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见着那卷明黄锦缎,筱文德的面色即刻暗沉几分,一双厉眉紧紧攒锁。

似是想到什么,福公公欠了欠身道,「还请殿下也将贤王喊出来一道听旨!」

「……」拉下唇角,筱文德微有不愿道,「本宫不知你说什么,这里只有本宫一人!」

「呵呵,殿下莫要为难奴才了,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这皇上交代的事若办不好,奴才怎么回去交差啊?再者——」福公公挑眉看了看钱宝,「殿下说贤王不在此,那钱宝又为何……要知钱宝乃当年皇上亲典赐予贤王的!」

宫中暗卫自创设之始便只效命于宫内天子,为其保身护架之用。许是当朝天子太过宠爱筱文德与钱子谦二人,在二人年幼之时便各赐赏了一名年纪相仿的暗卫,贴身守护,如影相行。而钱宝便是钱子谦的暗卫!

筱文德见福公公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全然无要退让的意思,心知再是蒙混不过,只得磨着牙道,「待本宫去将人叫来!」

「那奴才就先在此候着了!」

回到与钱子谦共住的厢房,筱文德一眼便见着钱子谦颇为不适地斜卧于床榻上,一手紧抓着身侧的被褥,一手连连按摩着高隆的圆腹。紧闭着的眼再应着隐隐漏出的哼哼声,叫人瞧着是说不出的心疼。

「子谦!」慌忙跑上去,筱文德急急问道,「怎么了?孩子又闹了?要我去叫黄御医过来吗?」

「呃恩……不、不用了……」深吸几口,钱子谦挪了挪笨重的身子道,「一会儿便好!」

「这孩子怎的如此不安分?这还未出世便如此折腾,将来要是囧囧了还得了?不要闹翻天了?」

「孩子动而有力便是健康无疾,你我应该高兴才是!」

「他闹你,我便不高兴!」瞪了眼钱子谦,筱文德边替其揉着腰腹边絮叨道,「早知如此难受,我决不会同意你留下这孩子!」

「不行!」钱子谦猛地扣住筱文德的手腕喊道,「让子谦不要这孩子是万般做不到的!」

眼下二人相依和睦,谁能知这番幸福是否一场黄梁之梦,而后昙花一现再不可得?那时他钱子谦,除却腹中的孩子便再无所有!

「这是子谦的孩子!谁都便想从子谦身边夺去!即使是你文德!」

筱文德惊讶地盯睨着钱子谦。如此激动焦躁的钱子谦他从未见过,眼中的急切慌乱更是陌生。而手腕处几要扭断的痛楚亦一跳一跳着。

张了张嘴,筱文德半晌才缓了些神道,「子谦……我没想过夺走这孩子!我……只是不忍见你这般辛苦!」

「子谦并不辛苦!」垂下眼,钱子谦盯着自己的肚子发着怔。

细细打量着钱子谦,筱文德思啄了番,轻声谨慎道,「子谦,你究竟有何心事?真的不能同我说吗?」

见钱子谦依旧微颔着头,闭口不言,筱文德很是泄气,终是无力道,「子谦,文德说过,此生只爱你一人!为着你,文德什么都可以不要!难道你仍信不过文德吗?你究竟要文德怎样做?

在西北郡时,我每日每刻都惦着你。便是临阵杀敌,脑中也只念叨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如此便能去见子谦了!』可为何……为何你自我们相见以来便如此疏离?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