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漏的

鹿绝没再开口,她知道,他在等她站队。

一旦站错,结果未必是她能承受的。

詹子芮盯着他,咬着唇,双手纠结的拧在一起。

一咬牙,她果断道,“可以。”

比起并不了解的吴世勋,她宁愿选择站到鹿绝这一边!这个男人虽然邪恶又阴情不定,但是,他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而跟吴世勋合作就要冒险得多。

尽管她很清楚,跟鹿绝牵扯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必须要这么做!

她要找到她的妹妹。

鹿绝挑起一侧眉梢,算是回应。之后便继续安静的用餐,虽然吃得不多,却吃得很慢。

用完晚餐,他拿起餐巾轻轻擦拭下嘴角,清声说,“我要知道有关洪门和獬豸堂的情形。”

“刚才吴世勋不是已经……”

鹿绝摇头,“我说过,我不相信他。”

詹子芮没再多说,坐到他面前,慢慢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鹿绝听着,仍是不动声色,“只有这些?”

“嗯。”詹子芮点头,想了下,又说,“你的事,我知道得不多,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鹿绝轻阖着眼眸,并不是怀疑她的话,而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是什么,他又说不清……

“我需要医生。”

虽然不了解自己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对于自己失忆与否,并不在意。但是,只要想到,那个被他遗漏的东西,他就无法心安。不论是人或事,他必须要搞清!

詹子芮点头,“我会安排。

一大清早,虞俏过来给依言换药,见她的伤势恢复得还不错,便玩笑道,“鹿晗应该可以从书房搬回来了。”

依言先是一怔,接着,慢慢的调开视线,“虞俏,鹿晗的失忆,会恢复吗?”

虞俏扬起英气的双眉,“怎么了?他现在还有其它症状出现了?”

“没有,只是……我有点担心他。”

“呵呵,没什么好担心的。”虞俏收起她的百宝箱,安慰她道,“他健康着呢!而且,我个人认为,有没有记忆对他来说,区别都不大嘛!他一样都是拽得把谁都不放眼里,唯独当你是块宝!人家连失忆都没忘了你,你该偷着笑了。”

依言靠着倚背,抿唇沉默。

虞俏凑过来,左右睨着她,“喂,依言,你怎么了?”

依言笑笑,“没什么。”

“最好是没事。比起他啊,你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才行!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再受一次伤,就不是在**躺个十天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

“行了,我回去了。”

告别虞俏,依言独自坐在房中。抚上胸口,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一阵阵的不安,却又寻不到根源。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想到鹿晗,心脏就会莫名的收紧,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亦依深呼吸,抛开这些诡异的感觉,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礼貌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木哲同学的家长吗?”

“呃,我是……”

听到对方的话,依言脸色微变,“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依言换好衣服,匆匆出门,迎面正碰上恬姐,“依言,你要出去?”

“刚才木木的班主任打电话,说木木在学校出了点意外,现在送到医院去了。”

恬姐一听也着急了,“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是我去医院吧!再说,鹿少去刑老那边了,要是他知道你出去了,会很担心的。”

依言摇头,“恬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木木。”

恬姐拗她不过,跟丁骞交待了一声,就和依言一块去医院了。

赶到医院时,木木的班主任早就等在了那里,依言这才了解到,不知道有的小朋友从哪里听说到了木木爸妈的事,骂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一向乖巧听话的木木,第一次跟同学打了架,不想却被对方拿石块砸到了头。

班主任离开后,恬姐气得直要招呼底下兄弟,把那孩子的家给平了!

依言望着沉默不语的木木,俯下身,抚着他伤痕累累的小脸,“木木,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打架?”

木木咬了咬小嘴唇,然后抬起头,小声说,“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妈妈的……”

依言心头一疼,将他搂在怀里,安抚着,“没错,木木不是野孩子。”

恬姐气道,“木木,告诉阿姨,那个揍你的小兔崽子叫什么?住在哪?”

依言失笑,“恬姐,他们都是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我不管,伤到我们獬豸堂的孩子就不行!”恬姐一边心疼的看着木木,一边又气愤难当,“木木,还有哪里痛?阿姨保证能让那个臭小子痛上十倍!”

木木默默的看向她,认真的说,“恬阿姨,这是我闯的祸,我自己会摆平的。”

见木木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担当,恬姐登时就消了气,喜欢的不得了,“木木,好样的,这才是男子汉!你可比骞哥哥小时候强多了,那小子啊,挨了揍就会回来找亦凡帮他出气。”

“恬姐,你陪会木木,我去给他办住院手续。”

恬姐忙说,“还是我去吧。”

亦依笑笑,“恬姐,我没事的,再不多走动走动,我就要发霉了呢。”

“你确定?”

依言曾经在医院里出过事,恬姐是心有余悸。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依言朝她用力的点头,“恬姐,相信我,肯定没问题!”转身,她就走了出去。

给木木办理好了入院手续,她一转身,就看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子芮?”

詹子芮滞住脚步,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却没有转过头。

依言走过去,绕到她身前,慢慢的,扯出一丝微笑,“子芮,最近还好吗?”

詹子芮双手攥紧,唇咬得发白,垂着眸,不去看她。

她第一次有这种无颜见某人的感受,很糟糕,极具冲击。即便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的理由,在这个女人面前,却通通都站不住脚。

良久,她深呼吸,鼓足勇气抬起头,眼眸里是勇于承担的果敢,“依言,对不起。”

《exo.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