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医院。
“谦屹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刚推门进去,纪母就问道。
“最近公司的事情挺多的,他忙。”纪西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纪母对梁谦屹很喜欢,在纪母眼里,梁谦屹情绪稳定有教养,工作能力强,私生活还干净,非常符合做女婿的标准。
自从纪父去世后,纪母换上了心碎综合征,哪怕一点的心情波动,也能要她半条命。
纪西语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纪母说她跟梁谦屹的事情,打算暂时先瞒着。
“男人是应该以事业为重,他忙你就多分担点,过日子不都是这样。”
“好。”
纪母拿起手边的书翻了两页,“你哥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纪西语隐隐觉得纪母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因为她平时都在医院静养,外界的信息一般都不太关注。
今天是怎么了?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他去负责海外市场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是吗?”纪母突然将书砸到地上,“纪西语,你现在都会骗我了啊?纪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妈……”
“要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纪母越说越激动,呼吸开始急促,纪西语吓得连忙按响了护士铃。
医生匆匆赶来,给纪母打了镇定针也没用,直接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红灯亮起,纪西语虚脱的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双手颤抖。
过了一会,她问旁边的护工阿姨,“今天有什么有发生什么事吗?”
护工说没有,她想了想,突然记起了什么,“夫人今天看了一会手机,然后就很沉默了。”
纪西语去到病房,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翻了一下,在短信里找到一个链接,她点进去,正是纪氏撤掉的热搜。
她给那个发信息的号码打过去电话,是个虚拟号,已经被注销了。
纪西语记住号码,找了个人去查,然后跟护工说,“以后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要告诉我。”
“是,纪小姐。”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纪西语一心都在纪母身上,自从纪凌予出事后,她觉得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家人的健康重要。
以至于完全忘了跟陆禀言的酒局。
等纪母情况稳定,纪西语从医院离开,把手机充上电才看见陆禀言打来的两通电话。
她想起酒局的事情,忙回拨过去。
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两点多,哪有这个时间点还去打扰的,正要挂断时,那边已经接通了。
“你还没睡啊?”她抓了抓头发。
“你睡了?”陆禀言翻了个身,没有被打扰的怒气,声音低沉又带点嘶哑。
“我……”纪西语一阵尴尬,“我妈出了点事情,我去医院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了一个简短的嗯。
一时无话,纪西语都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了,她踩了两下油门,车子完全没反应。
试了几次都不行,她烦躁的拔了车钥匙扔在置物台上,发出砰的一声。
“怎么了?”陆禀言问。
纪西语汗颜,“吵醒你了?”
“我没睡。”
“……”没睡怎么不出声。
“你还在医院?”
医院停车场四周黑洞洞的,纪西语不经有点怕,加上今晚强烈的担忧情绪过后,她心里又堵又空,很想发泄点什么。
她换了个语气报了地址,“你能来接我吗?”
像是某种邀约,纪西语想,他不来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报多少期待。
“半个小时。”陆禀言道。
二十分钟后,银色的布加迪驶入医院车库,纪西语上车。
陆禀言穿着一身灰白相间的丝质睡衣,外套一件薄的灰色开衫,头发蓬松,仔细看眼睛里还有一些红血丝,他果然是从**下来的。
纪西语心里莫名的满足了一些:“谢谢你来接我。”
他还是回答嗯,没什么情绪。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路边人影绰绰,还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纪西语道,“能靠边停一下吗?”
车子停下,她跑过去买了一个烤红薯,今晚没吃饭,早已饿得不行,打开锡纸的一瞬间,香味扑满了车厢。
纪西语将红薯掰成两半,大的那部分递过去,“这个很好吃。”
陆禀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道:“我不吃。”
“很好吃的。”纪西语继续推销,她很喜欢烤红薯,尤其是寒冷的冬天,来这么一口,那可太满足了。
“我没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陆禀言侧头看纪西语,眸子深沉,在他的印象里,也有一个人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分给他。
还是大的那一半。
“你很喜欢跟别人分享东西?”
纪西语从小衣食无忧,丰富的物质条件满足之后,得到一样东西,第一想法自然是跟别人分享。
“好东西当然要跟朋友一起分享啊。”她道,“你是不是胃不好,谦……我哥就胃不好,所以晚上很少吃东西,会加重胃的负担。”
陆禀言没说话,默默发动了车子,气氛有些冷下来。
陆禀言把车开到观禾山庄,纪西语轻车熟路的拿出上次穿的拖鞋换了,她的视线追随着前面边走边外套的男人,丝绸的质感很好,完全将他的身形映衬出来。
“你还饿不饿?”他问。
一个红薯足以填饱纪西语的胃,但她觉得自己还能“吃”点什么。
从陆禀言这边看过去,玄关处的光影照得纪西语的身形纤细高挑,她今晚是特意打扮过的,妆花了一些也不影响观感。
“红薯好吃吗?”他坐到沙发上,敞着一双大腿,目光灼灼。
纪西语回味了一下,回道,“好吃。”
“你想尝尝吗?”
陆禀言坐在沙发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似刀,锋利的看着扭腰漫步向他走来的女人。
她又在勾他。
纪西语膝盖弯曲在男人**,她从上至下的看着他,“王起……”
下一秒,她完全转换了一个位置,被逼到沙发的一隅,姿势狼狈,她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怯意。
明知他已经不高兴,她还是将话说完,“能帮我再约一次王起吗?”
“你说呢?”陆禀言手抚上纪西语的大腿,细嫩滑腻,像是一碰就会破。
“帮帮我。”纪西语吻上他的喉结,“陆总好人做到底。”
整句话,陆禀言只听见了那几个字,他说:“嗯,坐到底。”
……
一夜的折腾,纪西语醒来已经是是下午,她抬着酸软的手臂捞起手机一看,注册号码的人已经找到。
纪西语侦探发来的信息,利索的起床穿衣,洗漱完之后直奔华盛而去。
蒋凌月如今在华盛的策划部实习,占着蒋清月的关系,她进去就当了个组长。
纪西语到时,她正带着组员开部门会议。
“哟,这不是华盛的叛徒嘛,你来干什么?”
纪西语人高,气势上也比蒋凌月强,她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你爸妈不教你做人,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