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宥言虽然被依瞳指手画脚,可是听见依瞳的话之后,心中却像吃了蜜一样,甜味弥漫开来,她是在吃自己的醋么?在她的心里,是不是自己也有一席之地呢?于是某人乖乖地推开那个女人,跑到墙角蹲下,动作一气呵成。
颜洛辰心中不禁感叹,啧啧,真是一场花钱都买不来的好戏啊。
依瞳优雅地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从包里抽出几张人民币递给她:"这位小姐,我也知道你身不由己,职业需要,这算是我替那个男人给的小费,今天的事麻烦你闭嘴,否则我可是会手下不留情的。"
女人见到人民币自然喜笑颜开,动作麻利地消失在他们眼前,然后依瞳看了一眼墙角的男人:"走,回家。我想我们应该还有事没有解决吧。"
蓝宥言像小狗一样点点头,开开心心地跟着依瞳走了。
依瞳在离开房间之前,深深地看了颜洛辰一眼,仿佛是在说,谢谢。
颜洛辰嘴角的笑意波纹一样的**漾开,只要她过得好,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就算要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给情敌作解释,这样的事他也做得得心应手。从刚才看来,蓝宥言的确够爱依瞳,而且也能给依瞳稳定的生活。而他,拥有着黑暗的过去,血腥的双手,或许只能给依瞳带来痛苦,如果是这样,依瞳在蓝宥言身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依瞳,真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回到家,蓝宥言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压制在沙发上,而依瞳站在他面前。"说,到哪一步了?"
蓝宥言委屈:"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她在做。"
依瞳的脸有些扭曲:"那是当然,你在下面享受就好。"
蓝宥言开心地笑了,觉得依瞳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哪有你想的那样,我是在说饭的时候都是她的手在**,我什么都没有动。你还真是思想不纯洁啊。"
依瞳脸红:"谁思想不纯洁?是你自己的表达有误!"
蓝宥言面对无理取闹的依瞳只得缴械投降:"好,是我表达有误,老婆大人息怒。"
依瞳的目光逐渐凝聚到蓝宥言的衬衫上,上面还有一个红色唇印。
"把衣服脱了。"
"啊?"蓝宥言疑惑,这可是大白天,而且依瞳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了?
"这衣服她碰过了,"依瞳的眼冷冷的,"而且上面有她的口红印,不要让我看见它,扔掉。"
蓝宥言立刻将外面的衬衫脱掉,往地上一扔,然后暧昧地靠过去:"裤子她也碰过了,要不要也脱掉?"
"流氓!"依瞳红着脸骂道。
蓝宥言就这样**上身将依瞳抱在怀里,柔声轻语:"对不起,依瞳,我不该怀疑你,是我不好。对不起。"
依瞳叹了口气:"你现在相信我就好。"
其实,依瞳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吃醋,只是在做一场戏给蓝宥言看。男人,有时候也要给一点面子的,在那个时候,如果她什么都不做,觉得蓝宥言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那么恐怕当时的场面会更
加难以控制。就像她原本不想辩解,却还是要强迫自己辩解一样。
她是想要和蓝宥言一起生活的,没错。可是如果不偶尔吃点小醋,演点戏,他也是会累的吧,就像他说的,他也是有心的,也是会痛的,她不能这样自私,只想着自己啊。
可是,真的好累啊。
许曼打电话给依瞳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和一只只的大闸蟹奋斗。她虽然擅长做家常菜,但是这种动物还是很少打交道的,偏偏蓝宥言最喜欢大闸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他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你有空就过来看看他,他最听你的话了。"许曼就算是关心,也带着冷淡。小轩对她来说,一直都只是一个用来牵制颜天荣的工具,也是时时提醒她被玷污的证据。就算现在颜天荣已经死了,许曼和莫哲轩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好转。
但是依瞳却可以察觉到,许曼在心里是爱着小轩的,否则不会把电话打到她这边。
依瞳看着还在池里面活蹦乱跳的闸蟹,最终还是卸下了围裙。算了,还是让蓝宥言来做吧,她真不是对付这些举着钳子耀武扬威的动物的对手。
这次回家,感觉小轩和上次有什么不一样了,不是变得想以前一样,而是愈加的冰冷,好像身体沉睡着一块寒冰一样。他更加消瘦了,仿佛是一碰就能够破碎的水晶娃娃,人也显得更加阴沉。
依瞳走进莫哲轩的房间,发现钢琴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这代表小轩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它了。这肯定是不正常的。以前的小轩只要一天不弹琴就会心绪不宁,现在居然会放弃弹钢琴?
"你是不是对我和妈妈要送你去英国有什么不满?"依瞳轻轻稔起灰尘,手指捻了捻,问坐在床头的莫哲轩。
他修长的双腿搁在床头柜上,整个人仰躺在**,淡淡地回答:"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弹琴了?"依瞳继续追问。
"觉得厌了,所以不弹了,有什么奇怪的。"莫哲轩回答地若无其事,好像是很平常的事。
依瞳深深地看向莫哲轩:"小轩,你有事瞒着我。"
莫哲轩闭上眼睛,表情甚是惬意:"姐姐,我难道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么?我有我的隐私权吧。"
依瞳一滞,以前的小轩只要有事一定是第一个找她商量的,可是现在他用淡淡的口吻回答她的质疑,告诉她,他是有隐私权的。
这是不是代表小轩已经不需要她了?
"小轩……"
"姐姐,我累了,要休息。"莫哲轩将腿转回**,背朝着依瞳,很明显的逐客令。
依瞳再多说也是不妥了,莫哲轩已经成年了,不再是那个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叫着"姐姐,姐姐"的小孩。对于他来说,承受的事情太过残忍。从小认为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爱上的人却变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当他把颜洛夕逼得跳楼的时候,依瞳深信,那个时候的莫哲轩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所以,她宁愿和颜洛辰分开,也不愿意颜洛辰伤害
小轩半分。
依瞳关上门的声音传来,莫哲轩缓缓地睁开了眼,那犹如被黑暗笼罩的眼雾霭浓浓,仿佛是不见天日的囚犯,失去了对光明的渴求。
依瞳简单地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她原本就是来看看小轩的,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自然不会想要多待。许曼自颜天荣死后,也变得慵懒起来,什么事都不想管,只知道在房间里呆呆地坐着,人也显得呆滞了。
颜洛夕的墓是和颜天荣相邻的,毕竟是亲人不会隔太远。墓地很安静,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虫鸣,四周全都是参天大树,一块块水泥墓碑整齐而冰冷地树立着,庄严肃穆,没有温度。
莫哲轩静静地站在颜洛夕的墓前,上面的照片因为雨淋已经褪色,但是颜洛夕的笑容却依然那般地光彩夺目。那副笑容,曾经是莫哲轩的太阳,照亮了他整个人生,而他却亲手扼杀了那个太阳,逼死了颜洛夕,同样也杀死了自己。
他还记得那天的阳台,风很大,颜洛夕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将满是针眼的手臂露给他看,那时候的心好像是浸泡在硫酸里,血肉被腐蚀,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也记得,当他说强奸她的那几个人是他找来的,而且还拍了短片时,颜洛夕那苍白的脸上仿佛像是知道了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来自于自己的爱人兼哥哥的伤害,对她来说,真的是致命的,所以才在他走之后,选择了死亡。
"洛夕,我说过,要你等着我对不对?"莫哲轩的声音轻轻地,在安静的目的里回**,居然生生地有些惊悚。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弹钢琴的手指抚上照片里的人,仿佛是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我马上就过来陪你了,放心。"
颜洛夕死后,他的世界一下子崩塌,再活下去似乎是没有意义了,何况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洛夕的血,每一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梦见洛夕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眼前,伸着双手,声音凄厉地质问:"为什么要在这么对我?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
"洛夕,等我过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没有人会议论我们,没有人会阻止我们,是真正地在一起。"莫哲轩一个人自说自话着,笑容纯粹。那种笑容在颜洛夕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算弹着钢琴也犹如一只操作熟练的木偶。
"记住,洛夕,等着我。"莫哲轩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墓碑一眼,然后缓缓地离开。在走过颜天荣的墓碑前,他的脚步还是停顿了一下,墓碑上那苍老的笑容仿佛是在像世人证明,他生前是多么地成功,只是再成功又怎么样,把儿子当做了商业工具,女儿至死都在恨着自己,而私生子呢?
莫哲轩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地走过。他眼前恨着颜天荣,现在也没有变,唯一变化的是,他多恨了一个人,就是从小就不关心他的许曼。
人是会变的,从爱到恨,从喜欢到讨厌,往往只需要当事人独处的一段时间。思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完全猜透人脑的构造和功能。同时,也不会有人能够把另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完全掌握在手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