽然老太君和容国公都对自己做了这样的承诺,但她心里还是不大满意,她打听到纳兰云溪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庶女,身份和她差了一大截之后,便越发嫉妒和不满了。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次回京是一定要给纳兰云溪一个教训的,让她一个小庶女别自讨没趣,不知天高地厚,她甚至异想天开,这次一回来便将她拿捏得死死的,让她自请下堂……

哎,若是纳兰云溪知道她心里这幼稚的公主病想法,恐怕要为她的无知笑一笑了,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老太君和容国公疼爱了她,那容钰也就该和他们一样宠爱服从她。

她被容雪摆了一道,一时下不来台,见远处分列两边的下人都偷偷的看向她,又见自己都来了,纳兰云溪还是将她的丫环绑着没放下来,立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纳兰云溪也四肢叉开的绑住吊上去。

而且容雪身为容国公府的嫡女,地位尊荣无比,她和容钰的身份地位都比容国公和继妻生的孩子要尊贵得多,她却自甘堕落和纳兰云溪相处的那么好,这怎么可以?

这让被当做她受到容国公和老太君宠爱的自己情何以堪?

站了很久,也没见有人上前来搭理自己,苏玉落只好又一转身出了府,往容老太君和容国公等人的马车处走来,想和容雪容钰一起迎接他们。

她今儿是掐着容国公一行人的点儿和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大门前的,她三天前就离开了容国公的队伍,说是要提前回国师府查看院子下人都安排得如何了,老太君和容国公因为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容钰是不是按照他们的吩咐扫榻相待了,便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先打头阵回来和容钰容雪见个眠。

可是昨儿她提前一日赶到国师府后便吃了闭门羹离开,今儿在他们前面先一步到了国师府,又听到里面的哭叫声,跑进去看了一番,如今还没见到容国公和老太君,既然不被容雪容钰待见,那她就先跟着老太君进府,之后再慢慢筹谋。

她觉得容钰对她如此冷淡只是因为自己和他并没有真正的相处过而已,这次等他住进府中和他相处过了,凭着自己和他这么多年的飞鸽传书,书信来往,难道还不及一个小庶女?况且,方才她也看到了那小庶女的真容了,比起画像,真人可真不怎么样。

国师府大门外,此时停着一排长长的马车队伍,几乎将整个街道都占满了,侍卫已经将街道上的行人全部清场,因为待会容家的家眷便会出来进府,大户人家的家眷是不能轻易让外人得见的。

容钰携着纳兰云溪还有容雪几人到了大门外,一眼便看到长长的马车队伍最前面,一人正骑在马上,气定神闲的等着。

那人一身黑色团花长袍,金线滚边,剑眉星目,发髻高绾,一脸的威武之气,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也不显老态,如今这般年纪仍然十分英俊挺拔,年轻的时候也必然是个美男子了。

他一眼看到容雪和容钰,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却还是稳稳的坐在马上,没有立即就下来和他们相认,而是等着他们前来向自己见礼。

容钰见容国公见他们出来还不肯下马车,眉头微皱,冷冷的将头往一边一撇,也不打算给他见礼了。

纳兰云溪见此情形便知道父子二人是在较劲了,她看向容雪,只见只见容雪用手指在容钰的后背一戳,然后看了他一眼,便亲自推着马车再走近容国公几步,然后和纳兰云溪一起拜了下去。

“雪儿(儿媳)和钰儿给父亲请安,恭迎父亲回京。”

容钰并没有开口说话,而容雪却已经代他向容国公见礼了。

此时容雪和纳兰云溪都低着头,容钰却撇头看着其他方向,并没有看容国公。

容国公一时没说话,只是细细的看着容雪之后又看看容钰,看着这两个离开自己数十年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一双儿女。

“父亲。”容雪见容国公长时间没说话,一抬头看着他又叫了一声。

同时心里也有些着急,暗道你经我们扔在这里十年不问死活,我们自己长大成人,又有了家世,如今一朝归来,她和容钰没有怪怨他仍出来迎他进府,他还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雪儿,起来吧,不必多礼,没想到你和钰儿竟长这么大了,今儿看到你们,我才真的感觉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容国公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一声,让容雪起身,容雪忙将纳兰云溪也一把拉了起来。

“无论父亲管不管我们,是将我们送给皇上做人质,还是这么些年对我们不闻不问,任由我们在京城中自生自灭,我们终究都长大了,欢迎父亲回京。”

容雪听了容国公的话,心中莫名一酸,没想到他见自己和容钰的第一面说出来的话居然是这么一句话,她和容钰在这京中相依为命,给皇帝做人质,苦苦的熬过去十年,终于长大,于他来说,却好像时间过得很快一般,她心里立即就对容国公的薄情愤怒起来,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本来,她的想法和容钰是一样的,身为子女,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无论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容国公将自己和容钰留在了京城,但如今一朝归来,她还是想要作为子女尽孝,可是他这话却如刀子般扎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对他仅有的一点孺慕之情也**然无存。

“哼……”容雪话音刚落,容钰便冷哼出声,之后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连问候的话都没有,这一声冷哼中却夹杂着嘲讽。

“雪儿,你说的不错,无论在何种环境中,你们都会慢慢的长大的,你祖母在后面,去见过你祖母她们吧。”

容国公并没有因为容雪和容钰满含讽刺的话而发怒,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命他们去向老太君和他们的继母见礼,当然,这期间,他也没有看纳兰云溪一眼,直接将她无视。

看来,容钰私自成亲这件事还是令他心中生了嫌隙了,本来他之前就有和他通过气,要给他定下和苏玉落的亲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正式提出来,他便自己定了亲,还是皇上赐婚。

这样的话他自然也不敢违抗圣旨了,所以容钰大婚的时候容国公府连礼都没有备,而容钰也连通知都没通知他们一声,还是苏玉落密切注意京中的情况,得知他办了喜事,娶了新妇过门。

如今回来,果然一双儿女对自己都冷冷淡淡,不是很热情,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本来想要说什么话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一时无法说出口了,这才让他们去后面向老太君行礼。

容雪又和容钰还有纳兰云溪走到后面的马车上,对着马车说道:“恭迎祖母回府,祖母和父亲姐妹们也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府吧,雪儿和弟妹已经安排好了屋子院落,就等祖母和父亲以及亲眷们入住了。”

容雪这么说摆明便是拜见过容府老太君之后,便不会再向其他人见礼了,尤其是她和容钰的继母楚秋歌,他们怨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向她屈膝行礼,迎接她进府?

马车帘子轻轻的被掀了起来,容老太君的脸露了出来。

老太君身着暗紫色锦缎长衫,目光清凌逼人,一身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她年纪虽过六七十,但保养得当,半点不显老,比起侯府老夫人的风烛残年,容太君至少年轻十岁。

她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容雪,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道:“雪儿,钰儿,不必再一一行礼了,我们这和么多人,还是先进府,等安顿下来再说吧。”

“是,多谢祖母。”容雪欠了欠身应道,然后便拉着纳兰云溪不再往后面去,而是避到一边,等着他们将马车全部停到院子里去,然后再将众人接入房舍之中。

容钰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面沉入水,只当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和事似的,一切都由着容雪主持。

容国公在前面见他们如此,直接将继母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忽略了,顿时心中有些不喜,顿了顿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一扬手吩咐侍卫将马车往里赶。

“等等……”就在马车将要进府的时候,容钰突然开了口。

“钰儿,你有何话说?”容国公看着容钰冷漠的脸淡淡的问道。

“大门前搭了架子,夫人正在惩治下人的时候,你们便回来了,所以,如今人还绑在架子上,架子也没有拆下来,若是马车进入府中,恐怕不行,所以,还是请父亲和祖母便在此下了马车,步行进府吧,至于马车队伍,让管家带着从西角门进去吧。”

容钰突然拦住了要进入国师府的车马,对容国公说道。

“什么?你在惩治下人?惩治下人也不挑个时间?偏偏要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么?那便立即派人进去速速将架子拆了,让马车进入府中。”

容国公有些不可置信,同时也心里暗暗奇怪,惩治个下人还用得着搭架子?大不了打死便了事了,弄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

他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父亲,弟妹确实实在府中惩治下人,这下人也太不像话了,不仅殴打弟妹的丫环,还以下犯上,辱骂喝叱弟妹,弟妹如今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当朝一品诰命,身份尊贵,如何能被她辱骂?所以,她当着下人们的面惩治她,给府中其他下人一个警告,也是必须的。”

这时候容雪也上前两步,向容国公解释道,表示赞同容钰的话。

“这,是哪个下人如此大胆、既如此,那便打死了事就好了,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么?”

容国公听了后也奇怪的问道。

“因为那丫环正是昨日闯进国师府闹事的苏玉落的丫环,弟妹可不敢打死她,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

容雪听容国公这么说,才满意的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苏玉落,然后冷笑一声开口道。

“靖儿,我们便下马车步行进府吧,我倒要看看,国师夫人是如何惩治丫环的,刚好可以开开眼界。”

后面容太君听了容雪的话,起初也觉得那丫环该被乱棍打死,可当她听说被惩治的是苏玉落的丫环时,顿时心中一怒,掀开马车帘子冲着容国公说道。

“是,母亲。”容国公在马上躬身答应了一声,然后双腿一撮一跃,从马上飘了下来。

此时后面几辆马车上坐着的楚秋歌以及她的一双双胞胎女儿容馨容月和儿子容洛都听到了前面的对话,此时才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准备下马车步行。

容钰方才是恼了他们,楚秋歌还好说,好歹是继母,是长辈,但容馨容月容洛三个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却也拿乔的坐在马车上,并不下来给他和容雪见礼,如今回京住他的府中还敢如此,是真的将自己当成这国师府的主子了么?

所以容钰才拦住了容国公,要求容家人步行进府。

老太君一声令下,众人也不敢违抗,容国公下了马小心的扶着她先一步往府中走去,苏玉落无礼在先,此时哪里还敢分辨,只好默默的上前搀着老太君也一起再次进了府中。

一进大门,容太君便看到了令她今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搭建的如戏台般的架子上,五花大绑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四仰八叉的衣裳都没穿,肌肤**在外面,腹部有一道伤口,此时还滴滴的往出渗着鲜血,地面上的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染红,那被吊着的人耷拉着脑袋,此时已经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一幕,实在太恐怖,她脚步一顿,“啊”的一声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