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胞水一破,分娩之事便迫在眉睫。可因着先前的绑架惊扰,又半强半愿地绕着屋子走了无数次,钱子谦的气力已被消磨地所剩无几,如今真正临到关键时刻,任凭身后的神医老者高喊着「用力!用力!」,却只得攀着筱文德的脖颈闷哼低吟,再使不出力气将进入产道的孩子推挤出来。
而说筱文德,透过连心十指,感受着怀中之人不时紧绷抖瑟的身子,急得是满头大汗,但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得上心爱之人,让其少受些这磨人难忍的痛楚。
「呃啊——!」仰直了脖子,钱子谦猛地梗硬住身体,痛苦地叫喊出声。
「子谦!」顾不得被钱子谦抠抓得生痛的后背,筱文德急急稳住钱子谦向后软倒下的身子,而后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那人额间的密汗,紧蹙的眉眼间尽是不舍与心痛。
缕缕如墨的三千发丝已浸得湿露粘腻,凌乱无采地贴在钱子谦的脸侧、肩窝;往日一双飞扬的青眉此刻亦扭攒着,如扇的羽睫微微作颤着,翘卷的睫峰上闪着点点晶莹,辨不出究竟是汗是泪,两瓣如樱的丹唇则早被钱子谦咬得满是猩红。
本是如仙缥缈的俊朗之人,知理博学谦卑仁孝,是天子恩宠的王爷,是族人敬仰的少主!谁想却为着任xing鲁莽的自己,雌伏身下、离乡远嫁,如今更是如妇人般,忍受生产之苦……
这般想着,筱文德再难自禁地将钱子谦又搂紧了几分,哽咽流涕起来,「子谦……我们不生了!不生了!不要什么子嗣了!……我只要你!我不要你再为我受苦受委屈了……」
「……文德……」
摇摇头,「药痴疯」轻叹一口,立起身道,「且让他歇会儿吧。」
「?!」满心疑惑地抬头,筱文德却见老者面色有些不佳地踱出偏厅。
「你,让人端些流食来!」凑上钱晓嘉的耳畔,「药痴疯」低声嘱咐道,「得给他补些气力,否则这般下去,再是能顺产的只怕也要拖成难产了。」
听到「难产」二字,钱晓嘉面色一僵,本兴奋激动的心猛得一缩,揪得胸口一阵闷痛。
「神医啊~~子谦不会有事吧?」一把抓住「药痴疯」的袖摆,钱晓嘉焦急地问道,「你不是神医吗?一定能让子谦平安的对不对?」
「哎呀~~放手!」甩开钱晓嘉的「钳制」,老人一脸「你废话」的表情,「不是说了,让你弄些吃的来,给他补体力,后面的老爷子我自有打算!还不快去?!记得,再弄身干净的衣服来!」
「哦,好好好!」连连点点头,钱晓嘉转身冲出了屋子。
被换上一身干净的内裳,斜枕着筱文德的肩头,钱子谦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钱晓嘉喂到嘴边的肉粥。腹中的孩子此刻似累了般,不似适才那般动得厉害,可偶尔一个蹬脚还是顶得钱子谦脾胃翻滚抽痛。
「呕~~」一个弯身,好容易咽下的米粥又被钱子谦全数吐了出来。
「这……」看着地上一滩,钱晓嘉开始无措起来,两眼凝泪地看向「药痴疯」,却听那人道,「继续让他吃,吐了就再喂,不管怎样都得让他吃东西好备体力!」
心疼地摸了摸钱子谦的脸颊,钱晓嘉别无他法,只得听着「药痴疯」的话,继续喂着碗中的米粥,几番折腾下来,钱子谦总算吃下了小半口。
兴许是休息够了,乖顺了片刻的孩子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痛得钱子谦觉得下身除了难以挥之而去的涨痛外,已了无他感。
「唔……」
「喂!臭小子,我问你,你同贤王最近可有**?」冷不防地,「药痴疯」出声问道。
床第之事本就私密,哪是能摆上桌面直白谈及的?再是筱文德也不免有些羞涩,「老……老先生您问这……干……干什么?」
「罗罗嗦嗦那么多干什么?有还是没有?」
「……没!子谦都这模样了,我怎可能让他再受累?何况……」
「唉~~果然!」打断筱文德一番辩解,「药痴疯」端过一旁的水盆道,「把手浸湿!」
「作甚?」
「撑开他的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