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杜绝

秦老大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棒子兄弟,牙都快磨没了。

“秦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峰哥怎么着你了,人现在都已经是死刑了,”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在地上,吊儿郎当的晃着大腿,肮脏的牛仔裤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闷骚的挂着个铁链子,“秦哥,你给兄弟们个痛快话!”

“痛快话?”秦老大冷哼一声,脸色阴暗的吓人,“凭你?”

一直站在秦齐天身后的马仔倏地抽出身后的铁棍,上去就是一闷棍,毫不留情。

那刀疤脸立马惨叫着捂着脑袋倒下了,涌出来的血涂了一地,一干小混混们纷纷后退了一小步,被那血淋淋的警示镇住了。打人的马仔把铁棍插回后腰,背着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秦老大的身后。

峰哥是他们的老大,但秦老大是他们峰哥的老大。

跟秦老大这样讲话,纯粹找削。

“我秦齐天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就凭你们也敢来质问我?都嫌命长了是吧?”

秦齐天缓缓的发话了,低沉的嗓音回**在众人的耳旁,平时威严磁性的声音今儿格外的狠绝,

“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我才是你们的头,闹事儿也他妈看看人,别说没怎么就算我怎么你们了,你他妈的也得给老子顺下来,跟这儿闹事,一个个的还带着家伙,都嫌太平日子过够了是吧?”

秦老大挨个儿指着他们骂,一双鹰眼瞪的凌厉骇人的扫视着全场的人,“每人卸根手指,不然都别想走出这个地儿!”

一听说要卸零件,跟着来闹事的小弟都吓白了脸,得,道上最忌讳的事儿都让他们赶上了,帮里起了内讧,秦老大发火,砍人的手指被卸。

有够倒霉的。

不知谁放出的消息,说那几封检举信都是秦老大自己搞得,为的是除掉手底下几个不听话的帮会老大,但因为利益关系不好直接动手,这不,玩上阴的了。

不然,帮中这么重要的机密怎么可能轻易流落他人之手?

明面上都说是杜绝,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即使气大了存着心报复,那也顶多开车把场子掀了,小小年龄还能有如此的心机?

再说,杜绝毕竟是白道上的人,秦老大再笨也不可能让条子的道上的人拿到自己的把柄吧。

更重要的是,抓进去的几个小老大都是跟秦老大有些过节的,或者是抢地盘拉生意的生意敌对关系,不能不让众人起了疑心。

这才上演了被抓起来的小老大的手下前来质问讨说法的一幕。

但是那些愣头青也不想想,自己老大跟秦老大说话都得客客气气,先不说没进去时候也得听着秦老大的,就现在都一个个蹲铁窗后面等着挨枪子儿什么本事都没了,留下的一干没头苍蝇的小弟居然还敢跑到秦老大跟前要说法,脑子真不知怎么长的。

刀疤脸挺了挺肚皮,不动了,估计是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那帮小混混被秦老大的人围住,一个个都弓着腰吓得哆哆嗦嗦,卸根爪子不怕,顶多疼几天,但以后刀拿不稳,那就只有挨砍的份儿了。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了一条道,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秦老弟,做什么跟一帮小孩子生气?”

浑厚的嗓音真的人耳膜嗡嗡的,一干小弟似乎见到了救星,眼巴巴的看着那男人走过来,一直走到秦老大的跟前,

秦齐天揽着中年男人的肩膀就要撤,“哦,是虎哥啊,走,后面喝茶去。”虎哥身子一侧转身一屁股坐下了,把秦老大的手晾在了半道上,这把人闪的。

秦齐天悻悻的收回了手,对帮里元老级的人物也不能来硬的,只气得牙磨得嘎嘎的响。

“道上的规矩虎哥你不会不知道吧,手下的小弟不懂规矩就该教训教训,你求情也没用,今儿他们爪子我要定了。”

秦老大先把话挑了,目光灼灼的瞪着明显是来挑事儿的虎哥,

那个自称是‘老虎’的中年男人冷笑道,“秦老弟,小孩子不听话骂几句就行了,都要是像你这样,那道上的人都得是胳膊棍子。”

“虎哥,我的人就不烦劳你操心了。”秦老大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呵呵,先不说这个,那帮小兔崽子老子才懒得管,听说你把那几个小头头弄进了局子里?还都是死刑?”虎哥重重拍了秦齐天肩膀几下,蒲扇大的手掌硬是把人生生拍矮了几公分,“秦老弟,几天没见你小子也敢跟条子们耍心眼子,长能耐了啊你!”

“虎哥。这你也相信?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秦齐天一闪身甩掉肩上的大掌子,冷着脸说到,

“这我可看不出来,凭着当年你干掉黑哥那股子劲儿,干掉他们几个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我就不明白了,看不顺眼解决掉就行了,做什么整那些有的没的糊弄人!”

虎哥有些生气了,道上混的最恨这种暗地里使阴招的人,有种上刀子拼个你死我活,做什么背后玩黑手,一点都不爷们。

本来就看秦猴子不顺眼,因为秦猴子当年干掉的黑哥就是他的把兄弟,前任的黑帮老大。

现在正好赶上这事,指不定就能把张牙舞爪的秦猴子给咔嚓喽。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能出卖帮里的弟兄?老子自己都差点搭进去!”秦齐天火了,暴躁的在场子里走来走去,

“虎哥,你是没看到,当时满山都是武警,个个都是拿着枪的,兄弟们死了一大片,血都把山上的水库染红了,他妈都是挡在我跟前为了让我跑路!”秦老大用手指狠戳着自己的胸口,“我他妈就算再不是人再畜生,也不可能干出这样没猪狗不如的事!”

虎哥笑了,过去把发了怒的秦老大拽过来摁在沙发上,

“秦老弟啊,我没说一定是你做的,外面风声都冲着你来的,我这不来问问情况,哎?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秦老大冷笑,“不是找麻烦,是找死。”

一番花天酒地的糜烂之后,秦老大亲自把醉醺醺的虎哥送上车,看着那辆黑黢黢的凌志轿车吐着轻烟跑上了公路。

一个小弟过来请示,问那些小混混怎么处理,

“妈的,”秦老大一脚踹那小弟脸上,“这还用问,不卸爪子的直接卸脑袋!滚!”

小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擦着鼻血,一路飞奔着去传达老大的指示了。

秦老大一拳打在混泥土墙上,天花板扑扑的掉着灰渣。

“虎哥,您看这事像是秦老大做的吗?”

“哪还用说,没跑了。”

“可是您不管那些小弟了,他们可都是您派去的,秦老大肯定不能放过他们。”

“你他妈闭嘴,一人五万,剁他们一只爪子都够了!”

“虎哥,您真英明……”

‘轰————’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今晚九点二十三分在本市外环的高速路入口,一辆凌志轿车突然爆炸起火,车内四人全部遇难,遇难者身份不明,警方正在介入调查,请前往XX的司机注意,直到今晚午夜十二点,高速路封闭,请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