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凌月刷一下白了,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纪西语在爵色逼陆禀言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陆总,这是法治社会吧。”梁谦屹道。

“她坏了爵色的规矩,我只是按照规矩来。”陆禀言寸步不让。

这时,警察过来,“梁先生,经由我们这边核实,纪西语属于正当防卫,构不成故意伤害罪。”

“什么?!”蒋凌月不肯善罢甘休,可陆禀言在这,她不敢纠缠。

“另外,蒋凌月朝纪西语扔杯子,构成故意伤害罪,需要在看守所待几天了。”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蒋凌月求救的看向梁谦屹。

陆禀言现在给的就两个选择,要么蒋凌月进去蹲两天,要么废一只手。

“我……我不追究了。”蒋凌月后怕的说,无论是断手还是坐牢,前者伤残,后者被人耻笑。

纪西语抬眸,先是跟梁谦屹的视线碰上,然后触到了陆禀言的。

“你给我道个歉,然后保证再也不去骚扰我妈,这件事就算过了。”她说。

陆禀言嗤了一声,显然对纪西语的处理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他也没说什么。

“对不起。”蒋凌月咬牙道,“我不该骚扰你妈妈的,下次不会了。”

纪西语点头,然后随陆禀言一起走出医院。

“谦屹哥……”蒋凌月试图拉回梁谦屹的视线,“纪西语居然跟陆禀言搅和到一起去,她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你在爵色怎么回事?”梁谦屹看蒋凌月,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纪西语知三当三,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谁想到……”

“她没有知三当三。”梁谦屹打断她的话,出了医院。

他到门口,陆禀言的车子已经走了,他朝路口看了好一会才往停车场走。

……

车上。

“纪小姐的战斗力不错,每次都让人惊喜。”陆禀言道。

纪西语扯了扯嘴角,这人是觉得他的话很幽默吗?

她从后视镜看自己,杯子擦着脸过去,半边都是肿的,耳朵尤甚。

挺丑的。

狼狈是真的狼狈。

如果在别人面前,纪西语或许感觉挺难堪,可能在陆禀言面前狼狈太多次了,她反而自在。

心里那些失落的情绪,也随着这几句打趣散去了大半。

“药在抽屉里。”陆禀言说。

纪西语打开前面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绵签,照着镜子一点点给自己擦。

碰到肿的那块地方,她嘶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在安静的车厢内有点暧昧。

陆禀言睫毛低垂,纪西语立刻住嘴,咬住唇继续擦。

“今天谢谢你了。”她说,肯定是伤口太疼了,她才那么想哭。

陆禀言看了她一样,又看向旁边,“那么委屈,还要放过蒋凌月,你觉得自己是圣母?”

这话冷飕飕的,纪西语听出了他的意思。

她是想教训回去啊,然后呢,跟蒋家干起来吗?

陆禀言管得了她一次,能一直管吗?

再说,他即将并购纪氏,她受困一分,就对他有利一分。

他都不用出手,路已经被堵死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纪西语能屈能伸,跟纪氏比起来,这些委屈算不得什么。

“我也有不对。”她如是说。

陆禀言脸上笑意越大,他如何不懂她的心思,“那你挺宅心仁厚。”

“……”

陆禀言将纪西语送到疗养院,走了。

纪西语到病房,纪母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看样子情况好了很多。

“妈,还有哪点难受吗?”她上前掖了掖被子。

纪母眼尖的看到纪西语胸口的吻痕,扯开她的外套问,“谁弄的?”

纪西语慌张的捂住领口,紧接着挨了一巴掌。

“我跟你说过,女孩子贞洁最重要,你是不是乱搞,谦屹才不要你的。”

比那一巴掌更难堪的是纪母的话,她气闷的说:“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我离了他还活不了了吗?”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那么重的担子怎么扛啊?”纪母眼泪落了下来。

“我可以的。”纪西语一边安慰纪母,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

……

从医院离开,纪西语来不及伤心,立刻投入到繁杂的工作当中。

因为陆禀言的威压,蒋家明面没有拿她打人的事情说事,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

蒋氏和纪氏的业务高度重叠,纪氏的项目,那边明里暗里的抢了不少。

她还听说,蒋家那边放话,跟纪氏合作,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那些合作商不敢得罪蒋家,纪氏生意愈发难做。

思来想去,纪西语打着陆禀言的幌子,谈拢了几个项目。

这天她约了几个合作商,酒过三巡,她到厕所干呕。

什么都没呕出来,她趴在马桶上骂这操蛋的人生。

骂完她重新补妆,镜子里的人哪有从前半分天真的样子,妆容成熟,为了让别人忽略她的年纪,口红都涂了深色的。

她从卫生间出来,乍一看到倚靠在走廊那边抽烟的人,心里一个咯噔。

上次被陆禀言压在落地窗前狠狠羞辱犹如是昨天,她想假装没看到走过去。

缭绕的烟雾散开,她对上了他那双锐利的眸子。

“陆总,真巧。”纪西语撩了撩耳后的头发,一步一停的往前。

事已至此,要么死要么生,她占着酒劲壮胆,不如拉着陆禀言到包厢坐一坐,直接将项目拿下。

她心里计划着这个事情的可能性,走到他身边一步的距离停住。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纪西语觉得黑色也很适合他,整个人多了一层矜贵。

陆禀言掐灭了烟头:“在谈生意?”

纪西语轻嗯,先发制人道:“约了几个合作商,他们看在陆总的面子上,有几分合作的意向。”

不等他言语,她手缠上他的领带,微微用力,“我想,陆总这点恩泽,肯定会给我的?”

“我在你眼里,那么善良?”陆禀言笑,却让人看不出一点高兴,一张俊逸的脸带着寒霜。

听她那么多次追捧,真把他当济世救人的菩萨了?

纪西语再次轻嗯,“纪总在我眼里,跟济世救人的活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