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小愿回到曳色时,听助理余莉说,乔飞飞一大早就回来收拾东西,大家都知道她要离开公司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也省得我自己动手了。”许小愿没有再理这件事,接下来要劝服雪琳留下来帮忙。
“雪琳,你刚才也听到了,乔飞飞马上就不是曳色的人了,我这里真的缺一个副总监,你再考虑一下过来帮我?”许小愿给艾雪琳打电话。
艾雪琳刚出发回C城,说真的,许小愿的想法让她很动心,“愿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我可给你留着办公室了,只看你喜欢哪间。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家对面的房子让我租下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兔兔要是过来了,就跟轩轩一块儿上幼儿园。我先挂了,还有工作。”许小愿觉得,艾雪琳迟早会过来的,所以她先下手为强了,把她家对面那套三室一厅给租了下来。
轩轩在新幼儿园适应得很好,除了跟小朋友们玩得好,他还多了个节目,就是陪爷爷,其实多半是爷爷带着他去玩。自从程超知道她跟程怀谷离婚到慕城生活后,程超一点没有责怪她什么,反而很赞成她离婚。
程超每周会来接轩轩两次,轩轩也很喜欢爷爷,爷爷会给他讲很多故事,带他去看花鸟鱼虫,还带他去游乐园和图书馆,他的童年生活丰富而充实着。
“许总监,这是乔副总监交接的资料,麻烦你过目。”一个年轻的女孩把乔飞飞的笔记本和文件资料递给许小愿。
“嗯,放着。”许小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她桌前的年轻女孩,她应该是乔飞飞的助理吧,挺年轻的,眸子透着一股灵气,不如把她放在计划部去锻炼一下。“你是小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年轻女孩低着头,“许总监,我还想留在曳色。”
“那好,那你去计划部,我稍后会给计划部经理打电话。”许小愿让她先下去。
“真的吗?谢谢许总监。”年轻女孩没想到,许总监竟然让她到计划部去,这部门是多少人想进也进不了的,她还以为乔副总监离职后,她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了,公司可能也不会再要她。
“计划部的工作其实不难,不过需要一定的悟性,希望你好好表现。”许小愿交代着年轻女孩。
“我会努力的。”年轻女孩退出许小愿的办公室。
突然,许小愿的内线电话响起,她接起一听,原来是行政部主管,“许总监,请问你有空吗?”
“什么事?”许小愿听出那主管的一丝焦急。
“是这样的,我们要定期检查消防栓,可是顶层我们上不去,能不能麻烦许总监问一下莫总的意思。”那主管说得小心翼翼。
“顶层?顶层是莫总的办公室?”许小愿还是第一次知道曳色的顶层有办公室,她还以为六楼以上都是空的呢。
“我们不清楚。不过这事情有点紧,能不能请示一下莫总?”
“我稍后打给你。”许小愿挂了电话后,拿出手机来,打给莫川,消防安全的确挺重要,既然顶层是莫川的办公室,那就问他好了。
然而莫川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许小愿打了好几次还是这样。难不成他正在会议中?可行政部又催她催得紧,许小愿想了想,还是自己上去看看,他的办公室而已,应该没有什么特别。
许小愿拾乘电梯上了十楼,刚出电梯就感觉这层楼不像是办公室。她慢慢地往里走,宽敞的空间,晴空蓝的墙面,铺了灰色的地毯,没有过多隔间。
这里像是住宅,一点不像办公室,难道莫川想把这里改成总统套房?可这感觉又不太像,许小愿往其中一个隔间走去,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旋就打开了。
这里倒像个小型的工作间,许小愿走进了淡绿色的房间,三五台衣车随意地摆着,衣车旁边是一个大大的工作台,上面有些布料,有长剪子和软尺;顶上悬挂着一道弯弯的衣服挂架,零散几个木制衣架晃**着,旁边是两个半身模型;墙边的隔柜里应有尽有的卷线筒和各式辅料,每打开一个小格子都能看到精致的纽扣或花边,米黄色的长丝绸隔断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小工作间的故事……
糟了,好像进了不该进的地方,许小愿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她怎么这么蠢呢,既然行政部的人都说了问一下莫总的意思,她还自己跑了上来,活该她闯了不该闯的地方。
这个小工作室怎么看都不像在投入使用,反而有点像影楼里特制的拍照背景,这里也许是莫川某个朋友的,也或许是他自己的纪念吧,所以才不允许人上来打搅。
许小愿转过身去,准备走出去,还暗自警告自己,再也不能这么不经脑子。
然而她的手才碰到门框,门外就出现了一道高大的影子,门一下子被拉开,那个高大的影子就出现在她面前。
莫川一双眸子像含着火苗,只要她稍一不小心,随时就能把火苗燃成大火尔后把她吞了的感觉。他全身散发着一种阴鸷,还带着一点狠戾。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反而更深邃了些。只是那唇角是向下的。
许小愿心跳漏了一拍,她有点害怕,不自觉地搓了搓手,现在,她要怎么解释她居然闯进了他的禁地呢!
两个人良久都没有开口,莫川的眸子像把人射出一道口子来,而许小愿则一直在想,是不是不作声会比解释更好一些。
“莫、莫总,行政部说要检查一下消防栓,我打你手机一直没接,所以,所以我上来看看。”许小愿像是自问自答一样,平白着说完就想走。
“慢着!”莫川低沉的嗓音更像是宣告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小愿不敢转身,只呆站着,可背后一直有股阴恻恻的冷风袭来,须臾她就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强力攥着,她抬头,看到莫川那双眼像吃人般恐怖。
“谁让你进来的,说!”莫川加重了力道,把许小愿的手腕捏得死紧。
“莫总,我不是说了吗,行政部想上来检查……”许小愿的话还没说完,莫川却突然把手甩开,因为力气太大,把许小愿也甩到了一边去。
许小愿害怕得环抱着自己,她背后抵着那张宽阔的工作台,她不明白的是,如果是她误闯了,她出去不就行了,他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这只能说明,这个工作室不是他的,而是他重视的人的!
“许小愿,你是不是以为,曳色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莫川一步一步靠近许小愿,直到她退到了旁边的半身模型上,再也退无可退,他一把捏紧了她的下巴,“你想踢走乔飞飞,可以,我让你踢走了,接下来呢,你还想做什么?想把这里摧毁了?”
许小愿觉得自己的下巴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拼命摇头,把头发都摇乱了,想说话解释,却发现牙齿打了颤,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谁告诉他她想把这里摧毁的?她总算明白了,乔飞飞临走前还是见不得她过,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也就是她许小愿才会不知道,曳色的顶层是他莫川的禁地!什么行政部什么检查消防栓,全是他妈的狗屁借口,这都是为了骗她,把她弄上了顶层来的借口!莫川的忌讳那些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妈的,下去后她要把什么行政部什么乔飞飞都灭了,居然敢骗她上来!不过,她现在也得毫发无损地出了这层楼才行啊!
“说啊!你有什么目的?摧毁这里自己当老大?还是借着摧毁这里,傍上了我?”莫川的语气近乎冰冷,他居高临下看着许小愿。
许小愿本来就娇小,今天还穿了平底鞋,这身高本来就没有优势。他还捏紧了她的下巴,都快把它捏没了。“莫川,你冷静一点!”谁会不带眼想傍上他啊!她第一次见他就只有一个感觉,他根本就像条野心勃勃的狼或者狡猾的狐狸,想唬弄他还不如自己去死一死!
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全是对她无理的指控,他失心疯了吗?还是曾经有人这些做过,让他以为她也是这种意图?
“冷静?”莫川突然扯了扯嘴角,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我现在很冷静。我想把你掐死,够冷静了吧!”他突然伸出双手来,死死掐着许小愿的脖子。
许小愿只觉得喉咙一紧,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个死变态,他是中了什么邪!看他现在这种焦距里看不到人的情况,只怕是把她掐死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快要死了!许小愿突地,一腿曲了曲,膝盖只撞下莫川的**。
嘶!他痛得松了手。许小愿跑到了工作台的另一边,防备地看着他,她猛地咳嗽起来,该死的变态,她差一点就断气了!
莫川像是遇到了什么不一般的对手似的,他缓缓地把西装外套脱了,往工作台上一丢,一步步朝许小愿走过去。
“莫川,你疯了!”许小愿再也没有地方退了,她害怕得想捅死他,正好工作台上就有长剪刀。要是她自卫的话,他可别怪她!
“贱女人!”莫川一把扯住了许小愿的衣襟,把她吓得尖叫起来。
“你放开!”许小愿又想踢莫川,可他一手就抱着她的腿,她现在是想站都站不稳了。
莫川把许小愿摁在工作台上,她现在根本动弹不了。没想到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淡漠,一动起手来,力气这么大,根本就不衬他这么高瘦的外表。
天哪!她要死在曳色里了吗?隔天头条也许会报导,知名设计师魂断曳色!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莫川,你自找的,别怪我!
许小愿的身子被摁着,手上却没有被控制,她左手抄到了那条长软尺,右手抓到了那把长剪刀。她一下子把长软尺往莫川的脖子一套,他的脖子被*了,她往前面拉,他只能松了手。
许小愿的身子松开了他的控制后,她用力把他一推,抄着长剪刀朝他亮着,“别过来啊,你不想死的话。”
莫川冷笑了一下,朝许小愿冲出来,许小愿心里怕得要死,却还是抓紧了长剪刀,乱挥着。她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长剪刀不动了,她睁开眼一看,莫川正用双手把长剪刀紧紧地抓着。
“啊!”许小愿大喊着,看着他的双手冒出血来,他却还是没有清醒的样子。她使劲了全力,右手狠狠地往他的脸上甩去。
啪!
时间仿佛凝结了!空气中还有声音的余袅。许小愿的右手红得不像话,她疼得直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