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快去看看柳家小姐吧,她....她快要不行了。”

“什么!”

“什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口,齐老太太如遭雷击,更是吓得手都哆嗦了。

“你说什么!老二媳妇可是怎么了。”

闵氏这时候坐不住了,站起身娇声呵斥,“你这丫鬟疯疯癫癫地闯进来,满口胡言乱语,像什么样子!”

魏景薇冷眼扫过去,轻笑,“闵氏,你身为长嫂,不关系也就罢了,怎么还出口斥责我丫鬟呢。”

闵氏脸青一阵白一阵,“我...我就事论事!”

“莲儿你接着说。”魏景薇懒得跟她纠缠,扭头对着莲儿道。

这会儿齐赋已经坐不住了,几乎站起身几步跑到莲儿跟前,神色激动,“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魏景薇此刻也顾不上跟他计较,一屋子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莲儿身上。

“魏家小姐那边儿乱七八糟的,奴婢听她身边儿的丫鬟一个劲地哭,说产婆一直不来,门口也围着一堆婆子和丫鬟,他们只在屋子哭闹,奴婢听不真切,只能赶紧回来。”

莲儿一口气像倒豆子似的,全都说出来。

闵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你胡说八道!”

齐老太太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儿,“产婆早就找好了,今儿老大媳妇就安排人进来了,怎么可能这会儿都找不到。”

“这话是我亲耳听到的,若是你们不信,只可去看看就知道了。”莲儿这些日子跟着魏景薇在江家主事儿,本就不怕的性子,如今更是有些气魄。

齐老太太眼神在闵氏那张慌张的脸上扫过后,终于站起身,“随我去看看。”

闵氏急切地拦住,“母亲,生个孩子而已,当年我生哥儿,也是废了些时间,那边儿血腥重,你跟二弟去,怕是会冲撞。”

“冲撞?我一个堂堂大男人,我的妻子正在为我生孩子,我怕什么冲撞。要是真冲撞了,那也是我命数!”

齐赋说得掷地有声,倒是让魏景薇对他再次刮目相看了一眼。

齐老太太沉沉地看了闵氏一眼,“你别拦着我,我今日倒要去看看,那边儿是不是这个小丫鬟说的这样。”

闵氏拦不住,她也看出了老太太对她的疑心,只得放弃。

几人快步赶到二房院子,隔着老远就听到柳美华的叫声,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气无力的。

几人刚到门口,就见门口围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拦着门内的丫鬟不准进。

魏景薇当即怒道:“好啊,你们这是哪儿来的刁奴,居然敢拦住主子不让出。”

门口的婆子这才回头,见这府里的主子都到了,目光在闵氏身上转了一圈儿后,才抿唇退到了一边儿。

“婆子呢。”齐老太太怒急。

门内的丫鬟这才走出来,一个个哭得像泪人,“婆子不见了,我们去婆子住的地方找,一个婆子都找不到。”

“这好端端人,还能飞了不成!”魏景薇声音沉沉,扭头对着自己的丫鬟,还有柳美华的丫鬟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去搜!一个个地方搜!多找些丫鬟婆子一块儿,我不信,这些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她说话,眼神在闵氏脸上扫过,直看得她不自然为止。

齐老太太如今也察觉到不对劲,感觉今日这事儿估计跟自己那心思重的大儿媳有关系。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是自家人还好描补,偏偏魏景薇在,这事儿牵扯到了魏家和江家,就不好办了呀.....

她也不是多喜欢闵氏。实在是闵氏生了一双儿女...

这些可是齐家的孩子。

派人出去找,还没一会儿呢,婆子就找到了。

原来是他们被不知道谁关在了柴房里,柴房外被人用木头抵住了,他们压根出不来,还是莲儿和几个丫鬟赶到,才把他们放出来。

在场的人听完,都没说话,大家都不是傻子,对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样,都有了谱。

齐赋当即目眦欲裂,只看着闵氏,拳头举起放下好几回,才忍住没有打人。

婆子被放出来,这才进了产房,但柳美华已经痛了很久,如今的情况算不上好。

众人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齐赋突然,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儿跪在了齐老太太跟前,把齐老太太吓了一跳。

“我的儿,你这做什么,快起来。”她连忙伸手去扶。

齐赋没让他扶起来,只执拗地跪在那里,垂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片刻后,他嗡声道:“母亲,儿子不孝,此件事了,还请母亲允许儿子这一房,分出去。”

“什么!老二你是不是疯了啊,你真要气死我!我跟你爹还没死呢!”齐老太太一听,差点气得昏过去,还是身后丫鬟急忙去扶。

齐赋看着母亲,心里也难受,但坚持道:“无论你如何说,儿子这一回都要分出去,儿子只怕....只怕再这样下去,那天回来,华儿和孩子都要跟我天人永隔了。”

齐老太太不住地捶打着他的肩膀,痛骂,“你疯了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年你好不容易读出来,你说走就要走啊你!”

“母亲!”齐赋也怒了,再脾气好的人,也终有忍不了的一天,“华儿自从嫁给我后,到齐家,没有做过一件对不住你和大嫂的事儿,你们却苦苦相逼,这回竟然是想要她的命啊!”

“我何时想要她的命了!”

“大嫂呢,这事儿难道不是大嫂做的。”齐赋指着闵氏,眼中怒气极盛。

他原本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待人温和有礼,能让他气成这样,想也知道,到底是对闵氏挤压了多久的怨气。

“我....我...这事儿跟我无关,二弟你无端指责我,让我日后可怎么做人....”闵氏说着,居然拿起帕子掩面假装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齐赋到底是个男人,应对这般场面当即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