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儿的小兵们也知道此刻没有退路了,纷纷拔尖。

“好一个狗急跳墙,也要看看你们够不够格。”江寅白说完,脚步轻点,几步间来到了领头人的面前,开始交手。

剩下的人也开始打到一块儿,魏父急忙往后退。

“老爷,老爷.....奴婢掩护你,我们快走。”

魏父回头看了一眼女婿,旋即头也不回的往来的路狂奔。

小厮在后边儿掩护,他很快便跑到一个偏僻的屋子内躲了起来。

这儿在大乱,魏瑶希换了一身儿粗布麻布衣服,趁着夜色偷溜了出来,现在府中乱着呢,她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她。

丫鬟亦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到马棚,牵了马车便走。

“小姐,我们这会儿去哪里......”

魏瑶希坐在马车里,跟丫鬟隔着帘子,眼神闪烁不定,恨恨道:“去那个院子!大郎此刻肯定在那院子里!他自从蒋大人被抓后,鲜少回蒋家,去哪儿肯定能找到他!”

丫鬟也不迟疑,“好。”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们的魏家的人,马车特意挑选的是外观是青布的,丝毫不打眼,别人看了,也只道是寻常富贵人家出行的马车。

马蹄声在夜晚的京里疾驰而过,道路两旁十分安静,四周的黑暗透着诡异,让魏瑶希心里有些惊慌,但若是今夜不过去问清楚,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知道,大郎到底是不是涉及其中。

亦或者是,迫不得已呢........

心中的惊慌害怕,还有愤怒,加之晚上天气寒冷,为了掩人耳目,她随意的穿了一身儿衣服便跑了出来,人都快冻坏了,只感觉头疼欲裂。

就在她痛苦不已时,马车突然停下了,“小姐,到地方了。”

她掀开帘子,冷空气一股脑的串进来,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脑中的疼痛却丝毫不减,借着丫鬟的手搀扶,她下了马车,脚步急切的跑到哪熟悉的院子门前,抬手就敲。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不知道敲了多久,门内终于响起一个声音,“谁在敲门。”

听到来人声音,魏瑶希心中大定,这声音她很熟悉,是蒋泰初贴身小厮的声音,他在这儿,那蒋泰初定然也在。

“是我。”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小厮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的魏瑶希,很快又收敛了神色,露出笑意,“不知魏小姐深夜来此,还打扮成如此模样,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要找大郎,我有事儿要说。”

小厮把门打开,扭头一看屋内的灯光已经亮起,便知道他家公子已经醒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瑶希直奔蒋泰初的屋子而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厮鄙夷的目光,好端端的世家女子,大半夜的来男子居住地,还打扮成这般模样,这样的人,若不是因为大人出事儿,大少爷是压根儿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进了屋子,蒋泰初坐在桌子旁,看她进来,便知道今晚的事儿怕是有变数。

语气还是一如往日的和煦,“你大晚上怎么来了....外面冷不冷,要不要喝杯热茶。”

一连串的关心打断了魏瑶希即将脱口而出的愤怒说辞,她眼神怔愣片刻,脑中都在怀疑,这般温柔的大郎,真的会陷害她家谋逆,要致爹爹与死地吗。

她默默的走到桌边,垂首不语,紧盯着自己的手,许久后才开口,“今晚的事儿你提前知道吗。”

蒋泰初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别扭,旋即笑道:“什么事儿。”

“你告诉我实话,你说那封信只是让我父亲被斥责,让你母亲解气能接纳我,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知道吗,今日我家来了一群人搜查,他们说,他们是得了人举报,有我父亲谋逆的证据!”说到此,魏瑶希的恐惧害怕,还有惊恐,几乎是再也不克制,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裙子,眼珠子瞪得老大,里面全是红血丝和泪水。

这般可怜的模样,丝毫没有让蒋泰初有恻隐之心,更多是畅快!

没错,太畅快了!

他几乎是快笑出了声儿,他父亲被抓走那一刻,他何尝不是如此的心情,如此的害怕和惶恐,父亲被流放苦寒之地,他和娘亲还有妹妹,都没了指望,蒋家人走茶凉,往日里对他们热情的叔父们,都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魏瑶希才哪儿到哪儿?承受的痛楚还不到他的万一。

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一把抓住魏瑶希的手,低声安抚,“你相信我,我这般喜欢你,又怎么舍得你受苦呢?”旋即抬手十分温柔地拭去了魏瑶希眼角的泪水,“你把所有事儿完完本本的告诉我。”

魏瑶希抽噎的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把所有事儿完整的告诉了他。

她私心里还是想相信,大郎不会如此的,他那么温柔,那么有才华,怎么会如此!

听罢蒋泰初叹了口气,“信被调换了,一开始我给你的信就被调换了,然后定然是被江家那人发现了,又被调换了一次,但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父亲的意思。”

到此,魏瑶希心中的怀疑已经去了一半儿。

对啊,若真是大郎做的,他到了现在,怎么还会如此淡定地跟自己说话,安慰自己?

他事成,定然是会对自己丝毫不搭理的才对啊!

蒋泰初侧头看着她眼里的挣扎,心里暗笑,自己稍微安慰几句,胡乱地编些她想听的谎言,她便又相信了自己。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自己欺骗自己。

女人啊,就是这样的,她娘就是如此,明知道父亲早就不爱她了,却丝毫不愿意相信,总找各自的借口安慰自己。

“你放心,这事儿不是我做的,我会帮你查的,但凡查出来是谁调换了信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你家白白遭罪的。”蒋泰初说完,见她神色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娇羞温柔,扯出一抹冷笑,然后伸手把她揽入怀里。