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张大姨夫来到了我们家,老爸看着他,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他揪着自己头两侧的头发,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没钱,我没钱~”张大姨夫摆出一副像是上帝对困着救赎般的眼神,他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说道:“没事,这些是我自己买来的,偷偷带过来给你用的,你自己好好用……”老爸双手颤抖的迅速抢过张大姨夫手里的东西,因太过激动而导致双手不太利索地打开包装纸,粉末随着他的颤抖而有些许洒落在地上,老爸看着地上的粉末,忙用手沾着,再用舌头无比珍惜的舔着,接着他看着手中的包装纸,神色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他贪婪的把头凑过去闻着,脸上无比的享受。
张大姨夫看着老爸,喜上眉梢,将怀里拿出来的另外一包的东西重新包起来,转身向老爸的房间走去,把它藏在老爸的柜子里面。然后拿出手机“喂,张警官,我发现有人吸毒……”然后诡笑着看着老爸一眼,无比满足的离开了。
我透过自己房间的门缝看着张大姨夫的全部过程,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我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我的内心颤抖,我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自己的家里,我急忙先跑过去将老爸怀里的东西倒进不远处的臭水沟里,看着粉末一点点的沉没,消融。然后心里很是害怕。
赶紧跑去打电话找妈妈,妈妈听了我的话,对我说声知道了然后大惊失色地往家里赶,我焦虑的坐在墙角看着老爸的脸色,依然那般的抓狂,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暗想着,然后跑进屋提着一盆子的水往老爸泼去,希望能让老爸清醒。老爸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怒吼,他看着杯水湿透的粉末,满眼血丝的盯着我,我觉得接下来我大概会被死的粉碎,果然,老爸大踏步地朝我冲过来,然后一把拎起我的衣领,我感觉老爸巨大的拳头不断地朝我挥过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有生命力的东西,随他打我。因为我知道现在的这个人绝对不算是一个人了,而是接近与一个野兽。
一阵警笛在屋外响起,我的内心感觉很绝望很绝望!我的父亲!我的家!
我看着穿着制服的警察拉开了发狂的老爸,然后带走!我瘫在地上,耳朵不断的轰鸣着,完全听不出来警察他们再跟我说着什么,我只看到他们不断冻着的嘴唇,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股暴力。我窝在家里的一个角落,我知道现在外面铁定是为了一堆的人,因为生活是那样的千遍一律,他们都是很乐意的看着其他人家里的变故,以增加饭后谈资。我现在无比迫切的想要见到我妈,我需要我妈的安慰,虽然事实上我妈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一个人,然而,我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见到老妈回来,我没有听到任何的敲门声,没有感受到自己原先意料会基于自己力量的拥抱,也没有老妈轻柔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轻微的蛙鸣声以及凄凉的微风的声音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的内心无比的激动,老妈,肯定是老妈回来了。我跑过去打开门,只见隔壁的大婶站在门外,他的目光无比的怜悯,他看着我,对着我有些艰难的说:“小思,你妈妈,昨天出了意外,遇到一起车祸……”
我的大脑翁的一声,感觉快要爆炸了。这是什么消息,这绝对不是真的。仿佛一夕之间我周围的一切全部崩塌。
在隔壁大妈大婶的帮助下我麻木的为老妈置办了一起简单的葬礼,我没有去看戒毒所里面的老爸,因为,老爸、我,都是害死老妈的凶手,如果我没有打电话刚被老妈,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总是无情的前进,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从那以后我顶着大家的异样的眼睛依然进行这两点一线的生活,麻木的维持着原先的生活,那名好学生已经在家里人的强子要求下断绝了任何我们所有可能的交通,我想,大概这就是世态炎凉的感觉。我拒绝了那些像苍蝇一般围过来的假惺惺的亲戚们所谓的抚养方案,我知道这铁定是为了老爸老妈所留下的那笔不算太多的遗产。
直到有一天,我救了一个人。
我晚自习结束,独自一个人的走在路上,前方一个踉跄的身影走了过来,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冷眼看着他,生活所经历的巨大的变化让我已经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去显示自己的慈悲,我绕过他,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裤脚,很实用力。“救我!”那个男人的声音即使在求救的时候依然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压力。
“卫什么?凭什么?”我看着他,无动于衷,是啊,凭什么,当初我家里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有谁来拯救我,有谁来帮我,没有!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冷冰冰!
“我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请求,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那个男人说道!
我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考虑这个请求实现的可能性,她的那双湛蓝的眼睛直直的接受着我的审视。我想起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那个至今仍然逍遥法外的男人,一个小孩子的任何辩解在大人的眼里大概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现在仍然没有力量去惩罚他。
“好!”我答应着,然后扶起他无比艰难地往家里挪去。然后大了些清水为他清晰了一下伤口,并拿出家里的药箱进行简单的处理,那个男人大概太过疲惫,已经沉沉的睡去,我蹲在一侧,陷入沉思。
第二天,男人起身的动作把我惊醒,我紧盯着他,我怕他会食言。
他回过神看着我,“孩子,你想让我帮忙做什么?”
“帮我杀一个人!”我看着他,他的脸色浮起了一抹异样,审视着我,没有多说什么话,就静静的走了。
没过几天,传来了那个男人死亡的消息。
从此以后,世界上少了一个王思,多了一个人,叫做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