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刀架你脖子上了?”陆禀言问。

“没……没有。”男人转身出去,自从跟着陆禀言,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的压迫感,一时竟想不通因为两人本来就不对付还是因为纪小姐。

男人下楼,梁谦屹还站在楼梯口。

“梁总,你回去吧,纪小姐不想见你。”

梁谦屹抬了抬眸子,“她醒了?”

醒没醒不知道,因为男人也没看见。

梁谦屹提出手里的汤罐,“能帮我把这个提上去吗?”

男人刚想伸手,想到陆禀言又缩了回去,他要是收了,怕是一个月顿顿得喝鸡汤了。

梁谦屹收回手,转身走出医院。

他闭了闭眼睛,蒋清月车子撞上纪西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明明可以避开的,她为了不让蒋清月的车子发生侧翻,宁愿选择自己受伤。

走到医院门口,电话响起,是蒋清月打来的。

梁谦屹迟疑一下接起,“醒了?”

那边先轻嗯一声,声音挺委屈的,“你去哪了?醒来没见你。”

蒋清月在这次车祸中撞到了头,昏睡了半天,她想着醒来肯定能看到梁谦屹守在她床边。

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来看西语了。”梁谦屹如实说。

那边静默一瞬,“她醒了吗?”

“不知道。”梁谦屹过来就被人挡在外面,纪西语是被陆禀言抱走的,是他的人吗?

如果是,那护得真紧。

“对不起,凌月太冲动了……”

蒋清月的道歉声将梁谦屹的思绪拉回,他不至于把火气撒到一个病人身上,“你别多想,她没有生命危险。”

……

纪西语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纪父,纪母还有纪凌予。

他们一家四口很开心,纪父拉着纪母的手,纪凌予拉着她的。

画面一转,他们都消失了。

纪西语被困在一辆车中,脑袋疼得要死,一时又出不来。

突然,陆禀言拉开了车窗,把她从里面抱了出来,男人神色慌张,脚步有些乱……

紧接着,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

“西语,你终于醒了!”唐晓晓惊呼。

纪西语睁眼,“陆禀言呢?”

唐晓晓神色古怪,“你怎么一醒来就问他,你不会……”

“我梦到他抱我来医院。”纪西语解释。

“那可不。”唐晓晓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陆禀言当时表情可凶了,跟要吃人似的,你住的病房还是他安排的,要我说,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他人呢?”纪西语问。

唐晓晓就在隔壁病房,在这边两天,并没有见到人,她讪讪地笑了笑,“可能,忙吧……”

纪西语一言不发,心里感觉闷闷地,有时候人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晓晓,帮我个忙呗。”

“什么?”

“我妈那里,你帮我去看看她。”纪西语这样,肯定是去不了了。

“你还记得你妈妈哦,你哥昏迷,她现在就只有你了。”

唐晓晓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蒋凌月当时撞你,好多人都看见了,大家总算知道到底谁在欺负人了!”

纪西语讪讪的,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接着,她动了动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接下来两天,纪西语都在医院修养,等头不晕了,她背靠着枕头看文件。

打的点滴里面有麻醉的成分,她看了一会忍不住犯困,文件没拿稳掉在地上。

她弯了弯腰,没捡到,正要直起身时,重心一个不稳,眼看要从**摔下来,一双大手稳稳拖住了她。

一股木质沉香味扑入鼻腔,男人的胸膛很厚实,纪西语顺着力道坐回去时听见几声强壮有力的心脏砰砰声。

“乱动什么?”陆禀言沉声道。

“我……”纪西语右臂又扯到,她疼得五官皱成一团。

陆禀言按响了护士铃,不一会护士过来检查一番,好在没有拉扯到伤口。

纪西语看陆禀言面色不虞,她才想起那辆车还没开多久,现在已经返厂回修了。

“那车维修贵不贵?”她问。

“怎么,你想赔?”陆禀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问,“撞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纪西语嘴角抽搐,纪氏现在处处烧钱,这几百万的车,就是有钱她也舍不得拿来配啊。

早知道就不收了。

“那个,保险能赔一部分吧?”再者说,是蒋清月那边撞的,要赔也轮不到她啊?

纪西语看陆禀言眉宇间尽是寒意,一时也有些犯怵,这受伤的是她,他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难道真要她赔?

她当真算了算自己户头上的数字,闷声道:“纪氏下个月项目收回资金,我到时候再赔你吧。”

陆禀言长眉一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的是这个吗?”

“……”纪西语咬了咬唇,唐晓晓经常说纪西语啥都好,就是不开窍。

人家追人都是创造机会相处,她倒好,追梁谦屹倒像个女强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活脱脱不解风情。

她这会就觉得陆禀言像个斤斤计较的“铁公鸡”,乘火打劫的“土匪”。

“那你什么意思??”她闷声道。

陆禀言看她一脸不服,眉峰再次一挑,“但凡方向盘打偏一点,你现在受伤的就不止一只手了。”

“我有分寸。”

“有分寸还用躺着?”陆禀言问,声音沉闷中带着点训斥,“方向盘打到45度,确实能将撞击力道减到最小,希望你下次在关心别人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

纪西语噎住,他居然懂?

这时,房门推开,纪母出现在门口。

唐晓晓一脸歉然,“你妈非要来看看……”

纪母看到女儿先是内心揪起,她看了看陆禀言,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