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耶律祁动作微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表情十分难看。

宋芙却是心里一喜,西域退兵了!

那阮姐姐也就安全了。

她就知道,此行阮姐姐一定能行。算算时间,阮姐姐应当才到西域不久,便能劝动西域退兵。

阮姐姐就是最厉害的!

“怎么回事?”耶律祁的眼里全是不满。

七三低着头,“是盛国的阮瑜。”

“阮瑜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让西域退兵,咱们留在西域的人都……被杀了。”

阮瑜前往西域,北荣这边自然知道,主人还安排了不少暗卫死士追杀,但显然没成功。

在宋小姐面前,这样的话还是别提了。

“废物。”耶律祁冷声道,他安排那么多人,却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抓不住,让她成功到了西域都城。

一群废物。

七三低下头,不敢多言。

若无西域支援,定王统帅的定西军很快便能驰援北境,到时候便是黑甲卫也必定打不过。

盛国收回北境已成必然。

孤独辰和二皇子耶律玦失利,这对现阶段的耶律祁来说虽是好事,但……

他耶律祁可不仅仅只要做北荣的皇帝,他还要攻入盛国,一统盛国与西域。

“另外……”七三斟酌犹豫着出声。

耶律祁的眼神极冷,“说!”

“北境传来消息,江照救走程钰,程钰无恙。”

此言一出,宋芙真的笑了,她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原地。

耶律祁则是炸了,“滚!”

七三不敢多言,立刻退下。

饶是如此,宋芙也没掩饰她的开心,没事就好,程钰没事就好。

耶律祁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复杂又难掩嫉妒的眼神落在宋芙身上,“小姐……”

宋芙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耶律祁,不管你在北境还安排了什么,你都不会成功的。”

说完,她便直接闭上了眼,不想再理会耶律祁。

耶律祁看着宋芙的脸,表情变幻,眼神闪烁,“小姐,我什么都没安排。”

“我此次前往北境……当真只为你。”

……

临北城。

江照带着程钰回到临北城时天边已经破晓。

而在山洞的不远处,江照的人也寻到了被斩杀的几位亲兵,并命人好生安葬。

他则是又光明正大的进了程钰的屋,并直接将门关上。

程钰在山洞里被关了那么长时间,身上的伤口一直不曾换药,且环境恶劣。

江照瞧着被崩开的已然血肉模糊的伤口,又心疼又无奈。

“你这样叫我如何与阿芙交代?若她瞧见,还不定多心疼。”江照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很迅速地为程钰清理伤口,再次上药。

提到宋芙,程钰薄唇抿紧,“此次去晚了。”

“对方早有准备,撤离得十分及时。”

江照点头,“看出来了,不仅撤离得及时,只怕能寻到那个山洞……都是对方有意为之。”

否则从前都不曾发现的炊烟,为何偏偏在那一日发现?

且还留下了人手对付亲卫,早早安排了那样的巨石……

江照肯定道:“对方想要你的性命!”

程钰点头,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但他无论怎么想,他与那北荣大皇子从前都没什么交集,对方对他却似很了解。

而且……

“他抓走阿芙,究竟想做什么?”

起初他们以为是威胁,但他们抓住了耶律玦,并且将孤独辰拦在望北城。

按照从前的猜测,对方这个时候也该出现了。

他有“人质”在手,无论什么都好谈。更何况此次对方似乎料定他会中计,可见知晓阿芙对他的重要性。

那更该知道,为了宋芙,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一直到现在,对方都没露面,究竟所图为何?

江照才刚将程钰的伤包扎好,外头便传侍卫的声音,“江将军,您的密信。”

江照为程钰系好披风的带子,这才转身打开房门,从是为手中接过密信。

他打开看清信中的内容,顿时微微皱眉。

“昨日北境有车队往荣都方向去,看着训练有素,很是可疑。”江照说着,将密信递给程钰。

这密信是江照在北荣的暗探送来的。

宋芙刚失踪,江照就给北境那边的探子们传了消息。

程钰蹙眉,“耶律祁要将阿芙带去荣都?”

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耶律祁那混蛋,看来这次不只是冲着盛国,还是冲着阿芙来的!

那是他的结发妻子!

但好消息就是,他暂时不必担心阿芙的性命。

江照也是不解,但他还是立刻道:“我这就传信,让他们盯着车队,查清楚阿芙是否在其中。”

程钰立刻抱拳躬身,“劳烦兄长。”

江照吩咐完,这才看向程钰,表情微有些复杂,“阿钰,此事你莫要误会,芙儿十岁前曾在北境住过。”

“但我敢用性命担保,他与耶律祁并无任何牵扯,此次她被掳走,你……”

江照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待她回来,无论如何,别伤害她。”

江照满心满眼都在为宋芙考量打算,有些话就该说在前头。宋芙是女子,此次被掳走多日,又被耶律祁带往荣都。

他自然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只求哪怕是程钰心生嫌隙,也莫要伤害他的妹妹。

程钰听懂了江照的意思,脸色一下就黑了,他万分不赞同的看着江照,“江照,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话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程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认真看着江照道:“兄长,我思慕阿芙多年,幸得阿芙垂怜,有了与她共度一生的资格。”

在他心里,垂怜他的从来不是什么老天。

他的阿芙,就是他心软的神。

提到宋芙,程钰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温和,“于我而言,她比我的性命更要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求阿芙性命无忧。”纵然是付出他的生命。

只要阿芙能活着,其他所有都不重要。

江照看着程钰的双眼,确定他这话当真是发自肺腑,字字真心,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对着程钰鞠了一躬,道:“是我小人之心,还请阿钰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