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姑娘,大爷在珍宝阁买了东西,我瞧见这支簪子,瞧你从未戴过华丽些的首饰,这虽说上头嵌了蓝宝石,但掌柜的说,这宝石低调,就算戴戴也无妨.....”二吉挠了挠头,把在心头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说了,指尖握住那支簪子,心头有些不平静。
苏儿这些日子都对他不假以辞色,若是她不接.......
想到这个可能性,二吉便打从内心觉得有些沮丧起来。
谁知,下一秒苏儿从他手头拿过簪子,脸蛋红红的看着二吉,声音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你呆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二吉这才反应过来,忙接过簪子,然后颤抖着一双手给苏儿戴在了头上,然后傻呵呵地笑着,“好看,真好看,苏儿姑娘戴什么都好看。”
苏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半晌才道:“傻呆子.....你的簪子我收下了,之前误会你,是我对不住,改日我做了好吃的,给你送去。”
说完这些,已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提起脚步不停地走进了四喜堂内,丝毫不给二吉说话的余地。
魏景薇看着她手里的盘子,又见她脸色绯红,旋即目光又瞧见她头上的簪子,笑道:“苏儿这是怎么了,跟后头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苏儿嗔了她一眼,旋即轻轻把盘子放在她面前。“夫人怪会取笑人的,这是大爷送来珠宝,说是给夫人打首饰的。”
魏景薇没有忙着揭开盘子,只是打量着苏儿头上戴的簪子,末了笑了笑。
这支簪子虽说算不上名贵,但样式宝石的色泽也不差,一看便知道送礼人的贴心。
见她看,苏儿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取下来,用手指摩挲着,“这是二吉送奴婢的。”
“嗯,我猜到了。你如今怎么想。”魏景薇问道。
苏儿眼神里似有害羞,又有迷惘,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眼底,形成了一片迷雾。
“奴婢对二吉.....不反感,二吉是个好人,奴婢想再想想。”
“嗯,成。我也看着二吉不错,再则他在大爷身边做事儿,日后你嫁出去。也不至于跟我没了来往。”魏景薇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一条,苏儿眼神一亮。
之后的好几日,也不知道江寅白到底在做些什么,魏景薇接连着好几日都寻不到他的身影,便自顾自的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日,她在府里待着左右无聊,便想去柳家看看外祖母。
她也有些日子没去看外祖母了,心中也十分挂念,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时常不好,她时常着人送些补药去,但到底没有亲自去看过放心。
她跨出门槛,迎着一地掉落的花瓣儿往前走,绣鞋跟脚下的花瓣摩擦,仿佛能闻到那一丝丝幽然的香味儿。
马车早就命人签到了门口,这日头渐渐晒了起来,气温也逐渐升高,夏天快到了。
想到夏日,便想到夏日里的美食,冰镇过的果子,还有果子饮,还有用冰做成的冰凉饮,以前她身子不太好,就算喜欢吃,那也吃不下,吃不了几口便觉得吃不下了。
现在时常有神医来为她调养,她自觉身子好了不少,至少在吃一道上,胃口渐渐大开。
她刚走到门口,便见门口的马车停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掀开帘子走出来。
四目相对,魏景薇有些愣住了。
许是好几日没见到江寅白,一时对上那张苍白的俊脸,魏景薇险些没有认出他来。
他原本就白,如今看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薄薄的肌肤几近透明之感。
江寅白倒是立刻便看到了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他打量了一眼面前几日没见的魏景薇,她本就生的纤细婀娜,一张小脸陷在那用兔毛做的领子里,显得比平日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分可爱......和可怜。
见她此刻一副要出门的模样,江寅白大步跨走上前,片片飘落的花瓣儿从树枝梢头落下,落于他的肩膀处,那张俊俏的脸在花瓣的承托下,如同画中走出的天人。
见江寅白这副让男人女人都能看呆了的脸,那强大自带压迫的气场,魏景薇笑了笑,“大爷回来了。”
许久没听到她的嗓子,柔柔糯糯的,软得到像是羽毛轻轻从他的心脏上拂过。
让他略微有些不适应,江寅白敛住心头的那一丝异样,温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到哪里。”
魏景薇刚想回话,就听到外头马三匆忙的脚步,旋即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道:“夫人,柳家传信来,说出事了。”
“什么事儿,快说。”
马三:“说是您的外祖母,刚才昏了过去。”
听了这话,魏景薇险些没站稳,还是身旁的江寅白扶了她一把,他旋即问道:“可说了,是什么缘故吗。”
“小的不知。小的去递话时,便看到下人一片混乱,打听了才知道出事儿了。”
马三说完,便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魏景薇吩咐。
“快快快,我要去柳家,我要去看外祖母。”魏景薇忙不迭地吩咐,然后脚步匆忙地朝着外头马车走去。
“我同你一起。”江寅白说完,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魏景薇此刻心头烦闷,身边有人陪着,她倒是也不烦。
这时,另外一串脚步声也传来,“夫人,夫人,太太不舒服,说是寻你过去。”
丫鬟说完才看到江寅白在旁,忙吓得垂下头去。
夫人就是吴氏,魏锦薇蹙眉,刚想说什么,江寅白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压着心头的怒意,问丫鬟,“母亲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去寻大夫,再不济还有二弟妹在旁伺候,怎么就轮到大夫了。”
丫鬟抿唇,半晌才道:“太太....太太说大夫人心细,二夫人不及大夫人。”
魏景薇瞬间便知道了,吴氏那是真生病了,这是自己心头不痛快,寻了个由头,想磋磨她呢。
她就算是继母,但名义上还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